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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梦回头看了眼,是个大胡子的男人,前些年的时候合作过两次,身手很不错,这些年成了家有些金盆洗手的意思,不知道怎么这一回又接了这个要命的任务。“别藏了,我都看见了。”萧无梦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也没说话。刘老二倒是颇为感慨地说:“唉,你不说我也懂的!这男人一成家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变得婆婆mama的,从前怕什么,不就是一条命么!现在就怕自己受一点伤,回去了被自家婆娘骂。”“那这回你怎么又出山了?”刘老二一拍大腿,“你不知道?”萧无梦隐约觉得有些猫腻,却又不能完全信任面前的男人,只淡淡道:“自然是知道的。说起来这次卖家倒真是大手笔呢。”刘老二啐了口:“有命拿钱没命享受,有个屁用!”萧无梦道:“这话怎么说?我看了眼,来的都是老手,不至于那么凶险。”刘老二冷笑了一声,“朝廷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事成之后不来一招杀人灭口就已经万幸了!”朝廷?!萧无梦来不及错愕便听到那刘老二又叹了口气,“可怜我那婆娘还在等我回去,肚子都八个月大了,还不晓得能不能见着我没生出来的儿子。”萧无梦几乎是有些慌乱了,眼前一闪而过是那戏楼老板临走前的一句叮嘱——“早些回来。”他冲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长剑出鞘,架到了萧昀脖子上。“昀小子,你翅膀硬了连我也敢骗了是不是?!”周围所有的人刷的一齐看向萧昀那个小角落,那些久经沙场的杀手,一个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紧紧盯着每一点的风吹草动。萧昀一时怔住了,他从没见过萧无梦做出这么欠考虑的事。“萧叔叔……”身后有人想去拦萧无梦的剑,萧昀连连摆手让人都让开。剑又往里进了半寸,割出一道血痕。萧昀大约猜到了什么事,只好赶紧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萧叔叔!有事我们出去说,出去说……”萧无梦的头脑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他环顾了周围一圈带着警惕与杀意的眼神,放下剑,面沉如水。“见笑,一点家事。”刘老二跟在他后面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走上前帮着打着哈哈:“哎呀,萧老弟!你说不就自己侄子去窑子里逛了一圈嘛!至于生这么大气么?”萧无梦看着萧昀,将人拎了出去。“他年纪小,我怕再不管教,骨头都要轻了。”刘老二尴尬地咳了一声,朝身边那些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去,“哎哎哎,喝酒喝酒,别人家的家事也管!”一个小风波才勉强揭过。萧无梦将剑靠在墙头,直言道:“我从不沾朝廷的事,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我就是怕你不来才……”萧昀欲言又止地说着,见萧无梦脸色不对,又连忙道:“不是我骗你……你当这里有几个人是真的想去的?可不去就是和朝廷作对,谁担得起……”萧无梦死死地盯着他,他几乎抑制不住地又想把剑架到萧昀的脖子上。“你要不是我的侄子,脖子早断了。”萧昀咽了口口水,道:“本来我也不想碰的,江湖朝廷本来就各管各的,可咱们这一行,靠杀人吃饭,虽说算江湖事,但死了人朝廷也不能不管啊,不过这一回不一样,咱们这回和朝廷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干得好了兴许以后那帮子吃官饭的就对这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呢?”萧无梦瞪了他一眼,“你倒打得一手好算盘,要不是凶险非常他们犯得着放着现成的兵不用要我们出手?能活着出来都是祖坟冒青烟了!”萧昀被说得心一跳,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萧叔叔……你别吓我,我年纪小,被你说的怪怕的……”萧无梦冷笑一声,“我以为你已经胆大到什么都不怕了呢。”“萧叔叔……”剑客朝远处望去,夕阳将落,染得天际一片火红。“第二次行动什么时候?”“半月后。”萧无梦思索了半刻,斩钉截铁道:“我要回梁奚一趟。”“什么?!”“放心,一定赶在任务开始前回来。”“你不能走!屋子里不乏为了钱才接这个任务的亡命之徒,万一因为你走了出了岔子断了他们的财路,那可是惹了大麻烦!”萧无梦微眯住了眼,嗤笑道:“我连朝廷都不怕得罪,会怕他们?”“萧叔叔……”萧昀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萧无梦已经拿起他的剑骑上一匹马绝尘而去。第二十七章秦牧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依稀可见外头树影摇曳,燃了大半夜的蜡烛也已经灭了,只留下一缕青烟。秦牧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夜里点了灯睡的,大约是在认识萧无梦之后。贪恋剑客身上的那一点温暖,孤枕难眠的时候,就点一盏灯,借着那点亮光慰藉相思,聊胜于无。天气有些转凉了,秦牧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望着外头的天光,看它一点点变亮,也不知道这样枯等了多少次天亮了,大约也是在认识了萧无梦之后。他环视了一遍屋子,空空荡荡的,也听不见什么声响,这一回萧无梦似乎去的格外久,该有小半个月了吧?怎么半点音信也没有?秦牧愣愣地望着窗外,天空一点点泛起鱼肚白,一颗心却越发往下沉。初时的一腔热血渐渐冷却,有时候想想,也不是耐不住那点寂寞,遇上个可心的,就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可时间一长,却越发地寂寥起来,或许一开始的那一份“可心”,就是错的,活了这么些年,头一回这么懊悔,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着家的?!天渐渐地亮了,秦牧从床上坐起来,却看见窗外一个模糊的人影,一晃而过,他揉揉眼,掀开被子冲了上去,连鞋没顾得上穿。清晨的梁奚,又起了雾,秦牧在雾气缭绕地巷子里跑了许久,可隔着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惶急地大叫了一声:“萧无梦!”声音在巷子里回荡了许久,秦牧才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雾气穿到耳边:“阿牧,回去。”“时间紧迫,我只能过来看一眼,等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对了,你塞进我衣服里的红线我见到了,我会随身带着的。”说着,萧无梦又继续往前走。戏楼老板追了上去,赤脚踩在初秋微凉的青石板上,青丝散乱,手背在身后绞着衣角,试探性地问一句:“不然……我同你一起走吧?”萧无梦头也未回,一柄带鞘的剑挡在了秦牧面前,“阿牧,听话。”秦牧低了头,石板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