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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僵直,即使他完全不抵触和叶汲的任何亲热举动,但是当着自家大哥的面差点滚到一起对他的冲击还是比较大的。叶汲第一反应是将步蕨敞开的衬衫一把攥紧,第二反应是杀人灭口,但被步蕨拼死挡住:“大过年的,不能见血!你给我住手!”“……”叶汲再次被同一句话制住了,真实情况是现在的他完全没心思和唐晏比划个上下,他只想扛起步蕨火速回到那张两米二的双人床,用美好的床上运动欢度大年初一,如果有必要大年初二也用不着下床。唐晏端着盏浓茶坐在单人沙发里,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一丝不苟的乌发上,在某个角度看去仿佛掺着丝丝的白。但任谁都知道这是错觉罢了,毫无疑问,唐晏的寿命是永恒无尽的。他们这种从天地化生的神祇,有着和天地一样的寿数,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个意外遭遇死亡,就如同一千八百年前的步蕨所经历的一样,但是他是绝不会面临衰老这种尴尬的境地。至少叶汲是这么认为的,当着步蕨的面,他尽量平心静气地和自家没眼色的大哥和谐相处,虽然他的语气和言辞与和谐半点不搭边:“老大,你用不着睡觉,但也用不着偷窥两个弟弟亲热吧?”他格外咬重“弟弟”两个字。杀人不诛心,叶汲偏要唐晏最不能忍受的地方扎刀子,一扎一个准。室温陡降,唐晏脸色比外边的雪地还冰冷:“老三!”步蕨抬手遮眼,刚才就应该直接拉着叶汲上楼才是,放任这两个人对话下去早晚得打起来。他揉揉叶汲的后颈,在他嘴角啄了一口:“亲爱的,上去等我好吗?我和大哥说几分钟话。”叶汲想说不好,但是看见步蕨眼中某种不容拒绝的光芒,勉为其难状地说:“那你马上上来。”“好的,马上。”步蕨微笑着目送他上了二楼。在叶汲脚步刚跨上最后一阶台阶时,透明的结界撑开在他背后,他看着楼下那一隅窄小的灯光,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精光。┉┉∞∞┉┉┉┉∞∞┉┉┉“你和他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唐晏朝叶汲消失的方向略挑了一下眉,通过这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小动作,无法辨别出他此时的心情是喜是怒,或者是微妙……步蕨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今晚喝得不少,此时酒劲上来了头晕得隐隐作痛,他笑了笑说:“从很早之前我就对你说过,老三的性格没你想象得那么无可救药。他的本体是水,注定他纯澈净透的本性,哪怕……稍微年轻时顽劣了些。”“如果你把雨下三月,水淹七城当做稍微顽劣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唐晏面无表情地说。步蕨温声地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呢,我那时候比他可混账多了。”“你和他不一样。”唐晏深沉的双目看着自己面容陌生的弟弟,“你所承担的是我和叶汲都无法承担的重任,你守护的是大地上亿万生灵,从他们生到他们死,循环往复。我时常怀疑,你究竟是以怎样的恒心坚持了这么多年。我在太清境中仅仅是看着,就烦不胜烦。”听着自家大哥难得的抱怨,步蕨不禁颇觉有趣,纠正他道:“不是我,是我们。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不仅是我在看护,你,还有叶汲,谁都少不了。否则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唐晏沉默了,他缓缓靠向沙发,那张只是看上去略比叶汲他们成熟一些面容露出深刻的疲惫:“然而这样的时间不多了。”步蕨捧起茶杯的手一顿,愕然看向唐晏:“那个人真的打上太清境了,你受伤了吗?”唐晏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想通过文华进入太清境,但是被我及时发现了。可是雷部众神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是太清境中少有的能征善战的武神,极其不好对付。我为了以防万一,彻底关闭了六十四道天门。文华他们一部分逃进人间,大概是寻求那个人的庇护了。我和赵朗追寻他们的足迹下来,正巧察觉到老三的结界在这,便过来找你们了。”步蕨静静地看着他:“只是这样?”唐晏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平静地说:“只是这样。”他忽然反问步蕨,“你所做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他知道了吗?”步蕨眸中迅速地闪过某种奇异的情绪,他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低声说:“还没到时候。”“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认可你所采取的办法,不论是这个过程,还是你所选取的对象。”步蕨笑了笑:“到现在为止,直到将来,我都不会后悔自己作出的每一个选择,尤其是叶汲。兄长,我要再次重申,他比你想象得坚强可靠。在我看来,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不仅是因为我爱他,更是因为他合适。”“你爱他?”唐晏震惊地几乎差点站了起来,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步蕨口中所出。步蕨淡淡地一笑,看着窗外茫茫雪夜:“是啊,我爱他。”他带着几分迷茫低声说,“在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爱上了他。”过了很久,客厅里响起唐晏低沉到近乎阴郁的声音:“那你一定会后悔。”这一次,步蕨给予他的回答是漫长的沉默。第八十八章步蕨回到房间,叶汲一人正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矫健的脊背弓成一条流畅紧绷的弧度,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全神贯注的他没留意到步蕨的脚步声,当他慌忙抬起头时,步蕨已在他身后好奇地越过他的肩膀:“干什么呢?”叶汲再想掩饰已然来不及,他的双膝上平放着那把被步蕨取名“载川”的古琴,焦黑的琴面上七根长弦滑过华美的光泽:“呃……”总是把厚颜无耻当个人特色的男人此时颧骨上浮现一层可疑的红晕,他紧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尽量保持语气的稳定平和:“上次匆匆忙忙送给你,有些地方还没完善,正好你最近也没用它就拿出来看看。”步蕨“哦”了一声,在他身边也盘膝坐下,胳膊肘支着腮饶有兴趣地看他:“那你继续,不用管我。”“……”叶汲欲盖弥彰地随意将琴搁到一边,桀桀怪笑地作势扑他,“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做更有意义的运动吧,先从最简单的姿势开始?”步蕨闪身一躲,让他扑了个空,顺手抓过七弦琴,嘴角挂着浅浅笑意,考究地盯着它:“别藏呀,琴制得不是挺好嘛。我看看你到底还要怎么完善它?”叶汲顿时大惊失色,强行想从步蕨手中夺走古琴,可已然来不及,步蕨目光聚集在琴底一行才刻上不久的小字,轻声念道:“徒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