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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聂双强忍疼痛与惧意,声音微抖地说:“是,都是属下的错,我见楼主待陈希风尤为不同,害怕他取代朱言,才让朱言找机会杀了他,求楼主恕罪。”聂朱言瞧了聂双一眼,心知再辩就是找死,不吭气了。阎钟羽想了想,问:“聂朱言,你jiejie让你去死你死吗?”聂双浑身一震,抬头望向阎钟羽,双眼恐惧地睁大,一脸哀求之色。聂朱言不似聂双这般一根筋,他深知阎钟羽真要杀人从不废话,问了这句反而是平安的兆头,聂朱言略圆的脸蛋上又微微带笑,道:“属下为楼主卖命,生死只听楼主吩咐,而且jiejie怎么舍得让我死哩?”阎钟羽冷眼瞧着这对姐弟,心情虽然没有好转,却也只糟糕到这份上,他道:“聂双去领五十鞭,朱言你来打,滚吧。”他把手里的空茶盏抛到姐弟身前,瓷片哗啦碎了一地。公输明野与陈希风辞别江无赦后,也走成都府到邛州再到大邑这条路线,去大雪塘中的温泉山庄。蒋空写给公输明野的信里将接头点写的清清楚楚,嘉定州离大邑也不远,公输明野看陈希风伤势还未痊愈到十分,一路就走地偏慢。走地慢也有走地慢的好处,公输明野为了不让陈希风露馅,一路上给陈希风讲了不少公输家和楚家的事情,还给假表弟恶补了不少机关的知识,陈希风不管能不能懂,先仗着记性好死记下来,万一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这日赶路到了大邑县,两人不急去蒋空信中写的接头点找向导,先在县里的客栈歇一宿。陈希风想到马上就要去刺鹿盟,虽能见到陶仲商但也要对着一群人扮楚瑜,吃罢晚饭就向明野兄详细地打听楚表弟的生平。公输明野捡了几件在绀珠岛的少年往事说了说,就有点说不出什么了。陈希风有点失望,道:“明野兄,怎么听起来你也不太了解楚瑜表弟?”公输明野听陈希风一口一个“楚瑜表弟”叫地十分顺口,有点好笑,暗想你才二十四五,我表弟要是活到现在也快三十岁了,谁是谁的弟呢?他口中道:“一个人想要被你了解你才能了解他,而我表弟这个人,就是一个不想被了解的人,他沉稳内敛、沉默寡言,我们虽一起在绀珠岛住过八年,但我和他说过的话大概只有几百句。”陈希风想了想,道:“要这么说,其实楚瑜表弟挺好学的,我只要一直不说话就能像他七八分。”公输明野上下打量陈希风,忽然道:“你其实本来就有点像他。”陈希风一愣,抬手摸了摸脸皮,心想肯定不是长得像,便玩笑道:“哪里像?明野兄要夸我沉稳我却之不恭,但寡言一点都不沾边,我朋友嫌我烦的要命,老让我闭嘴少说话。”公输明野倒挺喜欢陈希风爱玩笑闲谈的脾气,道:“不是这些地方像,而是你们两个人都很聪明,除了我表弟,陈兄是我见过记性最好的人了,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看一遍就记得,听一遍就不忘。”陈希风来了兴趣,追问:“那我和楚瑜表弟还有其它地方像吗?”公输明野想了下,反问:“陈兄弟,你是否少年早慧?”陈希风听到“少年早慧”这个词就有点害臊,他小时候曾有过神童的外号,不过也就是小时候,之后两次应试不第,还有人拿小时候的“神童”外号嘲讽过他。但既是公输明野问,陈希风厚着脸皮点了点头,自嘲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公输明野一拍陈希风肩膀,豪气地道:“哪里不佳,除了瘦点,也是硬铮铮一条好汉!”公输明野手劲大,陈希风差点没给拍趴下,但听到“硬铮铮”三个字强行挺直腰板。公输明野又道:“我表弟也少年早慧,他虽不姓公输,但曾经共同学艺的明字辈子弟没有一个不服他;祖父甚至想过让他弃楚改姓公输,继承绀珠岛,不过其他长老不同意就作罢了;无论什么精巧机关,只要过了他的眼,便没有解不开的,说个笑话,明略小时候年年输给他,还哭过几次鼻子。”陈希风听地咋舌,忙道:“那我不如楚瑜表弟,我和他之前差十个明略兄吧。”公输明野摇摇头,道:“我想,陈兄弟你未必不如表弟聪明,但应该不如他认真,楚表弟最可怕的一点,是他不仅聪明还专注;聪明人多多少少有这么一个毛病,就是杂而不精,因为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就什么都想尝试一下,楚表弟也是喜欢杂学旁收的人,但他只要学一门,就一定把这件事做到极处。”陈希风被点中痛楚,他的确有点杂而不精的毛病,一生所学其实不少,但大多都是游戏心态。公输明野见陈希风丧气,又拍了一下这年轻人的肩膀,笑道:“但有一点我觉得陈兄弟比表弟强多了。”陈希风心知明野兄是要安慰他,但还是好奇,问:“哪一点?”公输明野道:“陈兄弟你可爱得多!你是个重情的人,我表弟这一点和你恰恰相反,他是个无情的人。”第87章十一月已经过半,此时入大雪塘,哪怕白日高照,也是如刀刮面风、呵气凝冰雪。陈希风长这么大第一次领教雪山的威力,他穿着几层衣服外罩一件裘皮,裹成一个球坐在马上,还是觉得一股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无垠白雪,冰峰如玉,从高处瞧,陈希风、公输明野、向导三人只是雪地里三个深色小点。入山那一段路还可骑马,离温泉山庄渐近,坡高路陡,马匹虽能勉强攀登,但已带不动人了。三人牵马步行上去,公输明野看陈希风跟个皮球一样在雪地里慢慢滚,好心要帮陈希风牵马,陈希风受明野兄许多照顾心里过意不去,体力也还能支撑,便坚持不肯。再走一程,终于瞧见不远倚峰坐落着一处山庄,陈希风本来累地半死但瞧见了盼头,竟不知又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打起精神加快脚步。朱门与三人只有数步之遥,向导把陈希风与公输明野的马牵到一边,上前准备叩门,却发现厚重的木门并未被关死,开着一道小缝,门内传来刀剑之声,向导不由一愣。陈希风与公输明野也听见门里有打斗声,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夜航楼故弄玄虚还是出了变故。陈希风心想来都来了总得看看,便上前伸手小心地将大门推开,只见一道人影如鸟雀一般从空中疾落而下,掠到陈希风身前三步,陶仲商手握长刀追击而来,刀尖闪动着寒芒!陈希风登时定在当场,怔怔望着一身黑衣的陶仲商。被追击的人是任不平,只见他身法奇怪旋身一跃避开,陶仲商那一招本该劈空,但陈希风忽然推门而入,双刃刀去势不绝竟就要劈到陈希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