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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裤,可是一看那材质版型就知道完全是两类货色,脚上的球鞋白的纤尘不染,一脚踏入这个昏暗狭窄的地方,连高坤都觉得充满了违和。李荧蓝也在打量高坤的住所,灰黑的墙,陈旧的床,不透光的空间,还有一股霉湿的味道。在他的认知中,这样又小又脏又暗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可是眼前的人就住在这里,还住了不算短的时间,想到此,李荧蓝插在裤袋中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可以坐吗?”高坤杵那儿仍是没下一步,李荧蓝只有继续自己要求。高坤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床、床行吗?”李荧蓝问:“哪张是你的?”高坤走到左边那一张前,将上头无处堆放的衣物都挪到了角落,又把被子一道架起来,好容易腾出了一个豆腐大小的地方。“有点……”他本想说有点乱,李荧蓝却不等话落已经坐了上去。高坤没有坐,他就站在那儿,没问李荧蓝怎么找到自己的,又为什么会来,木讷地戳着,就像一截高壮的家具。屋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有几年不见了吧,”还是李荧蓝打破了沉默,“你好吗?”现在的氛围其实十分奇怪,明明是李荧蓝找上的门,但是他用的语气却是冷淡客套的,一如他整个人看上去的气质,充满了多年不见的生疏和距离。高坤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起上个月两人刚在故人坊外遇见的事儿。“你呢?”犹豫了一会儿,才听见他也问了句。李荧蓝挑了挑嘴角:“你觉得呢?”高坤道:“应该挺好的。”李荧蓝又问:“哪儿好,哪儿变了?”高坤听着这话,抬头看了看李荧蓝的脸,之前灯色昏暗自然没有此刻清楚真切,李荧蓝刚剪了个新发型,耳边的碎发乖顺地搭着,露出整张秀美的脸来,额头饱满圆润,皮肤白的就像在发光,可是他的身后却衬着高坤那破破烂烂的棉被。李荧蓝望过去,高坤立即别开了视线。“变……好看了。”“呵,”李荧蓝笑了。☆、第10章重逢(四)李荧蓝“呵”得笑了,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他望着高坤的眼神深沉得近乎犀利,逼得对方不得不又一次低下了头。片刻,李荧蓝终于转开了视线,将暗淡的眸光掩在了睫下。他说:“对不起,我打乱了你原本的计划。”高坤莫名的看过来。李荧蓝道:“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计划,被我破坏了,我应该向你道歉。”高坤一愣:“不是……”“不是吗?”李荧蓝打断他的解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没有这样想过?从来没有打算对我避而不见、形同陌路、视若无睹?那是我错了,对吧。”高坤哑口无言。李荧蓝笑着总结:“所以,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荧蓝!”高坤忽然叫到,这一声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喊出的呼唤陌生又熟悉得让两人都不禁一怔,李荧蓝摆在棉被上的手更是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荧蓝……”高坤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多了一种安抚的味道,他说,“我没有……没有、没有不想见你……”那三声结巴一样的“没有”似是让李荧蓝脸上的冷意褪了下来,却换上了一丝浅得看不见的忧伤。“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李荧蓝戳穿得毫不留情,“骗子……”高坤这一回再说不出话来。李荧蓝站起身,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会如你所愿的,别再见了。”然后爽快地走了出去。高坤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牙关紧紧地咬在了一起。李荧蓝前脚刚离开,后脚刘喜乐就冲进来兴奋道:“哥,刚那是大明星哈,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认识,我之前还以为……”咋呼到一半便对上高坤一张恍惚的脸,刘喜乐茫然,“你、你们这是吵架了?”高坤抹了把脸,拿起安全帽戴上:“没有。”刘喜乐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从他两年前认识高坤起,他哥在他眼里就是无穷高大的存在,做人做事低调沉稳,从不显山露水,不管外界纷扰,只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就像武侠中隐居山野的高人一样的气质,刘喜乐还没遇见过能让他哥露出刚那种表情的对象,哪怕是在最为凶险的时刻……刘喜乐对于那位模样贼俊的大明星顿时就肃然起敬了。高坤穿戴齐整如常的要去干活,刘喜乐一通天马行空,这才想起问道:“那他要再来找你,是见还是不……”高坤回头:“他不会再来了。”刘喜乐从他这话里清晰的感觉出了无奈和懊丧,他呐呐道:“你上回不也这样说,他还不是又来了……”高坤脚步一顿,继而才跨出门去。********李荧蓝提着大包小包从卓耀的海滨别墅出来,万河忙下车给他拿东西,一掂那分量就知道不对。海滨别墅常年有他的房间在,近些年李荧蓝住在这里的时间远长于李家,生活用品自然积累了很多,平时过来几乎什么都不用带,而这一次,显然不似寻常的搬动。万河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但却识趣的没有多问。李荧蓝一路都非常沉默,万河也不说话,只在到了绿岩花园,瞧到那站在门口的男人时,关切地问了一句:“荧蓝,要不要……”李荧蓝摇头:“没关系,我来处理,你先走吧。”万河想了想,替他把东西都提出来,开着车走了。而李荧蓝一下车,不远处的男人就迎了上来:“家里人都去哪儿了?怎么门敲了半天都没反应,谢阿姨呢?”李荧蓝自己拖了两个拉杆箱掏钥匙开门。那男人便一路屁颠颠地随着他,李荧蓝上楼梯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搭把手,就在一旁看着,嘴里倒是没闲下来,一直在叨叨着自己上门了好几回是如何不受到重视的。直到李荧蓝要进房了,才终于瞧了他一眼,道:“外公出国了,其他人不在,你有事自便吧。”男人有点火了:“你这什么话,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他穿着一身有板有眼的西装,看着倒也算衣冠楚楚,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不说话的时候眉目和李荧蓝有两分相似,但一开口便完全大相径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