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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严谨急忙摇头否认。沈江舒了口气,又说:“我和贺鸣是认真的。”他轻声笑笑,“也不知道该给你讲些什么,还是你想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吧。”严谨觉得沈江很好,温柔又有耐心,他一直觉着沈江未来会是个好爸爸,可他和贺鸣在一起,他就什么都没了。严谨不知道该怎么讲出来,一个语文老师也会词穷。“两个男人……不合……法……吧。”沈江望着一窟湖水,暗如墨色,映入眼眸,眼神也变得深邃,“虽然没法说是已结婚为前提,可我们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我们之间有爱情、有信任,除了少了一张结婚证,什么都不缺。我们不需要谁来承认我的感情,我们自己承认就行了。能不能结婚,有没有后代有那么重要吗。”沈江不是在问他,如他所说,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和旁人无关。他只是在嘲讽这个世界,嘲讽那些被规则框制的人们。但,这其中,有严谨。严谨听着风声四起,有些无措,他什么也不懂,所以想要一个答案。“老沈,我生下来就没了妈,八岁那年我爸也病逝了,后来都是一个人生活,经常羡慕人家有爸有妈,逢年过节热热闹闹的。我爸,是个孤儿,除了一个名字,一个生日,一无所有。他说人生之幸是有个家,有妻有子,四世同堂。可他到头来只有我,不过他觉得也值了,冠了他的姓,自己唯一的财产留下了,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印记,挺好。”严谨侧头看着沈江,稍作停顿,声音愈发细小而虚怯,“我能说我挺想要这些,觉得这些挺重要么……我不是说你不对……可我想知道有个完整的家到底是什么感觉,天伦之乐又是什么感觉,百年之后,见到我爸了,也好跟他讲讲。”严谨的眼神迷茫而赤诚,像是个懵懂的孩子遇到了自己见所未见的东西而急于向人求助。自己弃之不屑的可能是别人苦苦而求的。沈江心里发涩,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他搂上严谨的肩,伸手抚了抚他的头,轻声说:“你想要什么都没错。”长椅上,有人把探着偷听的脑袋缩了回来,点了烟,安静地抽着。松林间,有人静立在寒风中太久,握着围巾的手温度殆尽,已没了知觉。作者有话要说:放大招了~第23章第23章明知言悄声离开,胸口堵得慌,每每吸进一口气都要用尽全力,可仍旧像缺氧一般,喘不上气。路过雪具租赁店,他径直走入,买了包烟和打火机,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酒店。电梯升至顶楼,开门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明知言,他走出电梯,从安全通道上了天台。风声疾呼,幽暗无光,明知言找了一处高台坐下,垂着头,噙着烟,手拢着微弱的火,点燃后深吸一口,久久停留,再扬起头缓缓吐出烟雾,细弱的白烟瞬间被寒风卷散,了无踪迹。他想起了韩乐。那年偷偷去机场送别,他远远看着,韩乐孤身一人拖着两个大箱子,路也走不稳。在韩乐跌倒之后,他走了出来,接过他手里的箱子。“你爸妈呢?”韩乐眼眶泛红,眼神淡漠无光,“在家。”说罢,夺回箱子,歪歪斜斜地拉着。明知言拦住他,说:“我送你。”韩乐拧着眉,微微扬着下巴,疏冷地回道:“不需要。”明知言不理会,拖着箱子向值机台走去。韩乐拽住他的胳膊,怒道:“够了!有意义吗!你可以送我登机,你可以帮我在国外生活吗!你可以还我人生吗!”泪水终是止不住地汩汩流下,他咬着唇抽了一口气,“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毁掉的是什么!”明知言的胳膊被攥得生疼,而韩乐手上的力气更重了,他低声喃喃,“中文系……原先还可以想想,现在没有希望了……我爸妈也不愿见到我,我被流放了,没家了……”所有的痛苦在攥紧的手掌中发泄完后,韩乐重新夺回了行李箱,淡淡说道:“轻而易举毁了别人的梦想和人生,自己毫发无损?有钱,真好。”韩乐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愿和他说一声再见,不愿听他的道歉。明知言想到这儿,喉头又是一阵闷堵,火光燃尽,他又点上烟,一根一根无声地抽着。贺鸣找来时,地上已满是烟蒂。明知言眼睑无力地抬抬,烟熏的嗓子沙哑,轻声问:“有烟吗?”贺鸣坐下陪他抽,“怎么了?”明知言淡然一笑,喉结缓缓动着,“失恋了。”贺鸣吐烟,沉沉一叹,“虽然他那么说,可是事情不定……”明知言打断他,哑着嗓子道:“鸣哥,当年,在闹得满城风雨前,其实是可以了结的。”他夹着烟,看红光明灭闪烁,咳了两咳,“他mama先起了疑,旁敲侧击地问过,也跟了韩乐一段时间。那会儿他就说害怕被发现,想分手,说等上了大学再谈。可是,我没答应……那之后,没两个月就被撞破了……”明知言低下头,笑得凄然,“我们这种家庭可能真的太过为所欲为,随随便便走进了别人的世界,却可能会毁了他的一生,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别人就一定要赔上自己的梦想。”贺鸣肩膀一抽,陷入沉默。那年沈江申请出国交流,他动用关系驳掉了他的申请,沈江得知后,提出了分手,说了同样的话——你凭什么随随便便毁掉别人的梦想!那之后是三年的离别与悔恨。贺鸣问:“要放手了?”明知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想喝酒么?”明知言失笑,轻轻摇摇头,“看到酒更放不下了。”贺鸣又递给他一支烟,凛冽的寒风中,及至深夜,点点火光一直闪烁着。第二日,中午便要离去,有体力有闲心的老师一早还会去玩玩,严谨和沈江则懒洋洋地窝在酒店看电视,到点便提包退房,上了大巴。严谨装作无意瞭了一眼,贺鸣靠着窗闭目,却不见明知言的身影。沈江径直走到贺鸣身旁坐下,严谨坐在沈江身后,眼神不安分地在窗外与车门口间飘荡。车门缓缓闭上,引擎发动震得车窗抖动,贺鸣睁了睁眼,又靠着沈江重新入睡。严谨着急,提醒司机,道:“等等!校长还没上车。”贺鸣回头,粗哑着嗓子,说:“他已经走了。”严谨一愣,点了点头,看着后退的窗外风景,觉得索然无味。回到公寓后,房间中仍是空无一人,严谨不死心般地唤了一声师兄,果真,没有人在家。他心中突然空落落的,嘴角几未可见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