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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诵着这句给弟妹听的承诺。两个孩子待在陆琪身边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邵乐暗暗发誓,他绝对要将他们带回来。父亲所有的财产中,只有欢欢与小喜是最珍贵的,后母要拿走他的一切都没关系,就是不能夺走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妹。救护车将未繁送入医院,医生会诊过后决定,未繁必须立刻住院。等未繁住进了单人房里,在一旁守着他的邵乐边担心着他的情况,边想着自己的弟弟meimei,和管家说的那些话。目前的他还没有能力接回欢欢跟小喜,但又迫切地想让他们回到他身边。昏沉沉睡着的未繁翻了个身,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卷了起来拉进怀里抱住,没了棉被覆盖,发热的身躯暴露在稍冷的空调中,微微发抖着。邵乐回过神来,发觉未繁又做出了这种习惯性动作。他伸手拉扯了未繁怀中的棉被几下,慢慢把被子扯出来,重新替未繁盖好。未繁睡觉时整个人缩成一团,是蜷曲的。这种姿势睡觉的人缺乏安全感,手里一定要抱着什么,或许是自己的膝盖、或许是棉被抱枕,才能得到安稳的睡眠。邵乐把被子拉高,将被子盖到脖子以上的高度,以免冷空气又让未繁着凉。然而就在这时怀里失去能够搂住的东西,未繁下意识地伸出手来,就这么捉住了邵乐的手,往自己的棉被里拖了进去,紧紧地放在胸前,搂进怀中。邵乐吓了一跳。他向来冰冷的手顿时像投入了一团炙热的火球当中,缓缓地温暖了起来。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未繁没放开邵乐,邵乐也无法离开。瞧未繁高烧中紊乱的气息因安稳的睡眠而逐渐平缓下来,深怕吵着了他,邵乐于是不强硬缩回自己的手,只是任未繁搂着。未繁悠悠地转醒,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而且脸上还带着氧气管。天灰蒙蒙的不知道是刚要亮,还是太阳才要下山,他浑身发疼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看见旁边坐着一个叫作「邵乐」的家伙。而这家伙正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看着他,眼神还凶狠得像要喷出火来一样。「喝!」跟着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抓着邵乐的手不放,连忙松开双手。一起床就吓了这么大一跳,未繁心跳加速了好几倍。「你醒了。」刚刚看着未繁的脸发呆的邵乐一听见声音,立刻就回过神来。他缩回手放到轮椅扶手上,发觉指尖早已麻痹没知觉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未繁还是不清楚状况。「你发高烧昏倒,所以送进医院来。」邵乐回答。「是喔……」未繁根本什么也不记得了。未繁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大概是睡胡涂了,才会抓着你的手。」「嗯。」邵乐没什么反应。这让未繁觉得好生尴尬。接下来医生来巡房时吩咐未繁要多住院两天观察,他们闲着没事,就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轮椅上,两个人瞪着电视屏幕上的不知名节目发呆。「没什么好看的。」未繁拿着遥控器不停转台。邵乐发着呆,安静而沉默,什么话也不讲。「邵先生,你是怎么叫救护车的?打电话吗,还是从窗户口叫救命请路人帮忙的?我记得电话费很久没缴,早断了。」觉得气氛沉闷,未繁决定找些话讲。「不是。」邵乐简单答了句。「那是怎么做到的?」未繁有些好奇,邵乐又不像普通人可以自由来去。「没电梯只有楼梯,难道你是滚下楼找人求救?」未繁发噱笑道。邵乐脸色一变抿住了嘴唇,这个动作却也让他原本就不怎么红润的双唇,变得更加青白。「咦?」未繁惊讶地道:「不会吧……」邵乐这样的表情,是说他猜对了吗?但他和邵乐又非亲非故,邵乐怎么可能只因为他高烧昏倒,就这么牺牲下楼求救?「不是用滚的。」邵乐片刻后才勉强开口。未繁挪了一下身体,倾向旁边去,往邵乐的屁股看。邵乐那条白色的西装裤又灰又黑,全是灰尘和脏东西,邵乐的手腕也有好几处被涂上优碘的大小伤口,看这情形,说不定脚上也有。「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你不需要为我搞成这样……」从来就很少正眼看邵乐的未繁,今天第一次清楚仔细地看过邵乐的狼狈模样。见到邵乐因他而受伤,心里头不知怎么地,一下子整个紧了起来,鼻头酸酸的。「你也帮过我。」邵乐淡淡地说:「你拿我当朋友看,我自不可能让你出事。」听见这席话,未繁心里却百感交集。当自己大病醒来,发觉身旁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是谁时,未繁觉得脑袋里的螺丝似乎开始松动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个时候的邵乐说话语气不再尖酸刻薄,面孔也少了那份凶恶。他又想到昏睡时搂着的是邵乐的手,而邵乐没有抽回去,让他睡了一个好觉。这个别扭的人说自己拿他当朋友看,但其实话中的意思应该是他拿自己当朋友看才对。「朋友啊……」未繁搔了搔头。接触到邵乐专注而真切的眼神时,未繁抓了抓额头。突然间,他好像能习惯这个外表凶恶、讲话锐利、内心却完全无恶意的家伙了。在医院的几天,未繁和邵乐之间的互动有了好转的迹象。未繁的高烧渐渐退了下来,没有如同之前反复升降的情况。邵乐觉得那是代表未繁下意识中,不再将他当成避之唯恐不及的凶神恶煞,才会如此,但他没对未繁讲明自己的想法。等到医生批准出院以后,未繁一把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东西收拾收拾,推着邵乐的轮椅去柜台结完帐,跟着立刻要离开医院。他们经过大厅,穿越大医院里的重重人群,看到大门近了,未繁的表情也越来越开心。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天,他都快闷死了。「邵乐,你是邵乐吧!」大厅里突然有人这么喊着。推着邵乐的未繁停了下来。有个穿着医生袍的秃头医生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用食指抬了抬掉下鼻梁的眼镜,很高兴地对邵乐说:「我就知道是你。」「谁啊?」未繁低头问了句。「以前的医生。」邵乐低声回答。帮他动脊椎手术的,就是这个医生的团队。而他当年车祸住进的,就是这间医院。医生看了邵乐的轮椅一眼,笑脸慢慢地转变成苦笑。「你父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