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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又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只玉杯,斟满酒往前一推道:“那么我请你喝酒,你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如何?”玉罗刹露出一排白玉似的银牙,笑得更灿烂了:“我不是陆小凤。”只有陆小凤那酒鬼,才会因为酒出卖节cao,看到酒就走不动道了。朱见深笑了,看来陆小凤的恶习,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连远在西域的罗刹教主,都能一口报出对方的喜好。他嘴角上扬,诱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喝了能增进武功,延年益寿。是洗髓伐骨的奇宝。”“真有那么神奇吗?”这团只能隐约看见人影的浓雾,已经向朱见深飘了过去。玉罗刹上前拿起酒杯,修长的手指将玉杯来回转了一圈,道:“若真有这么神奇,我就散了雾气,让你看个够。”其实朱见深,现在就看得很清楚,不受到浓雾的影响,不过他更愿意看对方自己散去伪装,坦诚露出真容。见对方要喝,他阻拦道,“等等!玉罗刹——你不怕这酒水中被我下毒吗?”玉罗刹哈哈大笑,举杯一口喝了干净,眼神睥睨道:“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我不怕。你若算计我,就算真有毒药,在毒发之前,我会先干掉你的。”朱见深摇摇头,遗憾道:“可惜这酒喝了只有益处,唯独没有毒。不然被误会西方玉罗刹与我殉情,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一杯酒水下肚,丹田中升起一股热流,酒里化作春泥滋润了内力。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似乎都被熨过一遍,无比舒服。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玉罗刹酒力虽好,却已经因为酒中的某种物质沉醉了。他散去迷雾,坐在了朱见深对面的位子上,伸手一拽,已将整个酒坛子都抱入怀中,露出一口白牙:“我的!”这霸道的模样,像是一只争食的花豹,朱见深却不讨厌对方的抢夺,微微一笑道:“我请你的。”“够意思。”玉罗刹满足地抱着酒坛子,又将坛口重新封好,眯起眼睛夸奖道,“我已经现身,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惊讶什么?”朱见深笑道,“惊讶你不像玉罗刹吗?可是谁又见过玉罗刹到底是什么模样?不过那三个老家伙,若见你还能保持这么年轻,就不会觉得你会突然暴毙了。”玉罗刹道:“你知道的真不少。不过就算最鼎盛时期,也有失手的时候。别人二连三派来刺客,我便将计就计,满足他们。岁寒三友从你这知道的消息,我也要知道。他们能给你的好处,从我这儿你得到的,只会多不会少。”朱见深摇摇头,这人的性子,和他想象中差别很大,不过更加合他的胃口。他手指摸索着酒杯的杯口,说道:“我只是告诉那老头,岁寒三友中的寒梅,已与飞天玉虎合作,如今他们是一伙的。”玉罗刹低头看着他的酒杯,伸出舌尖,润了润嘴唇道:“难怪他给银票那么痛快。”听他的口气,为首老头平日里是个抠门的人。朱见深能从对方手里榨干的银票,顿时伸出一种迷之自豪感。玉罗刹道:“飞天玉虎的消息我要了,开个价吧。”朱见深笑了,同样露出一口白牙,很开心地笑道:“一百万两!”玉罗刹的瞳孔顿时一缩,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双刀上。他眼睑微敛道:“你同他们要十万,跟我要一百万两?”朱见深道:“你是教主,当然身价不一样。”玉罗刹沉下脸,顿时不高兴了:“那三个老头从你这打听一个消息,花了十万两银子。旁人却只要花五十两,就能从大智大通口中,得到一条消息。”大智大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奇怪的事都知道一点,什么困难问题都有法子解决,而且收费公道。不过他们唯一说不出口的,就是与朱见深有关的任何消息。朱见深想到被他禁口的孙老爷,摇摇头笑道:“你给他们五十两,他们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容貌告诉你。不过我却知道大智大通的一切。”他顿了顿,又道:“他只能告诉你,你知道的。我却能告诉你,你不知道的。难道你觉得罗刹牌不值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吗?”玉罗刹的眼神变得温和,他道:“如此说来,你还便宜了?”如果通过这条消息,能得到罗刹牌,就算花五百万两都不嫌多,不过朱见深偷梁换柱了概念。玉罗刹道:“罗刹牌对旁人来说,值这么多,不过只要我一句话,它就是个废物。我想听飞天玉虎的消息,却不是非听不可。”朱见深了然道:“黑虎堂总堂主飞天玉虎,与你斗了那么久,若知道他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岂不是要气得跳脚?这一百万两,绝对超值,我还可以附送个消息。”玉罗刹道:“什么消息?”朱见深笑道:“关于教中谁背叛了你,比你自己查要轻松快捷,而且消息绝对准确——绝对童叟无欺。”玉罗刹产生了兴趣,嘴角扬起笑意:“我倒要看看,有多童叟无欺。”朱见深照例道:“一百万两可以赊账,打一张欠条即可,晚些时候,我去罗刹教取。”“哼,不用了!”玉罗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明显想起了岁寒三友,“我可不是那三个丢脸的家伙。”他直接爽快地从腰间囊袋里,将银票取出递了过去。比起凑了半天,才凑足十万两的罗刹教三大长老,他们的教主明显有钱,也大放得多了。朱见深眉开眼笑,出于尊重,他并没有向探查岁寒三友一样,探查玉罗刹到底带了多少银票,只是从厚度颜色上推测了一下数额。接过一百万两巨额银票,他直接放进须弥戒中,开口道:“飞天玉虎为人警惕,他现在使用的身份,便是蓝胡子的小舅子方玉飞。蓝胡子的新欢,当然也不是他的亲jiejie,这些人都是他在黑虎堂的属下,将来的替罪羊。”玉罗刹道:“想不到方玉飞那小儿,便是飞天玉虎?”“不错!”朱见深继续道,“玉天宝嗜赌,这十三年来,在银钩赌坊里输得最多的就是他!这局早就布下。你如今一‘死’,他们便让玉天宝一夜之间输得精光,等他赌红了眼,又怂恿他用罗刹牌押了五十万两,继续输得精光。罗刹牌对玉天宝来说,只不过是你留给他的一个信物,可一失去罗刹牌,他的性命也没了,再也没机会赎回它。”玉罗刹叹息道:“我坐拥罗刹教,割据西方。一个人到了这种地位,要管的事太多,所以没法子管教自己的儿子,让他染上了赌瘾,被人算计。我在时他是九天十地,诸神之子。没有我,他却什么都不是了。”朱见深道:“这便是我要附送你的消息。你那三大长老,寒梅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