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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交给王府那群膀大腰圆的侍卫们吧。十五紧贴着庆南王身后站定,右手按在荣敏肩上,左手依旧扣紧飞刀,眼观六路,时刻注意着店里可还有其他同党图谋不轨。忽然手背被人拍了一下,低头去看,正是荣敏。“不用紧张,不过是个馋酒的。”十五抬了抬眉毛。眼神警告:你,老老实实的吃你的饭。嘁,李大人就从来都不怀疑他们璇玑营的人的判断,这庆南王,果然不上路儿!蔡廷忽然站起身来高声说道:“都退下,请这位朋友过来坐坐。”十五瞬间眼睛瞪大,乌溜溜的黑眼仁儿几乎飞出钢针。一个捣乱的不够,又蹦出来一个不成?可惜,王府侍卫对这位蔡先生甚是尊敬,听到命令立刻停手,恭敬的站到了一旁。十五可不管蔡廷是哪个山头上的菩萨。刚刚那可疑之人在一群侍卫的围攻下竟能像条泥鳅般钻来躲去,那身形脚步,绝非寻常人!左手一甩一顿,只见银光微闪。那可疑人挥袖格挡,“叮!”的一声,飞刀打偏钉在酒肆门楣之上,兀自嗡嗡作响。袖剑?!十五瞬间绷紧身体,错开双脚,微微弓起后背蓄势待发。一双眼不比平日,竟是阴森森的骇人。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握住他的左手腕:“无妨。”荣敏长身而起,“这位朋友,过来喝一杯压惊。我这小兄弟脾气不好,又是个好斗的,不要见怪才是。”十五平生头一次有了想捅被保护人几刀的心思。那方脸男人仰头大笑:“不见怪不见怪,这种火爆脾气的我到是喜欢得很。”说着走到桌旁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十五,拱手道:“在下穆子规。”十五假笑:“在下安大牛。”“咱们哥俩可谓不打不相识,来,一起喝一杯亲近亲近。”说着就要拉十五坐下。十五一闪一推,把这自称穆子规的可疑人按到一边,自己贴着庆南王坐定,再不说话。蔡廷笑眯眯的招呼人又添酒具,亲自替来人斟满,“穆大侠也有闲心来南域游玩么?”大侠?刺客甲木着脸默记:有一个“大侠”他叫穆子规,喜欢喝酒,是个贱客,不,剑客。某大侠呵呵笑着:“蔡先生风采依旧。不瞒先生,本人此次前来是为了跟王爷讨一个人。”又向庆南王拱手道:“不知王爷肯不肯做个人情与我?”荣敏微微一笑:“沈聿枫么?”“正是。”“不给。”“为何?”荣敏泰然道:“他已不是你夕醉楼中人,早就归顺了他人做jian细,图谋刺杀本王。这与你可有关联?”见他摇头,又说:“既无关联,何时轮到你替他求情?”穆子规哂笑:“不是求情,是捉回去按我们楼中规矩责罚罢了。”荣敏冷笑:“不必。本王已命人挑断了他的手筋,现在镇日要死要活形同废人。”蔡廷也敲边鼓:“穆大侠此时要人恐怕不妥,有些嫌疑总是避讳些的好。”穆子规嘶了一声面露难色:“沈聿枫是我们楼主师弟,从小嚣张跋扈惯了。在云城时动辄惹是生非,心性单纯,最经不得别人挑拨。在下以为,这行刺王爷一事恐怕还有隐情……”荣敏一笑:“那请穆大侠跟我们回一趟王府,亲自问问不就知道是否还有隐情了么?不过,如若沈聿枫执迷不悟,穆大侠就不要怪本王不放人了。”“如此甚好。”穆子规笑得自信满满。十五却觉得,他这一遭输定了。第21章遇见穆子规后,荣敏改变行程,直接带着人回王府。一路上这夕醉楼的“大侠”却一直缠着十五问个不停。他在酒肆中虽成功挡了十五一记暗器,但那角度之刁钻让他非常惊奇。如若不是他反应快,现在早就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你师父是哪位高人?怎的这般掷暗器的手法在下从未见过?”想他们夕醉楼成名绝技之一就是暗器,穆子规亦是个中高手,只不过自上任楼主偶得一套绝世剑谱后才大兴剑术。“夏迷。”“虾米?”十五慢慢转过头,眼仁儿乌压压的像两团黑云,一字一顿:“夏,迷。夏天的,夏,迷惑的,迷。”穆子规调动所有脑浆子想了半刻,“哦~~久仰。”十五依旧是面无表情:“师父从未行走江湖,你去哪里久仰他?”穆子规淡定的“嗯”了一声,“小兄弟,这只不过是江湖中寻常的场面话。”十五恍然大悟状,“哦~穆大侠,久仰久仰。”“听你口音不像是南域人。”十五忽然觉得这穆子规怎么像只苍蝇?还是说夕醉楼的人都是大嘴长舌之流?沈聿枫天天嘴欠被他收拾,这姓穆的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习惯说官话,在王府做事,你懂的。”后半句已然变成南域腔调。穆子规满眼崇拜:“大牛兄弟果然厉害。在酒肆中那地痞无赖扮得出神入化,现在看来却是个标准的冷面侍卫,口音也是说变就变……这让哥哥我不由得联想起官家的璇玑营。”十五忽然抬手一指:“看,那边是山,这边是稻田。”南域盛夏天气极热,所谓骄阳似火。十五总觉得这边似乎比北方离太阳近,日日睁开眼就能看到天上悬挂着一只大火球,呼哧呼哧的似是要把人都烤成rou干。他自有记忆起,冷热向来不甚在意。璇玑营更是专门教习静心之法,纵是当差时热得全身湿透也不会心烦意乱。王府发的夏季侍卫服是霜白,似乎还泛着点浅浅的蓝。十五头一次穿上时差点以为第二天是要跟王爷去哪一家奔丧,后来才发现,这是众侍卫惯常穿戴。只不过这种南域特有的布料染色工艺独特,洗几水后白色就会淡去,再洗几水,几乎变成浅蓝的月白色。南域人普遍肤色偏深,十五这副风吹雨打造就的麦色皮相放在人堆里竟是出奇的融合。虽然心静,但汗还是要出的,而且出的很多。衣衫浸湿了又被太阳烤干,如此反复,十五默默的想,只怕身上搓一搓都会掉盐沫。刚才跟穆子规打岔,随手指东指西,却是无意中看到路旁稻田。虽未干涸,但水线已是极低,能看到稻秧青绿的梗,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没有水,只剩稀泥般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