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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途径都打听到了点这个重头戏,此时现场发出不少窃窃私语。布被拉扯下来了,通体髹紫漆的古琴就展露在了众人面前。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琴身上多处有跦漆修补的痕迹,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这把琴曾用于唐玄宗的第三个儿子继位大典上,一直有“鼎鼎唐物”和“仙品”的美称。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又遗憾地说道:“可惜这把九霄环佩已经无法再进行演奏了,只能用于收藏。”不少爱琴之人都发出了唏嘘之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助手的搀扶下站起身,立马有人上台来进行交涉,接着主持人立马笑容满面道:“林老要亲自试琴了,说不定我们有幸能听到九霄环佩在林老手中畅响!”凌星未也被请到了台上,那位老人先与他说了什么,这才坐到了琴前。“那是林徐老先生,当今古琴第一人。”蒋晴不知何时凑到了容樽身后,介绍道。“这么麻烦做什么,让你们部长亲自去试一下不就好了。”容樽认出那就是白日讲了两个多小时差点下不来台的老人家,虽然敬佩他的精神,却也觉得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一点。“部长?!”蒋晴张大了嘴,“部长会弹琴?”“会啊。”“这不可能吧……您来之前,部长老大虽然也很关注古琴这方面,对古琴文化也相当的了解,却从没有亲手弹过琴的!”“他不仅会弹,还是个高手。”容樽笃定道。接着不理会蒋晴一副毁三观的模样,将目光投在了台上。林老已经仔细检查过琴身保护程度,这才将手放了上去,轻轻拨动了一声弦——是哑的。就好像普通的绳索,除了震动毫无声响。全场屏吸等待。老人不死心,又换了各种手法,试过了全部琴弦,无一能发出声音。最终,老人不得不露出失落不忍之色,苍老的声音对众人宣布:“把九霄环佩,已经无法再弹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叹息起来。失去了弹奏价值的古琴,又要重新衡量一下它的拍卖价格了。“好可惜啊……”蒋晴也叹口气。容樽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凌星未并没有再做任何尝试,而是淡定地着手让人小心扶老人下去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经判定了这把琴无法再出声。他这才直起了身子,目光随着凌星未的身影动来动去,终于,主持人重新宣布竞拍正式开始——“让我试试吧。”忽然间,一个温润清澈的声音传来。台上的工作人员都转过头来,凌星未低下头间,唇角微微勾起。“这位先生,我知你的心情,但那把琴确实已无法再弹响,还是尽可能的少动保护它吧。”林老也停下了脚步,对他耐心道。容樽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凌星未。凌星未微微抬起下颌,对工作人员一招手,“让他上来。”林老露出一丝惊讶,回过头,“凌部长……”凌星未对他摆出一个安心的手势。又冷然向台下看过一圈,嘈乱声渐渐停息。“来吧。”他对容樽道。容樽暗暗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自己不动手等着让别人来的行为表示唾弃。但他还是来到了琴前,目光柔柔地看着修补沧桑的琴面,好像在看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容樽轻轻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上,极为灵巧地一勾,琴上发出了温劲松透的声响。众人都惊呆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的的确确地发出了!林老更是直接推开助手,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容樽身边。容樽的眼中也露出了一瞬惊艳,低低赞了句,“好孩子。”他清雅地坐在琴前,一首在座没有人听过的琴曲从他的指尖流淌了出来。“让一让,请让一下。”精心打扮过的金发少年更显张扬帅气,他一边跟前面莫名全涌到一块的人群道歉,一边紧紧拉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被挤的东倒西歪。“奇了怪了,咱们虽然来迟了些,也不该这么多人啊。”金璟小声嘀咕道。“臭小子……你慢点!”跟着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挤过来,看着金璟紧紧牵着那个大块头的手,眼角抽了抽,嘀咕道,“也不知道谁才是你亲表姐……”“我朋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走丢了就糟了。”金璟回过头说了句,换来了表姐一个大白眼。就在他要继续往前挤的时候,大块头突然不动了。“阿春,怎么了?”“是大人。”春雷静静道。“什么?你说弹琴的是容老板?!”金璟吓了一跳,心想容老板怎么会跑这里来的,但他记得自己是专门带春雷来找他弟弟的,急忙问,“那容老板弹着的,可是九霄环佩?”春雷刚毅的脸庞缓缓放柔下来,笑着看向他,“是他。”金璟感到被晃了眼,有些仓皇地移开目光,支吾道:“那,那就好。一会儿我帮你拍下来……”余光看到那人还一直温柔而专注地看着自己,金璟不知怎地心跳的更快了,臊的不行,扯住他的手腕掩饰性地往外走,“找到就行了,这里人多热死了!一会儿再回来!”……凌星未深深地看着弹琴之人。有多久,没有见他这样好好的抚琴了。曾经上古琴神每次弹琴时,天地和鸣,凤凰齐和,千万里外的古神都会循声赶来,也不会打扰到他,只为了静静站在那里听一曲。无数修为就差一步的灵植灵兽听着听着就化了形,倾身朝着蓬莱的方向虔诚跪拜。可是那人任性又懒散,曾经战神提千年美酒站在府邸外求他在出征前弹一曲,三天三夜,那人连门都没开。但即便如此,在凌星未的记忆中,这个人却从没有对他吝啬过琴音,从开灵智到化形,再到小时候睡不着哄他的睡眠曲。琴神的琴曲对于他来说,是过去时光中再正常不过的记忆了。也是他……在离开的千年岁月里无比思念的声音。其实他就算负气下山,也并没有走远。但只要想到那人正跟聂政在山上日日夜夜愉快的相处,他就有仿若灼心挠肺的愤怒。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成连,又来了一个聂政。就算是人类的寿命有限,聂政之后保不准又会有韩政、赵政、沈政……他知道容樽害怕孤独,尤其是在伏羲女娲都不在了之后,时常会念叨着过去时光。但他却也酸楚地想着——有了自己还不够吗?一辈子,那么漫长的千万年岁月,自己都会陪伴着他,还不够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