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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潇啊剑潇,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一剑杀了你!”明明一个浪子又何必做出如此深情的样子?可明明知道他是个浪子,却还止不住的为他心酸吃味,剑潇心中恼恨,冷然一笑,“我的命不是一直都捏在你手中么?”“我又何曾捏住过你了?你如今翅膀多硬了,想飞走就飞走,任我千呼万唤也不回一次头,剑潇,到今年夏天我们也相识七年了,可这七年来我们相处过几个日夜?”这神情分明就是妻子报怨丈夫不归家,他……“你一走就是六年,不给我片言只语,剑潇啊剑潇,牛郎织女每年七夕还有一会,你呢?你就忍心我这样相思蚀骨?”剑潇冷硬的心被幽怨的声音击得软如棉絮,愣怔了半晌,目光游离开去,一眼又瞥到床榻上女子的亵衣,顿时白云变坚冰,“我不是你的妻妾舞姬,自不需要随时陪在你身边。”说什么相思蚀骨,他和人风流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他是如何的痛入骨髓,痛彻心扉?“如果没有他们你就会陪在我身边么?”“……”剑潇眉目一拧,并不看他。让一个浪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能吗?萧戎歌所有的激楚在他的沉默下化成悲伤,握住他的手,埋首在他掌心,低低长叹,“剑潇,我已经三十二了,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你呕气。剑潇,到我身边来好吗?——我是,真的爱你啊!”作者有话要说:☆、第6章紅鸞霞佩任他著(3)那样一个骄傲霸气的男人这样孩子般的匍匐在自己身边,任谁都会心动吧?无论过往他做过什么,错过什么,都愿意去原谅他,去接受他吧?他爱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爱他?这些年有足够的机会杀了他为父报仇,有足够大的权利颠覆他的政权,可自己没有,因为当初的承诺。承君一诺难自弃,是一个人男人对男人的承诺,也是一个爱人对爱人的承诺!剑潇似乎又想起了那日,萧戎歌站在山之巅说:那么,我要你,剑潇!那时剑潇便被他眼里的流霞迷惑,就那么爱上了他。爱他,不是爱他多么美貌,而是一个人心有所寄时的那种痴渴。剑潇从小和云舸一起长大,云舸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他便从小不知道何为欲求,可当看到萧戎歌眼里的流霞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欲有求,其实是那么好的事情。那么从此便跟着他吧。他的所欲所求,便是自己的所欲所求!他渊停岳峙般的负手立在山之巅,身姿遗世而独立说:我要你追随着我,打下这万里山河!自己便追随着他,为他打下这万里山河。那么如今,他的所欲所求是自己了,他还应该坚持当年的信念,他的所欲所求,便是自己的所欲所求吗?自己该如何做?萧戎歌埋首在剑潇怀中,深深的嗅着久违的气息,心在那一刻也窒息了,“回到我身边来吧。我别无所求,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吗剑潇?”“……”“剑潇,我们就不要相互折磨了,好吗?”抱着他的腰,手指抚摸着他的骨骼,“你又瘦了,这三年来,你一样的痛苦不是吗?”剑潇眼睛一酸,他只知道自己瘦了,又何尝看到他如今是什么样子?那沧桑的模样全然不是一个三十二岁男子该有的,他如今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呀!不要相互折磨了,再不要相互折磨了是吗?……好吧!他手禁不住颤抖的揽住他孤零的脖颈。感觉到他的回应萧戎歌身子一颤,继而狂喜如潮水般袭来,更紧的抱住他,只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嘴里讷讷的念叨,“剑潇,剑潇……”在问鼎阁弟子心中阁主和剑公子是万能的,剑公子比阁主还万能一点,因为他可以做阁主的良药。每次阁主重病,大夫束手无策之时,只要剑公子出马阁主立刻药到病除。这次亦然,剑公子去看阁主的第二天,阁主便来到半个多月未至的凌云殿,精神饱满,气色红润,就像问鼎阁后院里的桃花。然后说清让到了,要回乡扫墓,一应事物按排好了,便让剑潇一人陪同回去。他们来到的地方却是一个小村落,野径阡陌,竹篱屋舍,鸡犬相闻,此时正是傍晚,袅袅炊烟在青山绿水间飘荡,时而有一两阵父母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剑潇很喜欢这个地方,心情也因眼前的风景轻松起来。看向萧戎歌时,见他桃花眼里也带着疏淡的笑意,像吹散炊烟的风。那样的笑令剑潇心里微微一荡,眼睛竟移不开。傍晚的风穿过田野吹过他们身边,萧戎歌笑得越发舒心,眼角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忽然意识到今年他已三十二岁了,这已不是年轻的岁数。“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萧戎歌忽然转过身来,四目倏然相对,剑潇偷窥被抓个正着,脸不由得便红了起来,忙转过头去。萧戎歌心里一荡却并不点破,马鞭指着山洼里的一处,“我们去那儿。”率先驱马而去,然后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青苔覆石,门槛古旧,显是不常有人来,茅草却像是新修葺的,萧戎歌下马放任马儿自己去吃草,推开门,桌几与门窗一般古旧,却打扫的干干净净,显然来前萧戎歌已派人过来打扫过。“这是我家。”他熟稔的推开窗户感慨,“六七年未回来了。”是一间三室一厅的茅屋,陈设简陋很有居家的韵味,萧戎歌带他一一参观了每个房间,怀旧的向他讲着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这棵李子树结的李子很甜,小时候爬树摘李子吃,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到如今腿上还有个疤痕。……”“流苏小的时候个子矮,最喜欢踩在这个椅子上和我们比高,大家都取笑她‘矮子爱比高’。……”“外婆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坐在这个门槛前就着夕阳给我们缝不小心撕破的衣服,我们便在她身边催她快点快点,被母亲看到又要挨骂了……”剑潇想他童年的故事如此清新,难怪以后不敢回来,这样的清新只会令人自惭形秽。“我小的时候很笨,有次外婆给我和流苏同时做了两件衣服,我的衣服穿破了,流苏的还是新的,我不甘心,于是趁外婆给我补衣服的时候,偷偷的拿来剪刀将流苏的衣服也剪得一个洞一个洞的……”剑潇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他童年的时候竟滑稽至此,“你怎么这么笨?”萧戎歌揉揉额头笑了,“我小时候还有一点与你一样。”“什么?”剑潇好奇。“不爱说话,见了陌生人就冷着个脸,因此外公时常骂我……”“骂什么?”萧戎歌挑挑眉然后说了一句粗话,“石滚压不出个屁。”剑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萧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