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厉禹放下手机,小九也没心思去追阿橘,被他放到腿上后,便跨坐在厉禹面前。厉禹揉了揉眉心,身上沾满了烟味。小九咬着下唇看他,好像这才又发觉……虽然住在同一道屋檐下,他们经历的生活,却仍天差地远。即使如今几乎只做中介的事务,厉禹所身在的位置仍是那样的,就例如老七,或许前几日还能说说笑笑、但后一日,就莫名其妙地送掉了性命。「这几天,我会多出门几趟。」厉禹放下手,肘部靠着椅子的扶手、手背则撑住了下巴。小九没有说话,只是隔着那几十公分,偏着脑袋,几次欲言又止。看在眼里,或许厉禹和小九想的是相同的事。他忽地便起了那样的怀疑,他开始想自己真的有办法把眼前这孩子好好带大吗?李逸对小九存有戒备,她刚刚在电话中并没有答复。「别说那种话。」她只是这么讲,回避了厉禹的问题。如果他在这次、或以后的某一次回不来了,其他同门肯照料小九的机率大概更微乎其微。小九今年才要十六岁,他能在这个圈子、靠自己过下去吗?没可能的。「你又得,去做、会受伤的事?」孩子终于出声,朝他爬近了几吋。厉禹看着小九,心思已经不在那里,却仍顿了顿,说出他认为该说的话。「出去玩的规划,得延一延。」小九愣了下,显然从厉禹接到电话后、他便已经自己作出了「不能去」的理解。但现在从对方口中听见了这样的话,好像没有完全忘记那件事……他转换过来后便用力地点点头,试着露出一点笑脸。「那你这次要、好好地,回来。」「会的。」「也不要把、我,送去给,四师姐。」换厉禹愣了半晌,看小九低下头,伸出了右手。他把小指头翘起来,作出要打勾勾的动作……厉禹想起上次是在跨年烟火的那晚,他们挤在公交车上,他因为那两个月没搭理小九而道歉。那时的打勾,像在保证自己真的会看照他直到成年。不只有吃穿,还有生活里别的、很多事。可还有两年多,他有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哪天走在街上、就被一颗隐形的子弹打穿心脏吗?只要在这圈子,就不会安全……倒是小九,厉禹想起他还有个完整的原生家庭、在别的城市某处。「不会把你丢给李逸的。」勾了上去,可厉禹一下子萌生了把小九送回去念头,那个家若是没有其它异常,应该至少比他这里好得多。富足的、正常的,见得了光的环境,对孩子而言才有未来可讲。孩子不想回家,但从那些表面的数据里,没有任何东西、能明显地显示他有那么想的理由。这趟之后,把小九原生家庭的状况摸清楚,然后,让他回去吧?「嗯!」小九不晓得厉禹的思维,安心地点头,勾着指头摇晃。厉禹任他晃着,在这一刻却还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是好的。「你喜欢这里吗?」「哎?」「喔,我说我这个……家。」小九看着他,放开了打勾勾的手指。他们同住几个月了呢?厉禹并未特意计算,只是注视着孩子的脸庞,在记忆里搜索这张面孔。已经能找出不少片段,穿插于他们的生活,小九的小酒窝,那是这孩子的标志。开始端详他的脸部构造,厉禹并没有注意到小九格外认真的眼光。小手抬了起来,直到触碰到厉禹的脸颊,后者才猛然对上他的视线。小九用一种特别别扭的方式托住厉禹的脸,皱着鼻子,别过头「啊啾」地打了个喷涕。挂在厉禹大腿两侧的小脚前后摇摆着,不小心撞上椅子下缘,发出「啪」的轻响。「我、唔。」细小的嗓音穿过雨声,小九扳着厉禹的脑袋往下移动。配合着弯腰,直到他贴上来以前,厉禹都没有真正地会意过来。「我喜欢、你。」过了好几秒,厉禹才意识到小九将什么东西凑到自己唇上。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孩子伸长了脖子,像阿橘喝水时那样伸出小小的舌头、在厉禹嘴边舔了舔,随即因为舔到了胡渣而「唔」了声。显然被亲的人负荷不了这样爆炸的讯息,于是思维中断,厉禹整个人僵硬地面对着正前方的屏幕。小九多亲了几口,才从石化的厉禹身上退开,依然坐在对方腿上,可他睁着眼、好像在等眼前的人回神。殊不知厉禹的思考重新接轨,第一个浮现的声音,却是肯定了不久前的念头。「去看看阿橘跑哪去了吧。」「哎?」小九发现厉禹没有响应,一时有些忐忑。可转念一想,厉禹也没显出什么负面的反应,他便点点头,缓慢地把自己挪下椅子。从自己的腿上跳下去,厉禹看着那张苍白却柔和的侧脸轮廓。雨声回到了耳畔,小九跑出书房的脚步声便被盖了过去。那娇小的背影是何时开始的熟悉,厉禹说不清楚。又是从哪里开始考虑了小九的未来,他同样无法追溯。他只知道,在真发生什么之前、他得送走小九。☆、第三十五根火柴第三十五根火柴1.三天之后,厉禹脚边躺着奄奄一息的「秃鹰」。在期限之前,李逸便透过老七找到中介的情报网、搜出了秃鹰住处的地址。厉禹趁着他不在的空档潜了进去,好整以暇地等到黎明,老六一回家,迎面便挨了两发子弹。慢慢地软倒,看面前的厉禹跨过他、顺手把门掩上。「自找的事,怪不得别人。」厉禹嘴里还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吐出话。昏暗的室内,他把正在喷血的老六拖进客厅,留下一地血污,又随意把人丢上沙发。咚!老六的住处藏在市区内、是间极为普通的公寓。他回家前厉禹已经在屋里绕过了一圈,这里没有第二人生活的痕迹,那很好,省了他不少麻烦。「不怪你。」被丢在黑色皮沙发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捂着肚子,只等着死神降临。厉禹开的两枪都未对准致命部位,恰巧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叙旧、又能让老六好好地品尝鲜血流干的滋味。秃鹰、秃鹰,他的代号此时却成了眼前那人最合衬的称呼。等着他死亡的鸟类,厉禹站在他面前,一身黑色的长风衣,整张脸都溶于阴影。□□枪管指着地上不断扩大的红色,血「滴答滴答」地流下沙发,窗外的雨也呼应般地敲在玻璃上,风起前,山雨已过。「你怎么跟了那个中介我也不问了。你动了老七,那也就只有这样。」「很合理。」秃鹰还能笑,虽然他身上的白衬衫很快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