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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子蔚的鼻音很慵懒。他竟然没睡!蔺寒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越跳越激烈,血液一下子涌上面颊。他将手按在胸口上,闭上眼深呼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口还是疼得厉害。他的脑袋真的是不灵清,所以接下来他做了平生最大胆的事情。云子蔚睡前总是将衣衫整齐叠好,再放在床榻的角落。蔺寒支起身,跪坐起来。他摸索到放在最上边的衣带,借着月光,颤抖地覆住云子蔚的双眼。云子蔚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蔺寒颤抖的手指抚过他的面颊,然后缓缓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其实也就只是触碰了一下,蔺寒不敢再继续下去。云子蔚受了轻薄,浑身都僵直了。蔺寒战栗着去解云子蔚的亵衣。蔺寒快要疯了,理智告诉他,这是圣洁不可侵犯的云子蔚。但他的心里也有恶鬼,恶鬼说:“他是你救回来的,连命都是你的。你凭什么不能碰他?”他的理智与心里的恶鬼不断抗争着,结果总是恶鬼占上风。他解开云子蔚的亵衣后,又哆哆嗦嗦地去褪云子蔚的亵裤。他心里绷着一根弦,也有妥协的想法。他想,只要云子蔚反抗一下,他就没有勇气再继续。然而云子蔚除了偶尔动一下,并未反抗。蔺寒的手底触到了那片细腻的温软。他顺着云子蔚的腰身轻抚时,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腔。蔺寒趁着醉意占有了他,如此强硬,甚至没问云子蔚愿不愿意。面对云子蔚的不抵抗,他满足极了,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心悦的这个人。蔺寒抱着汗涔涔的云子蔚,吻一吻他的耳尖说:“我会对你好的。”……云子蔚自始至终都没有激烈反抗过,第二日起来,也没有任何极端情绪,如同往常跟他一起吃饭,跪在南无拉真主像前祷念,只是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蔺寒本是愧疚至极,见他这样,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算着地。但云子蔚这种近乎是默许的做法,同时也助长了蔺寒的气焰。尝到甜头的蔺寒哪是会轻易罢休的。禁锢了近三十年的欲`望野兽再也关不回笼子里。云子蔚简直是让他神魂颠倒,蔺寒隔三差五就要缠上他,甘心沉沦在软喃温言和感官刺激之间。蔺寒在心满意足之余,也还怀有一丝怯意。他不敢看云子蔚的眼睛,也不敢让云子蔚看到他,于是每回情事都会覆住他的眼睛。这有点像掩耳盗铃,好似云子蔚看不见他,就不知道他的恶劣行径,他心里的罪孽感就会轻一些。他知道是自欺欺人,却还不愿直面。他会在情事里一遍遍告诉云子蔚,他爱他。可他不愿意亲口问一句云子蔚的想法。云子蔚从来是无动于衷的,他怕他期望的是南辕,而云子蔚的想法是北辙。他可以强占云子蔚,却永远无法强求这个人的爱恋。他宽慰自己,好在南无拉教不排斥断袖之情,不然云子蔚哪儿会顺从他呢。44悲喜先前糖儿与许先生商讨他愿意全心教书这件事后,许先生就同建造熙明书院的乡绅们谈了谈。乡绅们一听是秦谧来做先生,当即满口答应。所以秋来时,糖儿从东家出来,去熙明书院做了正经的先生。这样一来,他就不用两头跑,也不必在晚上忙碌了。许先生的病已是愈来愈严重,糖儿时常在白天上完课后去看望他,在他家待上半个时辰,然后再顺着熟悉的青石板街道悠悠地晃荡回家。这时候阿娘会在灶房里做饭,而刚从码头回来的哥哥会在水井边清洗脸和手臂,择完菜的琬jiejie就在院子里荡秋千。秋千是秦漾几天前搭的,就因为幼稚的糖儿想要。明琬儿坐在木板上,绣花鞋一下一下点在地上。她握着书卷念道:“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糖儿悄悄绕到她身后去,趁她不注意将秋千高高推起。明琬儿惊呼一声,立即抓住两旁的麻绳。坏心的糖儿还在她背后推着,她翘着脚,飞起又落下。她笑着喊道:“糖儿!又是你!你看我待会儿下来怎么收拾你!”糖儿嚣张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下来。”说着又推了她一把。“你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让我下来!”明琬儿又气又笑,“等我下来你就完了……啊糖儿!别推了!”秦漾从水井那边过来,对糖儿道:“别闹了,这个秋千不稳,小心将明姑娘摔下来。”糖儿“哦”了声,不再推了。眼看那秋千荡得缓下来了,糖儿撒腿就撤。气急败坏的明琬儿一从秋千上下来,就追着他满院跑。方梅知听见动静出来,直言他俩这么大了,打打闹闹忒不像话,将他俩都逮到灶房干活去了。吃晚饭的时候,秦漾提到他今天白天遇到了温泽林,温泽林大后天要成亲了,邀请他们家去喝喜酒。方梅知嗦着螺蛳,含糊道:“谁啊,哪个温泽林?”秦漾回道:“就是蔺寒在衙门里的兄弟,也是我跟糖儿念书时候的同窗。”“哦这样。”方梅知丢掉螺蛳壳,伸筷子去夹另一个,“那就去呗,我也省得做饭了。你记得给人家包点碎银子送去。”秦漾点点头,“嗯”了声。婚宴当天,秦家人和蔺寒凑到了一桌。蔺寒的一边是云子蔚,另一边是秦漾。他边喝烧酒边跟秦漾聊起温泽林的结发妻子,他说他之前见过一面,这姑娘挺温柔贤淑的。方梅知看着他俩聊,寻了个间隙问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寒了,怎么,你最近很忙吗?”蔺寒看向方梅知,道:“还别说,真挺忙的。最近朝廷又有个大官来巡察,衙门里忙着接应和招待,我都好多天没歇息了。”糖儿好奇地问道:“大官?是珂晖族的么?”蔺寒把嘴里的一口酒咽下,把碗也放下:“不不不,不是珂晖族的,是华族人,还是前朝的老臣。”方梅知剥花生米吃:“汪家老皇帝的大臣?”蔺寒左顾右盼,回过头轻声道:“对头。老皇帝被杀后,他就跟了现在的皇帝。”秦漾道:“人之常情,良禽择木而栖。”蔺寒认可地点点头。毕竟是在婚宴上,蔺寒也不想再言家国大事,自然而然地跟他们唠起家常来,还将最近遇到的事都说了一遭。方梅知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我听秦漾说,你跟温泽林同年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