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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铺天盖地的冰冷袭来,赤司征十郎眼前的世界碎成一块一块,裂缝中伸出的枝条无边无际的蔓延。好像淋了一场大雨般浑身湿透,眼前红黑一片,块状和斑点的图形不断扭曲变换着形状;力量好像随着每一次呼吸溜走,他费尽全力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摸到一手腥红。Cha54.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算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也无法接受——赤司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就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闭上眼睛前他最后看到的是黑子苍白如纸的面容。好像怕被触碰到一般,黑子几乎是绕开他周身一米的距离小跑到他面前站定,以一个防御的姿势把两人的距离拉开,紧咬着下唇盯住赤司,细瘦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头非常痛,胃里翻涌起恶心的感觉,眼前忽明忽暗,然后渐渐被腥红色淹没。赤司看着黑子额上不断落下的汗滴,心里闷闷的却说不出一句话。“哲也,你的手。”他的嘴唇轻轻开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切都结束了。黑子闭起眼,睫毛不住的颤抖,他想哭。手心被破碎的玻璃片割破,鲜血汇成细细的一条沿着手腕流下来,他却完全没有发现。屏住呼吸,看着鲜血沿着赤司的太阳xue流了下来。浓稠的红色痕迹缓慢的流过鬓角流过脸侧最后顺着下巴滴在白衬衣上。他的表情,怎么说,虽然皱着眉,但似乎并没有怨恨,仅仅是惊讶,就连不易察觉的忧伤,随着闭上的眼睛消失,再无所踪。赤司倒下了。这个好像永远都只留给别人一个挺拔背影的少年终于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再也无法维持站立。黑子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汗湿的衬衫冷冰冰的贴在背上,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心跳的极快,嗓子干渴的快要冒烟,再也忍不住的眼泪滚过下来,他哭得像个孩子。终于结束了。他不知道赤司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探探鼻息。赤司倒下前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黑子一点也没有听清,他整个人被巨大的不安和希冀包围,无法呼吸,冰凉的指尖不断颤抖着,慢慢干涸的血迹留下粘腻的感觉,他握紧了拳,撑着地板站起来。时间只有这么多。再也,再也不要这样下去了……——黑子抹了把脸,因为哭过,整个人都显得湿漉漉的,连发梢都在滴水。脚软的不行,站都站不住,黑子干脆半跪着拽住赤司的胳膊,往他把门边拖。赤司的体型也不高大,但是对于孱弱的黑子来说却也不是太轻的重量。手指紧紧的攒住赤司的袖口,黑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愣是一点一点的拖拽着赤司到了门口,木地板上留下一道接近灰褐色干涸的污迹。就要结束了……一切的一切。黑子跪在地上,拽起赤司的左手按向门锁的识别区,随着“滴”的一声,门锁上红光一闪,清脆的咔嗒声传来,门被弹开,与门框中出现一条缝隙。黑子用力一推,棕色蜿蜒的楼梯出现在眼前。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好几次都踩空了楼梯差点摔倒,他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带着浑身的伤痛和满手的血迹,向着远处的微光跑去。Cha55.他一直在等天亮。睡眠质量还是很差,一点细微的响动也能把他吵醒。早上其实他已经听到了赤司开门走进来的声音,只是不想睁开眼而装睡罢了。意外的是赤司没有和他说话,甚至不像以前一样习惯临走前给他一个早安吻。感到专属于赤司的气息渐渐淡薄下去,黑子终于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头的花瓶,淡蓝色,有着细长优美的颈部和做成星形的底座,里面插着一束颤颤巍巍、还带着水珠的木槿。黑子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撑起自己的上身。眼角的余光瞄到床边的人影,他心里警觉的“咯噔”一下,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睡下去。赤司背对着他在床脚站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黑子以为他会过来,但等了一会儿之后却听到赤司离开的脚步声。手握成了拳,心也跳的很快,一股异常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赤司君。”这句话来的毫无预兆,好像是无意识般的说出,他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体,用晨醒时沙哑的声音叫出少年的名字。少年闻言,消瘦的背影僵了僵,似乎想转过身来。“别动。”身体不受自己cao控,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行动。黑子掀开被子,废力的整了整凌乱的衣襟,然后坐到床边开始穿拖鞋。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驱使着他叫住赤司,否则就好像什么事情没做一般让人心慌。他看到了那个花瓶。拿起来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一只手差点握不住,他眼疾手快的补上另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指包裹住线条优美的颈部,平稳妥帖的把花瓶举起来。每走一步心里的不安就更强烈,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他激动的呼吸都颤抖起来,眼神执着而热烈的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了,不要转过来,不要……赤司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准备转身的时候,黑子手里的花瓶也正好在他头上落下。像是时间被放慢了一万倍,玻璃几乎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瞬间内碎成无数的小块向四周溅开。瓶里的水从赤司头上泼洒下来,把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浇了个通透。有浓稠的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也是慢慢的,从额发里流出,流过皱起的眉和因为疼痛而眯起的眼睛,在赤司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诡艳的痕迹。那一瞬间他脑补了无数种可能,也许赤司会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也许他会像没事人一样抬起眼微笑着看着自己,令人不可置信的是,他就那样倒下了,永远冷漠精致到无懈可击,甚至疲惫时也要固执的站得很直的赤司征十郎在他面前倒下了。惊恐和狂喜一起袭上心头,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自由了。微凉的晨风吹在脸上,黑子冻的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一切都似乎比想象的更顺利,他打开了那扇门,跑下楼梯,穿过铺着木地板的客厅和两边种着花草的水泥走道,终于站在那扇雕花铁门前。谁会知道,再次触摸到这扇铁门,已经是一年多后呢。黑子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因为迎着风,他的眼角渗出了泪水。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大衬衣和一条白色睡裤,光着的脚踩在地面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这样,逃出来了……?颤抖的手指抚上铁门,透过缝隙,不算宽敞但是很干净的道路在他面前显现出来,远方的天已经明亮,头顶还是一片灰白,整条路上空无一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