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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嗓音压着愠怒和难耐:“若是你待会仍有力气,不妨再将这话题说下去。”这一折腾又是到了后夜,萧然抱着人并未睡去,黑夜里冷寂得犹如一块寒冰。怀中人在睡梦中轻不可微地叹息:“我有什么办法……”萧然闭了眼抚着他长发,有些艰涩地轻语:“我会回去。”而后再度回来。清晨,日光微醺,他坐在庭院中悠闲饮茶,心情愉悦地赏着院中的桃花。“王爷。”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他放了茶杯转头,唇角笑意拉不回去:“陶策,来,请坐。”陶策行过礼,在一旁椅上坐了,见木桌上只有清茶,道:“王爷若是未用过早点,不宜过多饮茶。”飞本欲再去取杯,闻言转了手,舀了一勺檀香倒进香炉里:“好,听策之言,不饮了。”陶策又看向他胸口问:“王爷的伤,当真好了?今日便回早朝,可还撑得住?”这是担心我在朝上领着众臣参东宫呢。他有些怅惘地想。他也想向萧然邀盟那样干脆地问这个人,却从来只在心中想想,不太敢道出。若问,则必遭拒,那便难以再找借口亲近了。“策多虑了。”他笑着,“倒是你,我听人说,你为东宫一案不眠不休,你又向来身弱,岂可积劳?”陶策一楞,垂了眼不语。飞集想引他多说些话,便指了院中桃花:“你看我院中这花,可还开得算好?”手指指向花,眼却看的是人。“春已过,桃花怎还开着?”飞集发笑:“人说大理寺少卿火眼金睛,怎么今朝却看走眼了?策,你不妨过去折一枝瞧瞧?”陶策起身真去折,凑到眼前一看,原是用粉帛所织的精巧假花,其状与真无异。他耸耸鼻子去嗅,竟真嗅到一点花香,顿时摇摇头轻笑:“炀帝悬绸为饰,到了王爷这,半分风雅也及不上。”飞集眯了眼睛瞧着树下的人,说:“真要费心力去雕琢,又有什么假的不能乱真呢?”陶策反驳:“唯有人心,不能作假。”他看着他认真肃正的凛然样,半晌笑起:“是。”飞集向他伸出手:“你手中折的那枝花,可否送给我?”陶策走来将假桃花给他:“这本就是王爷的,是我折损了,岂有王爷所说的送?”“不一样。”飞集收了桃花,抬指轻抚,且笑且暗想:这是你折了给我的。他把桃花放进胸口,整了衣袖起身,一笑而满院风过花影摇:“走吧,我们上早朝去。”威帝仍未能起身,而东宫禁闭,六部尚书及众议通过上谏,朝中转由临亲王辅国,明日即行。泽年让萧然从今日起称病不入朝,自己却是拖着右脚仍入了金銮殿。见到另一端着暗红王袍的临亲王与众臣寒暄,他也只半挂着笑望着。飞集看过来,他便并了手,微微躬腰行了礼,冠下玉绳垂在鬓边。一时之间,满朝只剩这一抹柳色,风华绝世。陶策下了朝立即过去找他,原以为他终于有了办法,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泽年向陶策作了一揖,危到关头,仍是扬了三分憔悴三分温和四分风流的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此案与东宫的牵连是抹不掉了,太子不可损,大理寺也不可存意袒护,只管由着亲王一党的罪证潜词盖棺定论吧,在那罪犯的名字上换成我皇甫泽年的大名便行。”陶策顿了半响:“下官以为六殿下秘密召见,是有解脱之法的。”“最好的便是如此。”柳衣人垂首笑:“陶大人,抓紧点吧,再拖,到时可真就……”他叹口气,“穷途了。”“六殿下,请容微臣再梳理行否?若到时还无果,微臣再依此计行事……”泽年拿着纸扇敲在他肩上:“明日便是临亲王临朝了,你还有多少时刻能浪费?”“可是……”陶策红了眼圈,“这一顶名,便是凶多吉少了,你怎么受得住……”“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泽年无奈,心想不愧是直男,放了纸扇只故作从容:“放心,死不了。等你们在外头掌权了,我定安然无恙回来。”他挪到案前,提笔写下行行嘱咐,笔走龙蛇,一页满过一页,写罢晾在一旁。他抚着左手食指,犹豫再三,又对陶策道:“我有一事相求,若太子脱了罪名回朝,请陶大人转告恳请他,尽快令萧世子回晋国。”“这……是为何?”“自陛下病倒,边关来密函,异族有异动。”他摩挲着指上经年的牙印,语气故作肃杀,“待他归了晋国,请令边关的大皇子严守关口,不准他踏入大庆境内一步。”待听到了陶策一声应允,他还维持着面上的淡然。可当陶策一走,他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椅中,从未如此抽髓剖心地疼过。身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却不得不竭力,推到千里之外。“若我能活得下来,到时,再向你赔罪好么?”他喃喃自语完,靠在椅上,颓然如灵魂抽离。东宫党连夜都在搜集或者凭空捏造罪名安放到皇甫泽年四字之上,从日落到拂晓,大理寺和刑部的灯火彻夜未灭。天亮之后,陶策捧着那一堆卷宗,放到了临亲王辅国的公案上。飞集刚到时,便看到了微弯着腰站在政事殿外的陶策。他听见脚步声,率先低了头:“禀王爷,东宫一案,大理寺与刑部得出了结论,下官特来请您定夺。”飞集挑眉,预感此事不对,进了殿中翻看。他一一看完掩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陶策:“六皇子皇甫泽年,是为主谋?”“是。前因后果,卷宗上一一详备。”陶策同样面冷声平,“皇甫泽年面上对太子恭敬卑顺,实则愤嫉深恨,多年隐忍不发,便是为了一举陷害东宫,致太子于死地。”飞集拂倒那一沓卷宗站起,手按在凌乱的状纸上,慢慢将纸揉得发皱。陶策的腰弯得更低了:“下官请王爷过目其罪状,趁早过三司六部,上示陛下,押罪人入牢审讯。”他没等到飞集的首肯,便低声说下官告退。起身时脑袋发涨,视线不清,走到门槛处一绊,便踉跄着摔下。“陶策!”飞集再顾不得别的,从殿中冲到门处,挥开宫人揽起单薄的人,又疼又怕,连晃着他大喊,又失措地命人叫太医,动作一大,胸口的伤隐隐作痛。陶策的额头发烫,恍惚间还未醒转,涩然道:“殿下……你又是何苦呢……”名字咬在心上,到底没能严守住,断断续续无声地换了一个字,口型依稀可辨。萧然不知泽年到底因何故而宿留宫外不回,一连等了好几日,抬腿想到宫外,却又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