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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口中那个厉害的算命大师?”他的语气倒也说不上是质疑,可是贺遂能感觉出来,李教授对他是怀疑的。果然李教授又问:“后生可畏。算命大师我也认识几个,没有你这样年轻的,这一行,虽说也是靠天分吃饭,可要想功力深厚,后天积淀也是很必要的。冒昧问一下这位小先生,你师从哪一派?”这段话虽然说的含蓄,可李教授几乎是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招摇撞骗的。贺遂心里不忿,差点怼了一句我自学成才。还是钟朗有眼色,忙说:“李教授,贺先生和其他的算命大师不一样,是有正经本事的。”李教授只看着贺遂,对钟朗口中“有正经本事”几个字十分不屑。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贺遂却偏偏伸出手,对李教授说:“初次见面,还请李教授多多指教。”李教授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秒,总算是看在钟朗的面子上,勉强伸出手同贺遂握了握。下一瞬间,贺遂看到了李教授的死亡现场。李教授是在病房病逝的,临终前,身边仍放着工作用的笔记本和各类书籍。他的太太似乎要年轻一点,让贺遂意外的是,在李教授临终之时,他的太太竟也缓缓倒在了病床前,看着像是自己结束了生命。画面的最后,是李教授和太太两个人交握的手。贺遂有点震撼,虽然赞美爱情的诗句那么多,可是贺遂自己,是不太相信天长地久这种话。他父母一开始结婚,不也是因为爱情?几年后还不是败给了油盐酱醋?可是李教授的太太竟然在他临终之际,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去另一个世界陪他。贺遂抽回思绪,轻声说:“李教授,您有一位很爱您的太太。”李教授微皱眉头,他不喜欢拿私事到公众场合说,贺遂这么说,让他觉得有点被冒犯。只是这件事贺遂是怎么知道的?李教授看了看钟朗,心知就是钟朗也不了解他的私事,总不可能是贺遂算出来的吧?贺遂几不可查地轻叹道:“时间紧迫,李教授,我需要您催眠我,让我以为自己认识呦呦,然后在梦里完成对呦呦的算命。”这个法子,贺遂也是受林远启发才想出来的,李教授也提议,催眠最好在呦呦房间进行。于是他们又回到呦呦的房间,不过这一次钟朗没被允许进去。贺遂按照李教授的安排,躺在床上,接受催眠。……贺遂回到了小时候。大概三四岁吧,他的父母那时候还没有离婚,只是经常吵架,有时候吵的厉害了,两个人就会“忘记”去幼儿园接他。这个忘记的频率,从一周一次到一周两次三次,贺遂总怕哪天这两个人都不要他了,于是小小年纪就学的很乖,很能察觉别人情绪的变化。这次他又是一个人在幼儿园的滑梯上玩耍,小朋友一个个都被家长接走了,天色也越来越暗。他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你怎么了?”有个声音突然问他。小贺遂止住哭声,好奇地看过去。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生站在滑梯旁边,问他。他小声说:“我爸爸mama不要我了。”说着嘴又开始瘪了。小女生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那有什么?我也没有爸爸mama。”小贺遂被她这么一句话惊呆住。眼睁睁看着小女生爬上滑梯,坐到他旁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贺遂,你呢?”小贺遂好奇地望着小女生。小女生说:“呦呦。我们一起滑下去吧?”小贺遂心想“呦呦”这个名字真好听。两个小朋友在滑梯上玩的不亦乐乎,贺遂的mama总算想起来接他来了。小贺遂雀跃着跑出一段距离,又突然跑回去,对着呦呦说:“我还能和你一起玩吗?”呦呦小大人一般,矜持地点头:“可以,咱们拉钩。”她伸出小拇指,小贺遂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动作似乎有特殊的含义。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和呦呦的小拇指勾住。然后贺遂的世界突然发生变化。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梦里最后的画面还清晰地映在脑海里,贺遂大声叫钟朗的名字。钟朗和林远推门而入。只听贺遂说:“快,时间要来不及了。呦呦是被一个侏儒带走的,现在藏身在美天宾馆里。”他极力回忆着脑子里的画面,又说:“八点以前必须要找到呦呦!”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林远立刻疾步走出去安排工作,美天宾馆在全市也有七八家连锁,他们刑警队的人手只怕不够,需要别的队支援。钟朗单手搂了一下贺遂,抖着声音说:“谢谢。”然后也匆匆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李教授和贺遂两个人面面相觑。经过这么一场催眠,李教授对贺遂倒生出些同情。虽然他看不到贺遂梦里的情况,但是从贺遂的只言片语和表情也多少能猜出来他是个可怜孩子。“去洗洗脸吧。”李教授提了这么一句。贺遂这才发现自己在梦里哭的一脸泪,他走到洗手间用清水拍打了几下脸,情绪仍旧有些不平。除了呦呦的事,也有童年记忆的部分。他的父母最后还是在他五岁的时候离婚了,两个人都不想要自己这个拖油瓶,于是贺遂经常是父亲家住一周,母亲家住一周,再被两人胡乱塞到别的亲戚家住几天。到交学费的时候更是夸张,谁也别想多占谁一分钱的便宜。后来父母又各自成家,贺遂更没有立足之地了。好在他慢慢长大,渐渐有了自立能力。等他十八岁一到,他的父母同时告诉他,对他的责任已经尽完了,希望贺遂以后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简直比陌生人还冷漠疏远。贺遂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他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对自己孩子如此冷漠的父母。他苦笑一会儿,洗完脸,才走出洗手间,回到会客厅等消息。李教授也没有再去书房,同样坐到贺遂身旁,时不时打量他两眼。贺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投降道:“李教授,您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李教授“你……”了半天,最后问:“催眠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好的记忆了?”贺遂坦然答道:“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您的催眠术相当厉害,只要能救下呦呦,忙活这一场也算值了。”李教授认同他这番说法,然后诚挚地说:“我之前对你有偏见,现在给你道歉,对不起了。”“您不用道歉。”贺遂惊讶之余,还有些承受不起,“您会质疑也是正常的,并没有做错什么。”李教授笑了笑,又问贺遂:“你之前说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