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1
父与子,一坐一站,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北堂尊越仍然保持着平静,那饱满额前垂落的细碎黑发,微微遮挡了一双目光犀利的眼睛,因此看不清楚那闪烁的眼眸,也同样看不清楚那张俊美近妖的面孔上的表情——爱?这也许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字眼了罢,只可惜,爱却不可能永远毫无节制,没有限度地泛滥施予,也不应该这么施予,因为或许这种纵容性的爱意只会被当作习惯的表现,也或许,只有强横地掠夺与命令才会让人真正地认识到,究竟什么才是不可违逆的……北堂尊越突然感觉到喉咙里有些干涩,就好象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吞不下,也吐不出,在他三十多年的生命中,真正能够、并且已经伤害过他的,只有他最亲最爱的人,北堂戎渡,所以他不敢也不能再妥协下去,因为只要再妥协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恐怕到了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你说的没错。”北堂尊越的薄唇抿成平直的线条,然后慢慢朝上勾起,构成了一丝混合着讥讽与自嘲的弧度,此时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宫灯将周围照得十分明亮,洒出一片淡淡的金黄,照在北堂尊越神情安静的英俊面孔上,男人黑顺的碎发从额前垂落下来,双目如同湖水一般清澈,修长的双手互相交叉在一起,很随意地闲适叠放在膝头,干净光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闭合着,形成一条冷漠坚硬的线条,过了片刻,才淡淡说道:“的确,朕大概不会再爱上什么人,像从前对你那样地对待其他人,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朕就必须重新接受你……渡儿,一个人一辈子或许总会犯傻一回,那个时候完全可以随便怎么蠢,但之后,就能让自己从此精明起来,不会再犯第二次错……现在朕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罢。”——也许曾经以为的那种刻骨铭心、会记得一生一世的感情,在时间的流逝下,终究也会一点一点地销蚀散去,即使留下的伤疤可能存在一生,但也未必就会如起初那样,难受一辈子。“我不明白。”北堂戎渡猛然抬起了一直微微低垂的头,蓝色的瞳孔骤然急缩,看着面前北堂尊越的背影,纯净得如同一尘不染的泉水一样的眼睛里流淌着某种东西,配合着细腻晶莹的脸容,在很快就转为冷静的目光的衬托下,显露出一丝如同野兽一般的疯狂之色,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整个人从表面上看起来,仍然平静得就像是深凝的池水,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从他所在方位和角度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北堂尊越微露在衣襟外的胸口,这个男人十分强壮,结实的肌rou若隐若现,在衣料下面高高鼓起,显出一片令女人为之疯狂的性感鼓凸,并且向下一直蔓延开来,透过薄薄的布料表面,形成复杂起伏的曲线,可以知道对方隐藏在外袍下面的身体是光着的,甚至看得见露在宽松衣襟外面的雪白肌肤之上,有几点殷红的吻痕……北堂戎渡的眼睛静得像一汪探不到底的积深潭水,目光更是冷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他没有停下手中的按摩动作,但声音却变得低沉,仿佛带了一种歇斯底里的优雅,道:“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除了我以外,你的心里再也不可能容纳下其他的男人和女人,说我自私也好,发疯也好,无耻也好,反正你只能是我的,就这么简单,不是吗,爹。”——这世上有些特别的男人,只会自矜而骄傲地为一个人去等待,比如你,难道你能否认吗?“朕已经说过,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北堂尊越的声音很轻,似乎并不想让太多的力气再继续浪费在这个问题上,明亮的灯光照在那张宛如凝玉般光洁的面孔上,可以看到金色的双眸正散发出隐忍与犀利的光,修直刚劲的长眉显露出精悍的气势,构成了一幅令人暗暗心颤的完美画卷,但北堂戎渡显然耐心十足,修长的手指白皙得如同最精致的瓷器,轻轻揉着男人紧实的肩rou,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北堂戎渡说着,一双珍珠般润美的眼睛微微闪着异色,纯净得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道:“我会好好对你,我能给你一个男人想要从伴侣身上得到的一切,让你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或许我有时候真的很可恶,也很卑鄙,但是当你设身处地去为我想一想时,也许会发现其实我也很可怜,而这些,只有你才能救我,所以你,不能再原谅我一次么?”北堂戎渡的话刚说完,北堂尊越就好象忽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嗤嗤笑了起来,但尽管是笑,可那脸上的线条却仍然显得十分刚硬,薄薄的嘴唇也紧绷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他笑着,但声音却冷静之极,道:“渡儿,作为父亲,朕再教你一件事——不管是多重的感情,都是一坛子酒,可以在酒窑里藏着,藏多久都没关系,甚至储藏的时间越长,味道就越好,可是如果一旦打开的话,就会被喝完,往往半点都不剩……假如时间能倒退到那天之前,你对朕说这些话,朕肯定会高兴得很,甚至不顾一切地抱你上床,但这世上从来没有‘假如’,而朕,也早就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不是随便被人哄一哄就马上忘乎所以的愣头小子……你能给朕的,都是什么东西?是漂亮的身体,还是虚幻的感情?这些,只要朕想要的话,只要朕随便勾一勾手指,这世间就会有很多人也同样能够给朕。”这番话毫不客气,甚至已经近乎刻薄,北堂戎渡的手一顿,面色已经涨红,并且暗自咬了咬牙,但是马上就重新恢复了正常,低头撩起男人的一缕发丝,凑近鼻端嗅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北堂尊越一眼,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松开了北堂尊越的肩膀,转身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在北堂尊越的面前坐下,他似乎很想去抓住北堂尊越的手,却又觉得不太合适,因此两只白嫩修长的手干脆交叠着放在自己的腿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神经质微笑,看着对面的北堂尊越,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很年轻,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也很细腻光滑,类似于温玉一般,在灯光中泛着柔和光泽,看上去简直完美无瑕,英俊得让人心动,黑亮的头发顺着衣服的线条垂落下来,薄软的衣料显出下面一块块连绵的起伏,勾出健美的体形,那结实的肌rou从袍子下面微微地隆起,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扑上去狠咬几口的冲动。此时此刻,北堂戎渡突然发现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在大脑的意识深处拼命挣脱出来,咆哮着,叫嚣着,他望着对面的北堂尊越,这个要与自己恢复正常父子关系的男人,忽然就觉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