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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才平静下来,对着无爻所立之处说道,“随我回去。”祁溟月早知无爻许是安炀之人,此时也并未觉得意外,见无爻不语,他便悠然开了口:“无爻是我手下之人,他的去留自然也需我应允,阁下不将缘由说明,便要他随你回去,恐怕不太合适。”百里忘尘目光一凝,“他是我安炀之人,即便如此,你也要将他留下?”既然身份已露,他也不再掩饰。“子尧以为安炀与苍赫处的不错,无爻是苍赫之人或是安炀之人,又有何关系?莫非阁下身处安炀高位,已知何种内情?难道安炀之人便不可留在身边?”安炀野心已昭然若揭,但安炀与苍赫之间,面上的平和假象仍是做足了的,此时他有意说了这番话,想看此人的反应。百里忘尘听出他的话中分明另有暗示之意,也不似寻常江湖中人能说得出的,隐隐间竟是已知安炀所动的心思,不得不又将他打量了一番。“他是我师弟,多年未归,自当随我回去,安炀与苍赫如何,不是我可言明之事,你既已有所觉,何必再来问我?”除了对着无爻时所显露的情感,百里忘尘对着旁人却是一片冰冷之色,言辞间也毫不掩饰相对之意。祁诩天观察许久,发现他即便是面对着如溟儿这般不凡之姿,也并未显出丝毫动容,对着他,便如对着草木一般,若不是久经训练之人,断不会如此,又思及无爻与先前毙命的其他灰衣人,心中便已有了一番计较。手掌在身侧之人的背上轻抚了几下,祁诩天忽然垂首对着祁溟月问道:“既然已知他所为何来,便不需在他身上多费心思,你才受了伤,不如回去好好歇着,他要无爻,便随他去,即使失了无爻,我还有血影供你驱使。”听父皇话中已全然无视了眼前的百里忘尘,对无爻也并不在意一般,祁溟月微微一笑,如何还不知父皇此时的心思,百里忘尘应在安炀颇有地位,对安炀的图谋却不讳言,从言行已可知他性情,既然他对无爻如此执着,不如便以无爻牵制于他,只要他对无爻是真心,一是不必顾虑他做出有伤无爻之事,二也可对安炀内部有所了解,不论往后是否用得上此人,试探一下总是未错的。尤其,他还追踪过澜瑾,想必也是安炀之令,说不定还可由他口中探知此事一二。微微垂下了眼,祁溟月举起了手掌,状若苦恼的瞧着受伤之处,缓缓点了头,“倒是忘了先前中毒之事,眼下确也觉得累了。”听二人的对话,百里忘尘忍不住现出了怒容,他无法忍受无爻在他人口中成了随意可替代之物,“既然无爻可有可无,不如让我带他离去。”冷冷的语声,已可听出明显的怒气和不悦。对他的反应轻笑一声,祁溟月摇了摇头,“莫非你以为子尧不知吗,阁下来到云昊山庄,并非因无爻,恐怕是为澜瑾吧,又说什么带无爻离去,你要带走之人本是澜瑾,我可有说错?”一边说着,他已就着站立的姿势将身子靠到了祁诩天的身侧,那般悠然之态简直是旁若无人的模样。见溟儿如此,祁诩天唇边勾起了笑意,索性将他由身侧搂到了怀中,毫不在意眼前百里忘尘已明显沉下的脸色,薄唇扬起的弧度却是愈发明显了。百里忘尘对他所言,一时词穷,他确是为澜瑾而至的苍赫,但对着水月公子程子尧此时的态度,他仍很是不满,虽说无爻随在此人身侧,看来并未受苦,但他对无爻如此轻忽,又岂能让他放心将无爻留在此处。“当初对我下蛊之事,也是安炀所为,可是?”始终在旁不曾开口的炎瑱,忽然插言问道。百里忘尘瞥了一眼炎瑱,“云昊山庄少庄主,自然不是愚钝之人,你既早知真相,又来问此作甚,九号毙命于你手中,夜使已死,下蛊之事也确是安炀所为,你还想知晓何事?”对他如此干脆的承认此事,祁溟月再度肯定百里忘尘确有古怪之处,自他现身,言语之间便对安炀所行之事毫不讳言,也并未带有顾忌敬畏,他的语中对所在之国,竟没有分毫归属之感,似乎只是说着与他无关之事,若说其中不是另有缘故,那是绝不可能。“既然不想苍赫得了澜瑾,为何安炀不遣人来天下大会?”炎瑱见他答的如此干脆,有些诧异,便将心中所疑的另一事也提了出来。“你怎知没有安炀之人?”对他的疑问,百里忘尘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第一拨人手阻止天下大会举行,第二拨取澜瑾性命,若是以上皆未成事,便将澜瑾与他所选之人一同带回安炀……”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又转到了与暗紫身影相偎之人的身上,“有人相信以澜瑾之能,他选出的人,定是非凡。”听百里忘尘一一道来,竟是将安炀的计划全盘托出,虽早知庄内定有安炀之人,却不知还有安炀还有其他图谋,如此看来,安炀对天下,已是志在必得了。“不知那人,可是擅蛊?”祁溟月在他答了炎瑱问话之后,不知为何想起了苏雅儿口中所称的师父。百里忘尘目光骤然一聚,注视着祁溟月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语声莫名的深沉起来,“他不止擅蛊……”他的话音才落,祁溟月猛然惊觉,在他与父皇身后不远处的无爻,气息竟然一阵暴乱,侧首看去,那如失去灵魂的傀儡之人,竟握紧了双拳,微微颤抖起来,本就飘渺虚无的气息,此时更是如同将要散去,素白的衣衫衬着毫无血色的脸庞,让从未见过无爻如此的祁溟月顿时心惊不已。站在几人身前的百里忘尘见无爻如此,身形一晃,已将那就要倾倒之人拥在了怀中,“无!”即使过去多年,他仍是听不得提起那人吗……紧紧皱起了眉,拥紧了怀中之人,百里忘尘只觉怀中之人身子无比单薄,如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冰冷而僵硬,在他怀中握紧了双拳,空洞的双眸之中印着天空之色,一片青灰惨淡,唇上已被咬出血来,却犹自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在听到耳畔所闻的称呼后,在百里忘尘怀中挣扎之人瞬间顿了一顿,带血的唇缓缓张开,“无爻,”冰冷的双手瞬间定了下来,使力推开了百里忘尘,冷硬的语声中已透出了一阵死气,“我,无爻。”一字一字从他口中吐出,明明唇边带着血,被人瞧来,却是毫无半点活人之气,无爻此时的状态让祁溟月忍不住蹙起了眉,“百里忘尘,不论你与无爻是何关系,依眼下情形来看,无爻还是随在我的身边更为合适,你在此,只会让他想起不愿回想之事,你欲忘却前尘,却不知他人也有想忘之事?你又何必再相逼于他。”无爻过往的记忆绝不会愉快,此时的祁溟月,倒是分外庆幸不曾探问无爻的过去。无爻这几日不见踪影,想必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