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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完结章帝国皇室许多年没有这种盛事,婚礼举办得空前盛大,不只是帝国,就连联邦都有几位外交要员出席,一时这新闻屠了帝国与联邦媒体各大板块。林斯仍是出席了婚礼现场,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军部领导人出席这种场合是惯例,某种意义上说是种政治象征。成簇的鲜花堆满了皇家庭院,牧师鱼贯而出,新人挽着手走出了礼堂,新娘是个双目失明的盲人,在丈夫身旁微笑着,另一只手挽着她的祖母,身后是穿戴整齐的一众皇室成员,余晖中,依稀可见当年的鼎盛繁荣。时代在不断变化。林裴也到场了,他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礼堂的光打得很足,他轻轻扯了下领口。年轻的女人穿着长裙从长廊昏暗处走出来,林裴盯着她看,这就是和林斯有过婚约的那位公主,他翻出照片对照了一下,确定没认错人,然后他转过头问身旁的林沛,“你觉得那女人看起来怎么样?”林家也收到了请柬,退休已久的林雪声出席了皇室的婚礼,顺便带上了自己的小儿子,两兄弟在花园中撞了个正着,此时一起坐在长椅上听音乐。林沛面无表情,明显是觉得林裴莫名其妙,不想搭理他。他跳下了长椅,离开了。林裴也不在乎,笑了下,自己继续坐在长椅上听音乐,那音乐调子舒缓非常。忽然,他看见视野尽头的年轻女人朝着自己走过来,林裴先是一顿,随即坐直了。林斯与索亚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角落里的林裴,一众衣冠楚楚的军部官员中,只有他是懒散地坐着的,领口开了两粒扣子,修长的腿随意地架在水池边,侧脸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林斯站在原地看了林裴一会儿,看得出来林裴是特地挑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着,在等着他。终于,林斯走上前去,“走吧,阿裴,回去了。”说着话,他忽然低头亲了下林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周围还有许多军部官员,乃至于可能还有林雪声。林裴先是吓了一跳,一副“你疯了”的眼神盯着林斯,半晌才道:“不再和你朋友叙叙旧?”他拿眼神示意了在不远处廊下喝着酒的年轻女人,“她认识我,知道我是你弟弟,她刚向我打听你来着……你不和她说两句?”“不了。”林斯替他整理了下领口,“一起回去吧,我临时有个会。”说实话林裴被林斯这动作吓着了,怕被更多人注意到,又怕临时会议是什么急事,林裴没敢再捉弄他,点了点头,起身跟着林斯离开,没想到林斯却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抽了下,却没抽回来,终于,他拿正眼看了眼林斯,“你怎么了?”林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忽然间如释重负,随心所欲了许多,很久之前,林裴问过他一句话,“你一天到晚地装,累不累?”那时候少年渐渐逼近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全是挑衅与蔑视,年轻的面庞有股令人转不开眼的生气,如今他才想明白,他确实是累。他对着林裴低声道:“没事,走吧。”这婚礼的音乐也不知是谁演奏的,舒缓而温柔,漫长而蹉跎,他牵着林裴的手沿着专属通道往外走。林裴回头看了眼婚礼,似乎有些若有所思。日子依旧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林斯看见这两日林裴拿着通讯仪似乎没怎么放下过,也没见他打游戏,时不时还愣会儿神,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联系过索菲亚对方也说最近没什么事儿。直到这一日傍晚,林斯开完会下班,林裴忽然提议说要出去走走。林斯微微一怔,林裴一般不会向他提要求,两人的身份特殊,像普通情侣似的到处逛是件极为难得的事,林斯仔细地想了会儿,发现这真的是林裴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答应了。那是一条非常僻静甚至可以说荒无人烟的街道,一直通到E区,林斯一踏上这条街,记忆瞬间就回来了。在许多年前,这是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两边的商店中摆满了各种现代机械与晶石,最末的街尾是一个非常热闹的植物园林。在这个时代,植物非常珍稀的,而这条街的尽头就是整个帝国最大的植物园林,很多父母会带着小孩来这个园林,指着橱窗中的一株植物苗,教他们认识这些来自故土地球的植物。月季、蔷薇、蝴蝶兰、香樟、……为数不多的古老地球植物,那是来自家乡的记忆。很小的时候,林裴硬是要抓着他的手,沿着这条街道走一圈,向所有人宣告他是他的兄长。这件事把林雪声气得不轻,林裴回去后,好几天没消息,等他再见着林裴时,林裴依旧没心没肺的趴在他床头笑。那时候的林裴真的只是个孩子。后来帝都重建,这条街道日渐荒废,植物园林并入了帝国资源保护局,熙熙攘攘的景象再不复存在。而今走在街巷中,竟是觉得略有逼仄,周围弥漫着腥甜的泥土气息,是当初植物园林尚未搬走的原生培土,那是地球的土壤,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再也生不出任何的东西。遥远的星系中,有一颗蔚蓝色星球,很多年前,他们把她称为母亲。那个时代的记忆在日渐消失,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少的人知道他们这一支人类原本是来自古地球。今年军部扩招时针对年轻人的那条宣传语:你们的征途是浩瀚星河,是未来,波澜壮阔的时代正在到来。可有些东西无法磨灭,无法消亡,即使有再多的不同,即使再过去多少年,人类天性中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改变。他们依旧追寻自由、追寻爱情、追寻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而真挚的情感,他们将永远地、为这些东西战斗下去。林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林斯回头看向他,今夜天幕的光似乎格外柔和,映着林裴年轻的脸庞,他看着林裴,好像又回到了少年。四下无人的街,昏黄的灯光打在早已无人居住的房屋商店上,谁家没搬走的半盆月亮草爬满了半条街的墙。林斯问他,“怎么了?”林裴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林斯一会儿,低了下头,似乎笑了下,“我想和你说件事。”“什么事?”林斯感觉到林裴抓住了他的手,屈膝跪下了,他背着光站着,正好将迎着光跪下的林裴看得一清二楚,连他眼中的紧张与局促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感觉到林裴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不放,在那样安静的夜里,他清晰地听见林裴说:“我……我在跟你求婚。”他愣住了,那一瞬间他好像失去反应似的。林裴自顾自说下去,深呼吸做得非常不动声色,“我知道你也肯定是会答应的,我们俩在一起挺久了,床也上过了,剩下的这些就是过个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