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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懂,亦觉精彩万分,忍不住鼓掌叫好。这一叫,惊动了江苇,登时收势停下,推开后窗,「怎这般晚还不睡?」往日里这时辰莫氏父子早已睡下,江苇便时常趁此时练功,不想今日莫霖贪玩,这般晚还不曾睡,江苇也是练到酣处,一时大意不曾防范,倒叫他看了去。莫霖懒得走门,直接扒着窗户翻进来,兴致勃勃道:「你这练的是甚么功夫?比咱们州府上的那些捕快可厉害多了。」江苇摇头,「不记得这功夫叫甚么了。」莫霖眨眨眼,「不知道叫甚么,那你如何还记得怎么练?」江苇一笑,「不须记得,一举手一抬足,力道自然便顺势出去,打出来便是一套拳法。」似乎觉得这样也说不大明白,想一想,又道:「就像我不记得自己会做饭,可拿起菜刀,一切下去,自然就知道如何用力,切丝或切段。」莫霖约略明白了些,看着江苇肌理匀称的精赤上身,欣羡地摸一把他手臂上鼓鼓肌rou,央求道:「是不是练武之人身段都能似你这般,你教我习武可好?」江苇眉头一皱,「按武林规矩,你这般偷看本已不该,若是被人发现,不是废你一对招子,便是斩断一只手臂,更遑论拜师学艺。再说,你早已过了学武的年纪。名师收徒,都是自五六岁孩童中择根骨清奇者收入门墙,先从根基功夫教起,调教四五年,观其品性,之后再选心性聪慧、人品上佳者为内堂弟子,才算正式拜师,授以绝学。其后数十年,需每日习武不辍,方可至一流高手之境。似你这般没有定性,贪玩爱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我如何能收你为徒。」莫霖不料学武还有这许多讲究,依他性子,被人这般嫌弃,不学也罢,可方才那套拳法着实引人,不免耐着性子磨道:「你都不晓得前尘旧事姓甚名谁,这些规矩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你也不想想你现下哪里算得江湖中人,不过同我一般是市井之徒罢了,作甚还守那些江湖规矩。再说,我又不求你把我教成绝世高手,不过学一二防身之术,强身健体罢了,难不成还要三跪九叩叫你声师父,我便拜了,你难道便能告诉我咱们是何门何派,我入的是哪家门墙,这又何必呢。」说着说着一撇嘴,「咱父子把你当作一家人,你倒在心里防着我,好没意思。」他向来伶牙俐齿,江苇说他不过,细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不由释然,失笑道:「罢了罢了,你想学,教你就是,莫再教训我了。不过话可说在前头,你既是想强身健体,那我便只在拳脚上教你一二,内功心法却是不能传与你的,且习武本是苦差事,似你这等性子,若是吃不了苦半途而废,可别埋怨我。」莫霖登时转嗔为喜,「看你说的,哪儿能呢。」「那好,便从明日起,每日晚饭后,先同我扎上一炷香的马步,再从简单拳脚学起。」「好嘞,便这么说定了。」莫霖虽说贪耍了些,对喜好之事,倒也舍得下功夫,翌日用过晚饭果然来找江苇习武。两人将前堂门窗关严了,一个练一个教。不几日,莫恒便知道了,追问两句。江苇不欲欺瞒,如实说了,「霖哥儿根骨倒是不坏,脑子也活络,一教便会,就是吃不得苦,且入门也晚了,学不出甚么名堂,我也教不得甚么高深功夫,不过学个一招两式,防身健体,能对付得几个地痞无赖罢了。」莫恒便放了心,道:「身负本领之人,往往自视过高,视律法如无物,单凭一己喜恶行事,便易惹下祸来,是以才有侠以武犯禁之说,霖儿这性子,虽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只是要他谨言慎行循规蹈矩,那也不大容易,顶好如你所说,强身罢了。再说如今乃是太平盛世,想来也用不大着这等功夫罢。」念叨完,便撂开手不再过问。江苇原还觉得莫霖娇生惯养,说不得学个一两月便丢下了,孰料莫霖练出兴致来,这一学便到了来年入夏,一套拳法已习得了一小半去,虽在江苇眼中不过是花拳绣腿般的皮毛,然莫霖身子骨却眼见的结实起来,不复同龄少年般的孱弱,虽则骨架子尚还偏小,但肌理紧致,骨rou匀停,且行止中自然而然带了股英气。他本就生得浓睫大眼白皙秀致,这下更添气韵,引得一条街上未出阁的小姑娘们时不常便来妙春堂门口转悠,把莫恒逗得哭笑不得。这一日,正逢端午,沔阳城中家家户户门外挂了艾草驱邪避秽。沔阳旧俗,每逢端午,必要在汉江上赛龙舟做耍,因着这几年接连风调雨顺,今年过节,沔阳知府特意拨出银两来充作彩头助兴,是以这龙舟赛比往年格外热闹些,沔阳城中的百姓十之七八都去看热闹,学中也放了假,莫恒一大早便带着莫霖并江苇去了江边,看过龙舟,又去观赏百戏,直待日落方回。晚上,江苇将大早上包好的粽子拿去煮了端上桌,莫恒又捧出壶雄黄酒,三人分饮,算是过节。莫霖年纪小,两杯酒下肚便觉头晕,也忘了练武,好歹填饱肚子便去睡了。这一躺下便直入梦中,一忽儿梦到前街陈记杂货铺家的二闺女含羞带怯地给自己递个香囊,一忽儿梦见对门刘大哥新娶进门的媳妇挺着鼓囊囊一对胸脯笑眯眯地凑过来耳语嬉笑,种种绮丽荒诞,莫可言明。如此梦境纷乱直到寅末,突地醒来,初时还有些迷迷怔怔,待一翻身,始觉出裆下一阵湿凉滑腻,伸手一摸,惊得腾一下坐起,掀开被子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尿床,好一会儿才记起上所书,男子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登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泄精了,一时又惊又羞,忙起来翻出干净衣服换了,拎着换下的亵裤,悄没声地开门出来,到灶房自缸中舀水出来搓洗。此时天际已经发白,莫恒被邻家鸡鸣声叫醒,披衣起床去如厕,才一出门,便见莫霖蹲在灶房边上洗衣服。平日里家中衣服多是莫恒同江苇清洗,莫霖惫懒,能躲就躲,少见他这般勤快,莫恒不由纳罕,走到近前问,「你这是干甚么呢?」莫霖正要将亵裤往衣竿上晾,不提防给惊了一跳,手一松,啪唧掉在了地上,不由怨道:「爹你走路出点声儿成不,大清早的吓死个人。」莫恒捡起一看,竟是条亵裤,再看一眼儿子脸色,他是过来人,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登时便笑出声来,「儿子,你这是长大了啊。」莫霖气急败坏地夺过来,「笑甚么笑,有甚么好笑的。男人不都有这一遭么。」重又涮洗干净,顶着一张大红脸晾上。便在这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