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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十分的干涩。白翌又给我倒了第二杯水。我低声的把我前面做的梦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白翌,白翌坐在我的床边听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我最后担心的问:“老白……我不是中了蛊毒了吧?”白翌摇了摇头说:“不,估计不是,这是一种托梦,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拍了拍我说:“继续睡觉吧,应该没有事情了。”虽然他那么说,但是我心里依然十分后怕,做完噩梦后的虚脱感让我觉得浑身冰冷,我盖着被子没有睡着。我歪头看了看白翌,他也没有睡觉,冷静锐利的眼神透露出他在思考着。这样使我更加的担心,我心里不停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过多久,门口就有人来敲门,说舅公的儿子回来了。我们一听相互看了一眼,迅速穿好衣服,一起跟出去看个究竟。寨子门口,已经挤满了好多人,现在依然是黑夜,黑压压的四周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在黑暗中赶尸人一路摇着铜铃,撒着纸钱缓慢的走进了寨子。后面的尸体也直挺挺的跟着走来。当大家一看到尸体,马上就有人哭天喊地起来。的确是舅公的儿子回来了……那个赶尸人在人堆里认出了我们,只是看了两眼,然后就带着舅公的儿子去停放棺材的棚子里。我抓着白翌的手臂说:“我晚上梦到的怪人……有点像……舅公他儿子。”白翌摆了摆手说:“先别声张,赶尸匠在这里的威望十分之高。连大土司也得让着他几分。”果然没错,舅公和大土司都出来迎接了,舅公夫妇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嚎啕大哭了起来。但是他的儿子只是跟着赶尸匠直挺挺的走向专门给他装身入棺的房间,看也不看自己伤心欲绝的年迈双亲。这种入殓过程,只能由赶尸匠一个人完成,旁人绝对不得窥视,就连死者的亲人也是不能为其装身的,正如出发时将尸体“扶出棺材”也只能在深夜,不得让人看见一样。据说在赶尸匠起魂的时候会有仪式,如果在这关键时刻,活人接近尸体的话,便会有“惊尸”的危险,活人不得安宁先不说,可能还有尸变的可能。但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梦里的人一定是那尸体,为什么他会托这样的梦给我呢?所有的人守在屋外,哭成了一团,我和白翌看着,守在门口,站的位置正好是昨天那个尸体徘徊的长明灯下。灯光打下来,丝毫没有温度,周围的哭喊声比先前更加的悲凉。现在正好是夜最深沉的时候,四周暗的如墨色一般。就连那弯寒月也完全埋首在阴暗的云层之中。我心里越想越奇怪,感觉这之中肯定有什么诡异。过了好一会,赶尸匠走了出来,大土司上去给了他这次的费用,还有另外的一个红包,赶尸匠接过后,就示意他们可以进去看尸体了,于是舅公激动的飞奔过去,我们大伙也涌进了那个棚子,棺材里躺着的尸体没有了先前的诡异感觉,更像一具真的尸体了,冷冰冰的躺着,仿佛就像刚刚睡下了一般。舅公和他的妻子一看见果真就是自己的儿子,顿时哭的撕心裂肺。但是我却感觉处处透着古怪,赶尸匠靠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里哭成一团,眼神极其的冷淡,好像习以为常一般。白翌一直注视着尸体,突然他发现了什么蹊跷。他走近尸体,想要触碰的时候,赶尸匠大声的喊道:“别碰!”白翌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他歪着嘴巴冷笑着说:“为什么不行?”青长衫本身长的就极其丑陋,现在瞪大了的牛眼感觉更是煞人,大家都不敢出声音,埋怨的看着白翌,但是因为他是本家的客人也没有办法插嘴骂他,舅公哭的双眼通红,蹒跚的走了过来说:“小翌,啥事啊?”白翌用手指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然后淡淡的笑着说:“我该叫你骗子呢还是走脚师傅好?”青长衫苍白的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他恶狠狠的说道:“你个不知轻重的小鬼头,别瞎搞,弄出尸变,你们全寨子都要倒霉!”大家一听尸变,惊得全寨子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舅公连忙拉住白翌说:“我的好外甥,你就别掺和了,这事可是全寨上上下下的大事啊!”白翌端正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的怒气,我很少看见他有过这样阴冷的表情,他看了看青长衫,对这我说道:“小安,知道你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么?”一提起梦,我就陷入了后怕中,所有的人又把目光全部投向我,我被看的窘迫不已,咬着牙问:“为什么做了那个梦?”青长衫一听,顿时大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在说为什么我还活着一般。白翌迅速的走到棺材旁边,大家都大吃一惊的时候,他把手伸向尸体,快速的扒开寿衣。我们都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舅公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当所有人一声尖叫的时候,我们定眼一看,这具尸体居然是拼接起来的。当中只不过是木头做的假模型,只有头和四肢是尸体的。大家被吓的有的大哭,有的大叫。这些尸块被绑在了木头躯体上,穿上寿衣,感觉和尸体并无两样。白翌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做那怪梦的原因。”白翌看了看青长衫,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这位‘手艺人’,哦。不,应该是两位,他们根本不是赶尸,而是扛尸块罢了。”青长衫想要逃走,但是门口立刻被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土家青年堵住了。白翌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他继续说下去:“你让你同伙,顶着个尸体的头颅,然后装作尸体走在路上。到了之后就把你包裹里的四肢和头安在木头上,其实正真的尸体早就被你扔到哪个荒郊野外了吧。”青长衫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的声音,慢慢的他一阵冷笑着说:“嘿嘿,没想到居然被两个青头给识破了,不过躯体我可没有扔什么荒郊野外,只不过……另有他用。”舅公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青长衫半天,最后只挤出了一句“给我打!”大家都被气火了,孩子的尸体已经算是完了,就算这个青长衫再把身体给还回来那也只能叫被分了的尸块,不能叫遗体了。舅公的眼角也要瞪裂了,所有年轻力壮的土家男人都撩起袖子,拿着棍子就准备收拾这个黑了良心的赶尸匠。我一看,完了,要出人命了。伸手就准备要去拦那帮子红了眼的土家人,却被白翌拉住,他一直在看着那个青长衫,的确,那么多人气势汹汹的逼近他居然没有一点紧张的神情,反而用一种诡异的阴冷眼神看着大家。他说是看着大家,还不如说是看着我们,眼神中反射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笑意。当我还以为他会做出何等反击的时候,一个土家壮硕的青年抡起木棍就往他的肩膀砸了过去。一棍子实打实的发出了闷响。顿时,青长衫的眼睛一翻,露出了白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