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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越扫了一下不远处的北堂戎渡,待确定少年似乎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收回目光,双手负在身后,神色冰冷入骨,看向场中剩余之人,语气中带着一股滔天的傲寒与睥睨之意,平静无波地说道,只是他目光开合闪烁之间,里面的殷红嗜血之色毫无掩饰,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令人遍体生寒。殷如海突然间大笑起来,声音凄厉,陡然一个字一个字地喝道:“北堂尊越,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又如何?你儿子设计害我独子,令他受尽折磨,凄惨而死,断我殷家香火,老夫身为人父,此仇不报,愧为人身!”北堂尊越神色冷漠,仍是向前缓步而行,走向诸人,口中平静而冷淡地道:“断你殷家香火?这个你不用担心,平剑山庄的殷知白活得好好的,他是你侄儿,你殷家香火不会断的。”北堂尊越说到此处,微挑剑眉:“不错,渡儿设计了你儿子,但,那又如何?”男人轻声冷笑,语气淡淡:“……即便我儿杀了你儿子,那又怎样!”一双凤目缓缓逡巡着殷家诸人,负手在身后,语气森冷,一字一字地道:“……本座之子,也是你们配动的!”……阵阵惨呼声中,北堂戎渡背靠着一棵大树,熟练地检查并暂时处理了身上的几处小伤,仅剩的一个黑衣人以手持刀环卫在他身侧,全神贯注地警戒着,等到北堂戎渡临时收拾好了伤口,不远处的一场杀戮盛宴也已经结束,北堂尊越面无表情地转身,扔掉还在向下滴血的长剑,走过来看了北堂戎渡一眼,嗜血的金瞳中血光逐渐散去,眼底闪过几分淡淡的柔和,伸手拿起北堂戎渡的左腕,在脉门上探了探,发现少年并没有什么事,这才以袖给对方擦去脸上溅着的几点血渍,道:“怎么样。”北堂戎渡摇了摇头,答道:“爹,我没事。”说着,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把剑,走向对面的林中,不一会儿,又拎着血淋淋的剑返了回来,然后挨个看向地上的尸首,若是见到其中还有没死透的,便上去补上一剑。不多时,北堂戎渡扔了手里的剑,抬起脚踢了踢面前躺着的一个锦衣人,那人看起来应该地位颇高,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却是还没有死,北堂戎渡面无表情,道:“告诉我,你们买通的是堡里的哪个人。”那人情知必死,艰难地冷笑一下,索性一声不吭,北堂戎渡也不继续问他,只是一脚踢碎了他满口牙齿,令其无法咬舌自尽,既而对身后的黑衣人吩咐道:“帮他包扎一下,让他活着,带回去。”说着,右脚在这人的胸口上蹭了蹭,擦去靴帮上的血迹,回头对北堂尊越道:“爹,我们回去罢。”几人回到无遮堡,北堂戎渡顾不上净身换衣,便命人在地上挖了一个颇大的土坑,将那带回来的人放进去,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冷笑道:“怎么,知道自己反正活不成,所以干脆也不告诉我谁是内jian,让我一直不痛快?放心,不用多久,你就一定会说的。”言罢,左手一挥:“把他埋了。”话音刚落,顿时就有五六人上前埋土,没几下,就将坑里的人埋得看不见了。北堂戎渡也不出声,直到过了一定的时间之后,才开口道:“把他挖出来,救活了。”众人领命,很快就将坑里的人挖了出来,往嘴里塞进丹药,不一时,那人就幽幽回转过来。北堂戎渡笑了笑,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那个人是谁?”男子奄奄一息,只是仍冷笑不语,北堂戎渡亦笑,嘴里吐出两个字:“再埋。”埋到第四回的时候,那人下身已经失禁,瞳孔放大,面色青紫,终于从无牙的口中模糊吐出一个名字,北堂戎渡冷笑:“早这样不就得了,偏想让我不痛快。”手上一摆,顿时有人走过去,迅速手起刀落,之后又有人闪身隐入夜色当中,不一时,已提了一颗人头回来,放在北堂戎渡脚下,正是方才那人供出的暗应。北堂戎渡似是有些疲惫,道:“收拾一下,都下去罢。”说罢,起身便朝着碧海阁方向走去,沈韩烟此时已经接到消息,正在阁中等着,见北堂戎渡回来,忙亲自替他沐浴换衣,之后又取了药,将北堂戎渡方才在林中临时包扎的伤口,又仔细重新处理了一遍。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北堂戎渡穿着中衣靠坐在床头,笑道:“今天既是端午,还不拿些粽子给我吃。”沈韩烟此时见他身上只有几处小伤,并没有吃什么亏,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去端了一盘粽子回来,那粽子都只有幼儿拳头大小,小巧玲珑,十分精致可爱,沈韩烟挑了一个替北堂戎渡剥开,道:“今夜恁地凶险,若非堡主前往,也不知——”北堂戎渡打断青年的话,笑道:“你担心什么,比这凶险的咱们也不是没有经过,他们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沈韩烟将剥好的粽子送到他嘴边,叹道:“话虽如此,你也总应小心些。”北堂戎渡就着青年的手咬了一口粽子,吞下之后,忽冷笑道:“江浅衣这个废物,当初我将殷玉楼设计擒住,交与了他,结果他倒好,也不知道怎么猪油蒙了心,竟让殷玉楼逃回了殷家!”沈韩烟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一面喂北堂戎渡吃粽子,一面语气亦是平空冷了几分,淡漠道:“这倒也罢了,只是自殷玉楼逃回殷家,直到殷如海买通内应,等到今日这个机会,想必总应该过了不少日子,可那江浅衣却这么久也不将殷玉楼逃走一事,派人通知一声。”北堂戎渡左手重重打在床铺上,冷笑道:“江浅衣这个混帐!殷玉楼逃回殷家之后,自然是将我与姓江的都供了出来,那殷如海不去杀江浅衣那个主事的,却来杀我,分明就是怕江浅衣死后,我有所警觉,若是今夜我死在他手里,想必殷如海立时就要转头杀到江家……江浅衣这个混蛋,必是怕我恼怒于他,这才不将殷玉楼逃走之事告诉我!”沈韩烟起身倒了茶拿回床边:“这一阵子,想必江浅衣必是避在家中,以防殷如海报复,他不告诉你,只怕也是因为抱有不信殷如海敢动你的侥幸之心……只是他没有想到,殷如海竟然真的敢杀你。”北堂戎渡接过茶喝了,既而怒笑一声,眼中寒光闪闪:“幸好我今日这行程离无遮堡不算远,在这一路上,殷如海不敢调集太多人手来此埋伏,不然必会惊动无遮堡麾下弟子,否则他若带了殷家所有好手前来堵我,我又有几分可能脱身!殷家,殷家……今夜若非父亲前来,我虽有保命把握,却也难免重伤,殷如海老匹夫,此次我定要灭他满门!”话音未落,沈韩烟已起身道:“……堡主。”就见北堂尊越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