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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盘蜜饯。虽然这人性格古怪,但身为医者,到底心细如尘,怕药苦,竟然还特意为我准备了这个。其实他还是有一些有点的嘛。我心里一暖,便伸手去取。维雅一把将蜜饯捞到怀中,微笑:“对不住,这是给我吃的,你只要喝药就行了。因为……”他歪头想了想,开口道:“甜食会破坏药性。”我:……这明显就是随便找的借口吧,拜托请搪塞我的时候认真一点,不然要装出相信的样子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好么!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随口就问道:“你和君墨清难不成是兄弟么?”维雅脸色一黑:“不,我们是师兄弟……”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立刻站起身来,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厌恶道:“提起他,我全身都开始不舒服了,得回去躺上一会儿。药童在外头,你喝完药叫一声,他自然会进来照顾你。”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点头,就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头撞了进来,结结巴巴地喊道:“维、维大夫,不好了,梁大人他……”维雅皱眉打断他:“我早跟他说过别再来找我了,已经死了的,就是神仙也就不回来,别说我不过只是个神医。他自己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倒可以给他治一治——绑起来揍一顿就行。”“不不、不是。”少年瞪着眼睛把话说完:“梁大人已经给人打成猪脑袋啦!”“什么,谁打的?”维雅脸色一变,开口问道。少年镇定了些,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名字,是个顶好看的男人,他们两个本来好端端地在说话,突然那人就恶狠狠地给了梁大人鼻梁一拳,吓死我了。”维雅抿唇想了想,飞快地瞄了我一眼,对少年吩咐道:“你看着他,他身子尚未恢复,别叫他出去看这场热闹。”“我要出去。”“我看着他。”话音落下,我和少年两两相望。少年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转过头,对着维雅哀嚎道:“维大夫,他脸色好可怕,我肯定做不到的啊啊啊。”维雅前脚已经迈出了门,闻言回首一笑,轻飘飘地开口:“做不到?我往日里怎么教你来着,阳谋者阳而阴之,阴谋者阴而阳之……你明着拦不住他,不晓得给他下点迷药么?”少年:……我:…………君墨清的师门是教什么的,好凶残,难不成是个红毛狐狸窝吗?我想着想着,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悲壮的念头,不会我有生之年都要和一群腹黑蛇精病打交道了吧。看维雅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我和少年同时松了口气。打梁文昊的估计也就是战白,不知道这对二货夫夫又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他们两个么,撑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床头打架赶明儿就床尾合了。于是我想了想,索性也不急着走了,重新躺到床上,朝那少年招了招手,想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来。“外头两个是为什么打起来的?”少年一惊,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出一丈远去,战战兢兢地眨了眨眼睛:“额,你和我说话?”我好笑地点点头。少年这才呼出一口气,绞着手指道:“我,我也不大清楚,我站得远没听清他们的话,就听见一两句,好像是在说战黑还是战白死了——为这个,梁大人也在我们这儿闹过好几回了,挺不容易才消停,没想到又出这样的事情……”我愣住。他剩下的话我全都没有听下去,脑子里只反复播放着这一句话:战白死了……战白死了?☆、第84章影卫实骗人我原本以为,就是我死了,战白也是应该长命百岁的。他怎么会死呢?我麻木地从床上摔下来,又浑然不觉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那少年看着我的样子,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在原地转了几圈,就夺门而出找维雅去了。我扶着墙,慢腾腾地跟在他后面。这里不知是哪个官员的别院,阁楼错落,帏布曼织,景色好看,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然而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来,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冷。我从心底盼望这不过是那个少年的一时口误,战白其实还好好的,现在正在哪里和梁二货打情骂俏。然而我到的时候,梁文昊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旁边的不是战白,而是拿剑冷冷指着他的战青。维雅一手拉着战青执剑的手臂,眉头紧紧地拢起,正开口劝道:“你前几天不想见他,怎么如今一见他就打打杀杀起来?打他有什么用,他还巴不得有人打他一顿,让他觉得自己赎了罪,心里好过些呢。何况战白的死,说实在的并不能怪他,他不过是个郎将,当时根本不可能做主打开城门啊。”战青嘴角扯起一丝笑容,目光却不离梁文昊,声音像是淬了冰:“我若是因为这件事要杀他,就不会一个人忍了这许久。梁文昊,你告诉我,阿白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几日不见,梁文昊已然憔悴了许多,下巴上胡子拉碴,眼下带着青紫。他闻言惨淡地笑了一声,直起身体,苍白的脸上血色褪尽,对上战青透着寒意的眼睛慢慢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事,要怎么才能告诉你?我自然是喜欢阿白的,可他被戎狄抓住,绑着押到阵前杀了的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没有去做……我总是害死他……”“你说‘总是’……”我一步一步地上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真的能够带上杀意:“是什么意思?”那三人愣了愣,转过头看我。梁文昊仿佛没听懂我的话似的沉默了一会,随后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许久许久,才将目光收了回来,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从前有一个兄弟,他跟战白有点像,傻乎乎的,明明是个农家出身的小兵,却不怕死地上来和我套近乎,说是喜欢我……结果、结果就真的死了,替我死的,长枪从他的后背穿过,将整个身体都扎透了,那股力道带着他摔到马下,滚了几圈……他们其实也不是很像,就是性格有一点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头一回见面梁文昊便说喜欢战白,怪不得当日战白回来后提到他便欲言又止。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只是我们总看不透罢了。“你怎么敢……”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