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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薛直文案: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在同一条河流里反复涉足,这就是羁绊,一旦泥足深陷,就成了爱情。千万人中我只爱你。不太靠谱的架空黑道背景(其实既没有用也不醒目)第一章夜色墨一般深沉。天上没有星子,室内没有灯光。霍雍察觉到不对,警醒的站在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往下看。他本来不该有怀疑之心。泰国这里他们的生意并不复杂,虽然是巨利可也一向麻烦不大,不该被人盯上。也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仇家,这地方是二哥名下的小楼,地头蛇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不会让他嗅到杀机。可现在他只看见路灯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影,就明白大哥说的是真的,二哥说的也是真的。有人变节,只是这个人不是二哥说的底下人,而是他云海楼自己。霍雍抬手扶额,揉着眉心翻身靠在墙上,神情疲惫不堪,脑海里已经在思索如何处理这一团乱麻。三十多岁的男人,本来正当青壮,不该感到力不从心,只是无论是眼下的棘手状况,还是他自己的心情,都太耗费精力。他现在虽说是在集团核心,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但若论资历,被派来处理二哥手下的人就已经名不正言不顺了,何况现在还是要处理二哥。纵然两人之间没有多少情义,甚至因为对方常驻泰国,经手的业务也各不相同,而没有多少机会交流,也不好下手。霍雍出身在集团内部不算好,是现任集团掌舵人慧眼识珠,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当初做的都是技术活,没怎么沾染过原始生态,是另一种残忍冷酷,现在洗白上岸之后更是做了斗智的工作,说来稀奇,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大规模流血事件的发生。二哥这个称呼说来充满江湖气,实际上是因为那位现任的掌舵人戴沉和这位二哥一同长大,都是元老之子,霍雍要融入核心,自然要跟着称呼,有些人因此而产生错觉,顺着叫他三哥,他也只能应了,倒像是认真的论资排辈。霍雍知道这些年来戴沉和二哥之间,反复争论的话题是什么,只是他既然已经站在戴沉这边,就不能多和云海楼说什么了,最好就这样彼此疏远,互相提防。戴沉是聪明人,虽然他和这两人都论兄弟情谊,却当然明白他们不和甚至敌对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曾经撮合但却并不见效,何况后来他自己都和云海楼渐行渐远,就更加不管这二人私交如何了。云海楼的名字旖旎甚至相当秀致,可实质上却并不是个风雅的人。他生性无情,对戴沉的温吞与内敛相当不满,就霍雍这些年来亲眼所见也有四五次掀桌子的大吵。戴沉耐性好,又一向对他多有优容,底下人于是也不好多说什么,霍雍劝架都要谨慎,何况是其他人,更是连多嘴也不敢。从前戴家老头子话事,矛盾还能少些。戴沉虽然对父亲的做法多有不同意见,却也因为尚未真正掌握权柄而相当愿意蛰伏,与云海楼之间不算剑拔弩张,三年前老头子过世,戴沉是独子,顺理成章继承偌大集团,原本还有些不安稳,却也被云海楼亲自镇压,血腥作风霍雍虽然没有机会见识,但也大致听说过。戴沉坐稳,两人的矛盾初现,云海楼一气之下干脆来了泰国坐镇,天高皇帝远,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国过。如果只是这样克制的疏远,那不算什么,甚至他们分道扬镳,云海楼另立门户,也不是问题,可现在显然是云海楼自认为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想要反扑。猛虎被自己指使的时候,当然越凶猛越好,可现在他扭头要咬饲主,就不免让人后悔为什么将他饲养的如此有力。霍雍轻叹一口气,拿出手机,他猜测既然对方已经准备动手,当然也就在时时刻刻监视他,幸好因为对云海楼本人的提防,下午他并没有在具有当地风格的接风宴上推拒太多,喝到上头,顺理成章的将对方推来“伺候”的当地男孩赶出去了,否则恐怕睡梦之中就会被擒。现在回忆起来,真让他情不自禁的赞叹云海楼心思的细腻和深沉。他这样的人,即使想要那个位子也不算是过分的想法,更算不上僭越,反倒是戴沉的暧昧含混,不像是一个行业大佬了。云海楼当初是想让戴沉来的,所以霍雍不清楚现在来得是自己这个在云海楼眼中显然不够分量的小虾米,得手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拿他撒气,至于吃一番苦头已经是肯定的了。信号虽然满格,可霍雍想了想,还是没有拨打电话,更没有通过无线网络发送信息,转而在门口细听,没有人声,看一看楼下,暂时也没有人,西装外套一脱,挽起袖子,打开了窗户。他顺着楼外管道下到一楼,按照记忆到了后面服务人员的休息区域,想找衣服换了尝试先离开这里。云海楼就算是时时刻刻都让人查看监控,要搜查他去了哪里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机会就在这短短几分钟了。一楼走廊上有灯光,霍雍放轻脚步一路往前,却听见走廊拐角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声,心里一紧,悄无声息贴到一扇门前,轻轻一转,发现是能打开的,松了一口气,开门之后迅速闪了进去。门外脚步声一无所知继续前进,很快就消失了。霍雍并不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个更衣室。云海楼倒是很擅长享受,虽然这地方在国内看来算是穷乡僻壤,可他的生活质量倒是没有降低,还是那个挥霍无度的样子。服务人员不仅多,而且有专门的工作区域,霍雍进来的显然就是服务人员活动的地方。霍雍这时候才觉得这次出差不要双倍工资真是亏了,他本以为就是个视察工作的流程,没想到还要上动作戏,紧张激烈严肃活泼。毕竟是云海楼的地方,他来的时候只带了三五个人,还和他自己是分开招待的,虽然下午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因此带来那几个人也留了个心眼,但现在联系显然也没有什么用。势单力微,就是闯进来也是羊入虎口,最大的作用不过在外接应而已。这不算是霍雍人生最大的考验,但却是他最失意的时刻,以至于让他觉得这种困兽的心境下唯有拼命宰戴沉一次,才能勉强心平气和继续工作。其实,此前,他刚失恋。对霍雍这样的人来说,显然从没有料到自己也有情场失意被人甩的一天。他算是个好情人,也并不贪花,专一而深情,失恋之前甚至还在想自己这回可能是真的栽了,没想到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可能是洪水猛兽,对方只留下一张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