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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茂密的山头。谢怜双眼发红,在林中喝道:“出来!!!”风信道:“殿下!你来这里做什么!”谢怜冲天喝道:“我知道你在,给我滚出来!!!”慕情道:“若是你一喊他他就能出来,也不至于……”话音未落,戛然而止。因为,三人都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声响。猛一回头,坐在一根树藤上俯视他们的,不就是那左边脸哭、右边脸笑的白衣怪人吗?居然真的喊一声就出来了!谢怜一看到他便失去了理智,飞身扑上,厉声道:“我要你的命!!!”那白衣人轻轻巧巧地闪开,宽大的白袖犹如一对蝶翼飞舞,优美至极。风信与慕情皆是“咦”了一声,原本要上去帮手,却硬生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止住了动作,均是一脸愕然。谢怜却因满心怒火没觉察什么,长剑出鞘,风信喊道:“殿下!你没发现吗,他……”而谢怜已经一手掐住了那白衣人的脖子,一手持剑,剑尖抵着他的胸口。那白衣人分明受制于他,却突然哈哈哈的了起来。这笑声清亮优柔,仿佛是个少年,谢怜觉得非常熟悉,好像某个人,可狂怒之下,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是像谁的声音,只是心头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很快,那白衣人叹道:“谢怜,谢怜。不管你怎么挣扎都没用了。你输定了,仙乐国就要完蛋啦!”谢怜怒极,抽手扇了他一掌,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让你说话就给我闭嘴!”对他而言,这真是极为粗鲁的举动了。那白衣人的头被他打偏过去,又转回来,道:“你当真要我闭嘴吗?好吧,好吧。不过,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转败为胜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如果他不加后面一句,谢怜一定不会理他。可他加了最后一句,谢怜觉得,他说的有可能是真话。办法是有的,只是一会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喘了一口气,沉声道:“什么办法?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少废话!”那白衣人道:“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谢怜道:“好。”风信道:“殿下!你该不会……”却见谢怜一剑洞穿了那白衣人心口,俯下身去,道:“你说吧。”那白衣人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耳语一阵,旁人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而谢怜越听,双眼睁得越大,听了一阵,忍无可忍又扇了他一掌,喝道:“我没让你说这个!我要的是解决的办法!办法!”那白衣人道:“我说了,这就是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谢怜的脸一阵扭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谁?”那白衣人嘿嘿道:“我是谁,你不会摘下面具自己看看吗?”谢怜早有此意,一把摘下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下一瞬,他整个人都凝滞了。面具之下,对他微笑的,是一张雪白俊逸的少年面容,双目熠熠生辉,唇角含笑,神情无限温柔谦顺。这是他自己的脸!第87章镀金身鼎力挽天颓谢怜怒不可遏,拔出他胸口的剑,正欲再刺一剑,却发现,剑上没带出一丝血迹。刹那,他心头雪亮,调转剑锋,一剑斩下这白衣少年的头颅。斩得是轻而易举,可这头颅和身体分离之后,两边都迅速瘪了下去,化为了一摊扁平的皮囊。这副身体,竟是个空壳!两次见到这东西,他都是用的假身,真身根本没出来过一次。虽然并不意外,但谢怜还是恨极,长剑在这软趴趴的头颅和身体上乱戳一气,锋利的剑气将一具皮囊划得粉碎他还不解恨。风信看不下去了,拦他道:“殿下!这就是壳子而已。”但是,这壳子和谢怜少年时的相貌一模一样,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谢怜在残忍地屠戮自己,画面多少令人不适。谢怜喘了几口粗气,丢开剑,坐到一旁地上,道:“我知道!但他居然敢用我的脸!”他真是气狠了,两人都在他身前蹲下,静默须臾,风信才道:“殿下,好点没?你别把这东西的屁话当真,作弄人罢了。”谁知,谢怜却道:“不,他说了一些事,倒是没作弄我,只是……”风信吃了一惊:“他真告诉你解除诅咒的办法了?!”谢怜右手抓进头发里,道:“他没告诉我解决人面疫的办法,他告诉我的是……制造人面疫的办法!”二人皆愕然:“制造?”谢怜点了点头,望望四野,觉得还是不要留在背子坡,决定先行离开。他现在不想看到士兵们躲躲闪闪的目光,也不想听到病人们的哀嚎和不满,于是,回了皇宫中谢怜空置多年的太子寝宫。关了门,谢怜才勉强平定了心神,坐了下来,沉声道:“那些长在人身上的‘人面’,全都是永安人的亡魂。一部分是战场上死去的,更大一部分,是在大旱中死去的。”慕情并不意外,道:“难怪永安人对人面疫绝缘,自己人当然不打自己人。”风信皱眉:“那些死于大旱的又不是被皇城的人弄死的,就算是有怨念,也不该冲着这边发啊?”谢怜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你们知道,人一死,魂魄是有混沌期的。”人在死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魂魄就犹如新出生的小儿一般,懵懵懂懂,半昏半醒,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方、在做何事,期限有长有短,全看各人以及机缘,这种状态,就被称之为“混沌期”。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生前的亲人或爱人,可以引导这些亡魂,或是对他们产生影响。民间的头七叫魂等习俗,便是基于此理。谢怜道:“他……告诉我,永安士兵对皇城这边都有着极强的怨念和攻击之意,而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很多都在大旱中死去了。“这些亡魂无所凭依,会受亲人情绪的感染,他就是利用这些士兵尖锐的意志,给亡魂们灌输对皇城仙乐人的敌意,驱使它们寄宿在活人的rou体上,争夺活人的养分。“因为,这些混沌期的亡魂已经被反复了告知一个念头:如果没有他们,你们本来是可以活下去的。”风信道:“这是什么鬼念头?谁是该活的,谁又是该死的??”谢怜捂住额头,道:“郎英之前无意在皇城里埋下的他儿子的尸体,这成为了他作法的引子。我让他告诉我解决的办法,他说了半天,却是把这一套诅咒的术法都告诉我了。这是什么意思?”并不是知道术法就可以破解诅咒的,风信骂道:“就是在捉弄你。什么玩意儿,我cao了!”慕情却道:“他不是捉弄你。他的确已经告诉你办法了。”谢怜和风信一个抬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