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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吾先带梅念卿上来,并不单纯是为了让谢怜和花城道别。他在中途交代或是威胁了梅念卿一些事,所以才放心在神武殿上审问他。但谁知最后关头,梅念卿却反悔了。他两手抓住君吾袖子,对谢怜喝道:“太子殿下快走!他疯了!”谢怜道:“国师!”下一刻,梅念卿便说不出话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但他一贯穿着都是掩住脖子的,谢怜根本看不清他喉咙那里怎么了。君吾叹道:“傻瓜,你这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原本不管他们的事的,但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仙京了。”十万火急,谢怜立即通灵:“三郎!”他从来没主动念过花城的通灵口令,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却是根本顾不上羞赧了,心中一连默念数声,然而,那边却是一片死寂,毫无回音。这种通灵完全被阻隔的感觉,和在铜炉山时一模一样!君吾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道:“不用试了。我不允许,你便通不了。”仙京原本就是以君吾的法力为基的,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他最大,当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就是说,现在,整个上天庭,整座仙京,已经彻底和其他地方隔绝了。千真万确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忽然,神武殿殿门大开,众神官精神一振,狂喜欲冲,却在看清殿门口后一愣。只见大殿之外,站着一个高挑的黑衣男子,气势森森,来者不善,拦住了众人去路。正是锦衣仙在身的灵文!众神官正不知所措,却见灵文迈入殿中,对君吾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道:“帝君。”君吾道:“起来做事吧。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灵文颔首,微笑道:“当然明白。”慕情勉力扶墙欲站起,见状惊疑:“灵文不是还潜逃在铜炉山?”君吾道:“不错。不过,我觉得灵文,非常有用,比绝大多数神官都有用,是难得之才。毕竟只是犯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错误,所以,我又把他招了回来。”那说实话,比起白衣祸世,灵文做了件锦衣仙,真是“微不足道的小错误”了。现在的灵文和锦衣仙,都是这个“君吾”的下属了。这时,一团白影一闪,又一个东西蹿了进来,傍在君吾脚边,亲昵地蹭着他的靴子。风信一看,怒道:“你干什么?还不快回来!”那东西正是那胎灵。它非但不听自己父亲的话,反而还冲他凶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风信刚被君吾打得吐血爬不起来,现在自己儿子却抱着打伤自己的敌人的大腿不放,简直搞不清楚谁才是爹,气得恨不得再吐血一斤。紧接着,又一列面无表情的武神官涌了进来。这些武神官全都是君吾点将上来的,从来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灵文得了君吾指派,道:“把各个神官押回各自殿中,好生看管。”裴茗就坐在附近,神色复杂,道:“灵文,你可真是没良心。”灵文拍拍他肩,道:“我没良心这一点,你岂非认识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怎么样,要不要一起?随时欢迎。”裴茗哈哈干笑几声,没说话。谢怜则再次得到了特殊待遇,由君吾亲自把他送往仙乐宫。君吾道:“走吧。”谢怜回头看了一眼梅念卿。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谁?你想做什么?这个人是谁?到底是君吾还是白无相?他想做什么?他有太多太多问题想问了,一定要单独问,细细问,这些问题只有梅念卿能解答。但君吾一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一迈出神武殿,谢怜微微一怔。仙京大街上,天色阴沉,云波诡谲,瞬息万变,与以往的光明灿烂截然不同。只有神武殿君吾手下的武神官们行动如常,押送着各个神官回到他们各自殿中,看来一片萧索不安。而原本行色匆匆的小神官们全都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用说,定然是君吾动的手脚,从远处还传来“当——当——”的钟鸣。看来,是那钟声有问题。二人沿着仙京大街,慢慢向仙乐宫行去。路上,谢怜飞速思考脱身之策,但一力降十会,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小聪明计策,在君吾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毫无用处。何况君吾还并不是只有武力,他还总是能一眼看穿谢怜心里在想什么。进了仙乐宫,谢怜依旧没想出什么法子,心道罢了,想不出法子也没事,只要他较长时间不和花城通灵,花城一定会觉察端倪。只要事情别在那之前无可挽回就好。谁知,关上门后,君吾忽然道:“你在想血雨探花吗?”“……”君吾这一句让他突然一阵心悸,心砰砰狂跳起来。谢怜不知如何回答,“是”?那君吾会不会对花城不利?“不是”?君吾未必会相信。见他不答,君吾微笑道:“不必担心,我知道,你一定在想他。你很想和他通灵吧。”他和谢怜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从前如出一辙,温和,包容,稳重,可靠,没有任何改变。但越是这样,谢怜就越是糊涂且悚然。又听君吾道:“如果很想,那你就和他通个灵,说说话吧。”“……”他猜到谢怜方才进门时想的东西了。他根本了如指掌!君吾微笑不变,道:“仙乐,你知道该怎么说,让他不要太担心就是。你那位血雨探花也一定很高兴你去找他通灵的。”说着,他把手放在了谢怜肩上。谢怜感到一阵微妙的波动,心知君吾动用了什么法术,可以探听到他的通灵内容。就算是不说出来也听得到。而谢怜自然明白,君吾想听他说的是什么。顿了顿,他硬着头皮,念出了花城的通灵口令。听到那口令,君吾仿佛觉得很有趣,还笑了笑。谢怜却没心情窘迫或是羞涩了。几乎是瞬息之间,花城的声音便在谢怜耳边响了起来。他叹道:“哥哥,哥哥,过了这么久,你总算想起三郎我来了。”谢怜与君吾目光交接着。他道:“三郎,我才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呀。”花城却道:“在我看来,重点只有‘离开’,不在‘一个时辰’。便是一瞬,也是离开。”君吾可就在他身旁听着呢!眼下情形分明如此凶险,谢怜却还是生出了几分货真价实的不好意思。君吾道:“很可惜,他要等的不止一个时辰。继续。告诉他,在怨灵处置完之前,他是见不到你的。不要拐弯抹角暗示他什么,我全听得到。”怨灵处置完,那就是七天七夜。顿了顿,谢怜道:“一个时辰你都等不了,万一这次我要花的时间很长,那该怎么办呢。”花城道:“君吾给你塞了一大堆任务吗?”谢怜道:“是啊。”花城道:“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