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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得直摇手。顾即被他滑稽的模样逗得笑了下,说,“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吧。”后天就得交房子了,可是他连合适的房子都找不到,难道真的要流落街头?“要不先来我家里凑合两天,不过就要委屈你睡沙发了。”伍大牛热心肠至极。顾即知道自己就是拒绝也打消不了伍大牛的心意,就笑笑,“你别担心了,地方肯定是有的。”伍大牛叹口气,“你看这富的人富得流油,我们这些穷光蛋还要拼死拼活的工作,什么世道,”但他也不怨天尤人,“算了算了,凭本事干活总不至于饿死。”两人边吃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伍大牛把自己的人生经历翻来覆去和顾即讲了好几次,说自己初中就辍学出来打工,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娶上媳妇生了娃,还在给别人打工。这些话顾即其实两年间听了不下十次,但他也不觉得厌烦,他爱听伍大牛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抱怨,这让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里还有点人情味。谈话和饮食总是能驱散一部分人心的寒冷,结束和伍大牛的夜宵后,顾即几日阴沉的心情也有所好转。和伍大牛分别已经很晚,没有了公交车,顾即也只得打车回家,他想了很多,大抵是得出个结论来——如果林景衡真的对他还有念想的话,他大不了减少与林景衡的见面,林景衡不至于三番两次碰壁了还来找他。可是即使这么想,顾即还是难以释怀,若没有那二十万,大概今日他也不必如此纠结。仿佛又发现林景衡那双布满了绝望的眼睛,顾即呼吸一窒,把头仰着靠在座位上,吐出一口浊气来。很快就回到那个阴暗的小屋子,顾即走过潮湿的地面,将手机的灯光往楼道口一照,不知哪户人家丢垃圾的时候又洒了一些出来,看起来刺目极了。顾即嫌弃的绕过那堆垃圾,脚步虚晃的上楼,开了家门进去,开灯,空荡荡的一片,在这寒冷的夜显得毫无人气。顾平不在了以后,少了他的大喊大叫,这房子里就变得无声无息了,但顾即喜欢这种安静,让他不必逞强去面对任何人。明知道回来得晚,屋子里的热水会被停掉,但是顾即还是不死心去探了下水温,果不其然,水龙头出来的只有比他冰冷的手掌还要寒冷的温度。他认命的一笑,煮了壶开水只简单擦拭了下身子就算完成今日的洗澡,躺在床上放空,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顾即睡眠质量不好,但凡有一丝光亮都很难入睡,因此晚上大多数时候整间屋子就会陷入完全的黑暗里,他睡在里头,与黑暗融为一体。指针走过十二点,手机的震动使得还未进入睡眠的顾即又清醒了一分,他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爬起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摸进被窝里。手机骤然亮起的光刺得顾即猛的闭眼,他只得睁开一条缝把屏幕调暗,然后等眼睛缓解过那股尽头,才把目光聚焦到手机上面的信息。看见林景衡三个字顾即只是小小波动了一下,手指稍微蜷缩将信息的页面打开——睡了吗?这是那天后林景衡第二次给他发信息,第一次同他说路上塞车,他没有回。而这一次......顾即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回复林景衡。僵硬的手打出没有两个字,瞬间又如触电一般把要回复的信息给删了,顾即自嘲的笑了下,都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招惹林景衡了,怎么还是难以管住自己的心?顾即啊顾即,你真是口是心非的人,什么时候能才能言行一致呢?大概没有那么一天了吧。很快就到房租到期的日子,顾即急得焦头烂额,最终没有办法,只得决定暂且找个小旅馆住两天,等哪日向工厂请个假再去中介找找房子,若实在找不到便宜的,那便没有办法了。下了班,顾即特地早一点赶回家,他很了解那个房东,为人小肚鸡肠,但凡得罪过他,他都要找个机会讨回来,顾即可不想见到自己的东西被人打包丢在门口的场景。果不其然,根据顾即对房东的了解,回家时正好赶上房东拿着钥匙要开他家,顾即急忙加快脚步,喊着,“你干什么?”房东做贼心虚被吓了一大跳,但见是顾即,那种凶神恶煞就毫不掩饰了,冷哼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顾即有点生气,挡在门前,“我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说着就不管房东难看的脸色开了门进去,留下房东在外面气急败坏,“知道就好,今晚你不搬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顾即烦躁的把门掩上,还听见房东喋喋不休的声音,“我告诉你,可是有好多人抢着租我这里,你不租是你的损失,到时候别来求我。”房东不知道说了多久,反正顾即没有心思听。他前几天就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只差打包了,但在这里住了有几年,东西虽不多,却很琐碎,顾即只得忍痛把一些不必要的都舍弃,有些不常用的东西他都收到床底下了,除了打扫外他从来没有拿出来过,更别说打开来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会子趁着搬家,顾即就打开了这个破旧的行李箱,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而柔和。是他从小县城里带出来的东西,用不到的旧书包,两本破损的书,几支笔,零碎的硬币,顾即饶有兴趣的有几件拿出来,但这一次他自己都没有去路了,这些跟随了他十年的东西恐怕也要随之落在这里了。突然,目光聚焦到角落的一台妨碍手机上,顾即不由得怔住,好半晌才面带笑意的伸手把那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明天开过的手机拿出来。十年没有开过的手机自然是报废的了,顾即小心翼翼的暗了几下开机键,手机毫无反应。这是林景衡买过他的第二台手机,临走之前他到底没舍得连着手机带走了,但却从来没有勇气开机过,刚开始的几个月,他晚上睡觉都期待着手机能有提示声,甚至出现幻听,惊醒的时候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手机压根就没有开机,然后就彻夜难眠。而如今林景衡出现在他面前,这台快被遗忘的旧手机也阴差阳错的出现了,顾即不禁笑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顾即叹口气,其他东西都没有带走,却把旧手机如视珍宝一般用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接着继续收拾东西。晚上快九点的时候,顾即终于把所有需要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完成——两个行李箱外加一个大袋子,这就是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痕迹。其实顾即一直都想搬家,他不喜欢这里的脏乱,不喜欢这个房东,也不喜欢这没有暖气和热水的房子,以前总是没有勇气搬出去,这一次就当机缘巧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