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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挂断电话之前,沈秋晚还多问了一句:“前辈,你们在里面的这几天,北城连下了一整周的暴雨,但是之前的天气预报显示,这周本来应该都是晴天……”云子宿顿了顿,道:“出去和你细谈。”从临城到北城,两场异常大雨,他的身份自然也再瞒不住清易宗。不过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人已经不是云子宿了。有地下灵湖和聚灵阵的辅助,韩弈的恢复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风险。只不过修士和普通人对时间的计算方式不同,在修灵界时,闭关数十年也都再寻常不过。见人灵体没出差错,尽管韩弈始终没有清醒,云子宿也没有太过担心。趁着对方休养恢复的时候,云子宿也把自己的记忆梳理了一遍。结婴成功之后,他就察觉自己能想起的东西多了很多,来到凡俗界的十八年,他能回忆起的大都是金丹期和之前的时,而现在,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元婴时的记忆。尽管仍有缺失和断层,但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云子宿还发现……他之前做过的那个梦也已经揭去了朦胧与模糊。清晰的回忆再度重演,饶是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噩梦,被充盈灵气包裹的云子宿仍然是浑身发冷,他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呼吸之间,连胸口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再抬起头时,他连看仍在昏迷中的韩弈的目光都变了。好不容易按捺下心头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云子宿就思考起了这段回忆的不对劲。在梦里,他遇见了两个人。一位是师尊,另一个就是无垠剑主。无垠剑主本名裴易,云子宿与他神交已久,却因为两人分处东西两个大陆,除了百年一次的全界大比,此外并未有过交集。因为人数限制,大比之中,唯有元婴之上才有横跨大陆的比斗。所以直到元婴大比时,两人才算有了第一次近距离的正式碰面。那场决赛,他们鏖战了整整三天,创下了有史以来对战时间最长的记录。两人势均力敌,又都没有耗完全部灵力,战况持续拉锯,最后不得已启用了备用方案,改成两人共同进入秘境试炼,谁先取得秘境珍宝离开,谁就是胜者。这场大比的最后胜负,云子宿还没能回忆起来,不过早在之前的三天交战中,他就已经对裴易有了足够透彻的了解。这是一个足以称之为知己的对手。而且他相信,对方也是同样的想法。修士有各自不同的修炼方式,除了心法,实战就是最好的了解途径。从灵力的纯粹程度和对战时的出招来看,他们会惺惺相惜再正常不过。恐怕在之后缺失的那段记忆中,两人应该有过一段相当愉快的共处,所以后来云子宿被下.药,一贯冷情冷面的裴易才会舍身入敌阵来救他。云子宿不由皱眉,就算只回忆起了一次交锋,以他对裴易的印象,对方也不可能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可如果是另一个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师父的确曾经入魔,但那都是云子宿年幼时的陈年旧事,在他的记忆中,师父始终保持着清醒,从未有过失控的情况。他怎么会和魔修共处,还成了统领他们的魔尊?这场回忆仍是疑点重重,更不要说自己是怎么跨越了大陆,专程跑到南北两个大陆的魔修领地上去。而且,若是自己真的敢前去,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大意到被人暗算下.药?除了照顾阵眼里的韩弈,云子宿每天思考最多的就是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答案,也补不齐最后的缺失,就只能等人清醒过来,再讨要解释。这次休养又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左右,元婴的灵识范围比金丹期扩大百倍,不说靳单住处,就连整个清易宗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没能瞒过身处地下的云子宿。他进来时没带吃食,现在也没有心情吃东西。金丹修士就可以脱离进食的牵制,也恰是如此,两人才安稳地在地下湖中待了一个多月。白天和黑夜对此处来说已经毫无区别,时间流逝只能靠手表来感知。一天上午,云子宿从水平面明显下降的湖中取来灵湖水,他刚提起木桶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提桶的手一抖,云子宿差点没把水倒回湖里。他把桶一扔,几步跑回去,抬手就按在了对方心口。大量消耗的灵湖水提供了充足的灵力,韩弈体内的灰灵也起到了相当显著的作用,吸饱了灵力的元婴终于变得凝实起来,再不想之前那样脆弱涣散。检查确认过对方没事之后,云子宿才收回了手。他抬起头,望向了对方的眼睛。韩弈正一眨不眨地看过来,视线专注,目光深沉。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面部轮廓也更加立体,明显是又清减了许多。“你之前,说是欠我的。”云子宿挥开心头杂乱,他闭了闭眼睛,沉声问。“所以,你是裴易,还是……师尊?”☆、第79章079听见这个问题,韩弈似是一愣。他没有躲开云子宿的视线,却也没有开口回应。云子宿深吸了一口气,距对方的昏迷过了这么多天,离回忆起那场梦境也将近半个多月,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个事实,然而在看见清醒的对方时,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翻腾的怒火。他明知这样的伤害,为什么要去做?云子宿的声音沉了下来:“告诉我。”他看着韩弈,眼角眉梢尽是沉淀下来的冷意。韩弈终于低声开了口,然而这个回答却让云子宿更难以接受。他说:“我不知道。”云子宿握紧了双拳。有一瞬间,他失望到了极点。怒火与理智拉锯,最后烧成白茫茫的一片荒芜。云子宿哑声道:“那你为什么说,是欠我的?”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是裴易还是师父,都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撒谎。然而那场梦境,已经从根本上动摇了他对这两人的信任。问完这句,云子宿才突然发现,韩弈已经不再用传音来说话,他也没有靠近过来,像昏迷前那样寸步不肯分开。“你恢复了?”云子宿问,“这个时候,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把失控时候想起的记忆都忘掉了吧?”“没有。”韩弈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