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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明白,自己方才提私事不对,立刻把这事儿圆过去,讨论起接下来的夜间拍摄。其实,这周睿冰便是钓鱼时新人提到的那位“前辈”,也是谢氏传媒近几年的最大对手,亚光传媒的头号顶梁柱。两人有过两三次合作,但更多的,是竞争——为一个角色,人气、演技、口碑,乃至背后公司之间资本的竞争,毕竟都是除了男一号基本看不上眼的人物。这次安排在一起上综艺,也是谢氏和亚光博弈的结果,不过在祝炎棠看来,纯粹是谢明夷咽不下那口气,一定要让他过来给谢氏撑腰。不过,竞争归竞争,总不至于有深仇大恨。祝炎棠平时懒得搭理周睿冰的原因是,这人在圈里口碑十分不好,是个男女通吃的色魔,助理保镖经纪人,哪怕是拍对手戏的同事,他都想下手。祝炎棠刚刚出道的时候,跟周睿冰合作某大制作商业片,那人当时已经红得发紫,固然屡次对他这副着实惹眼的新面孔有点奇怪的念头,并且越来越猖獗。祝炎棠刚过二十岁,在这圈子里战战兢兢,什么也不敢做,至于最后是怎样解决的——谢氏大公子察觉了此事,立刻动了怒,直接要求撤掉在这部影片全部的投资,甚至在酒会上狠狠地呛了亚光得老总一顿。虽说当时谢明夷也才二十三岁,只是个小小的新手经纪人,但谁也都知道,这港台娱乐大亨的位置迟早是他的,亚光传媒更是小心谨慎得不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至少这周睿冰之后再也没有打祝炎棠屁股的主意。不过豺狼虎豹就是豺狼虎豹,他不惦记你这块rou,不代表他从此就吃素。现如今祝炎棠明里暗里看出他对吴酩的兴趣——怎么说呢,许是性取向引发的共鸣,他看得出来那并不仅仅是所谓“兴趣”这么简单。对于吴酩那样好骗又好哄的笨蛋,周睿冰只要在村里待得无聊,动动手指,怕不是就能随便掌握……祝炎棠立刻忆起那夜,那“砰”的一声,那两个无法解释的吻,也忆起之后吴酩对自己毫无嫌恶也毫无防备的态度。吴酩太纯了,也太容易揣度,倘若当初压住他叫他名字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周睿冰,也会是一样吗?并不想给自己找没必要的烦恼,更何况,一想到吴酩的红T恤和身边这位的白衬衫贴在一起的画面,祝炎棠就很不舒服,甚至想再磕两枚胃药。他决定不再过度紧张胡思乱想,保持着谦和温柔的模样,认真听起导演交代接下来哄住家小孩回家睡觉的事宜。然而,刚交代了没两句,祝炎棠半根黄瓜还没啃完,就听到敲门声。“祝先生,”Brit走近来,少有的一脸轻松,“村民送了小吴好多腊rou,他全搬过来了,剧组要收吗?”小吴?祝炎棠在心里呐喊——好你个Brit,你居然会这样称呼别人!卢漪则站起来,哈哈大笑:“这小吴真是个宝贝,正好有一个传统美食版块,省经费了!”他走下桌子,鼓着掌,“快让人家进来见见面!”“导演,他不是圈里人,”祝炎棠也站起来,他暗自说服自己,这么坚持只是因为担心会吓到吴酩,“这样不太好——”话还没说完,吴酩就“哎哎”应着走了进来,步履轻盈,满手拎的都是钩子挂着的腊rou。他也不看别人,光直勾勾看着祝炎棠:“祝老师,我想喝鱼汤!”第12章没辙一般,祝炎棠老老实实给吴酩盛了一碗鱼汤,撇了没被筷子碰过的鱼rou放进去,加上豆腐萝卜,在浓白的汤汁里堆了一座小山。盛汤的时候他想:为什么这家伙偏偏挑了这个地方加椅子?坐在我身边可以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坐在我和周睿冰之间?是我右边的当红小花不够美,还是周睿冰太帅?盛完汤,他看着吴酩接过瓷碗时的一脸幸福,以及周围起哄喊“小吴要上天了”的诸位,又想:我疯了吗?随便找个位置坐都能有这么多解读?周睿冰不可能在桌上做什么,吴酩也是能对自身负责的成年人,替他cao什么心?祝炎棠决定继续啃黄瓜,他知道并习惯自己的神经质,但这次,他却因为内心那些一连串的问号而感到惊恐。吴酩则已经从初来乍到的各种寒暄客气话中脱离出来,见祝炎棠始终缄口不语,一桌子热饭热菜,他光对小小的半截黄瓜有耐心,便从随身挎包里抽出个密封饭盒,盖子一揭,递到祝炎棠面前:“祝老师,这东西卡路里巨低,还解暑,你尝尝。”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赫然是疑似山楂条的东西,白炽灯光下,冒着丝丝凉气,润着深红色的光。“你自己做的?”他拿起一块,抬眼瞧着吴酩。“是啊,我妈教我的,在家做好了,正好放冰箱里冻一冻。”吴酩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条绵软鲜明的东西,慢慢靠近那更加鲜明的朱唇贝齿,神情似有忐忑。“味道不错嘛!”祝炎棠笑了,笑得很专业,也很好看,但这并不是他平时在吴酩面前常有的笑,“大家都来尝尝,想不到在这里也能吃到餐后甜品。”方才众目睽睽的尴尬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周睿冰在祝炎棠的盯视下,吃得尤其带劲。吴酩做得不少,连另一桌的摄制人员都围过来,各自分了几块。而祝炎棠吃得极慢,到最后收拾桌子,他也只吃了最初那一条。吴酩像是有些失落。祝炎棠当然看得懂,可事实上,他更对自己心中的怅然感到迷茫。方才要剧组分吃,恐怕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想自己全部独吞的,他甚至琢磨过要把这饭盒放到吴酩的冰箱里,每天拍完满意的镜头,都悄悄去拿一块。就好像小时候,在那混乱的布朗克斯区度过的岁月,他但凡做了什么好事,哪怕只是交到一个新朋友,或者是帮家里修剪了一小块草坪,都会得到一块方糖。他的哥哥,趁着夜晚,偷偷从最高的橱柜上取下糖罐,把那雪白的糖块放到他的手心,他则一定会把糖举起来,先给哥哥舔……而他们日日辛苦工作的父母,实则早就了解这个秘密,只是无声靠在门框上,父亲从背后拥着母亲,一同慈爱地看着兄弟二人。祝炎棠清晰地记得那时贫穷的滋味,却更记得,手中紧攥糖块时,黏腻又踏实的触感。想必,山楂条也是一样的,那种甜,那种沁在里面的,碰到舌尖便会融化的暖……为什么今天却像别扭幼稚的毛头小子那样推开了呢?“我手艺确实不如我妈,蜂蜜放太多,做得有点太甜了,”剧组其他人去为十分钟后开始的工作做准备了,吴酩跟沉思的祝炎棠一块,坐在桌边没动地方,“上回你去我家,我以为你喜欢吃这玩意,还有那个宫廷奶酪……”“其实我喜欢吃甜食,”祝炎棠终于开了口,“做演员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