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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行负责人后,才坐在外面和车夫闲聊。他们几人身上的衣裳都换过了,都是普通人模样,梁泉又是个亲和的长相,车夫又是个喜欢说话的,三言两语和梁泉聊了起来。“你们做啥子要去常乐镇啊?”车夫犹豫地说道,他在和梁泉聊了小半个时辰后,对梁泉的印象不错,这才主动提起了这件事。本来车夫和梁泉他们就是普通的买卖关系,他也不该多嘴。梁泉状似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微笑着说道,“听着名字不错,我也是想带着几个小辈归乡,常乐镇刚好在来往的路途中,而这车马行又有这个落脚点,我便选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要不是梁泉最后加上了那么一句话,这车夫或许也就不说话了,但是梁泉这么一开口,车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常乐镇可不跟这名字一样好听,可阴邪着呢。我们这的人都不爱去哪儿。”顾小道士和夏山两个人其实都躲在门帘后面偷听,听着这车夫的话,夏山好奇地说道,“这又是为什么?”车夫叹了口气,“过去那里的山路不能走夜路,不然会听到婴儿哭泣的声音,有去无回。又说那里的猪会吃人,还有,那里经常发生怪事,要不是那里的镇长严明,又不能随意离开户籍地,许多人早就跑了。”“你们要是愿意的话,还是别走这条路了,换换别的都好。”车夫这个建议可以说是非常为梁泉着想了。梁泉无奈地说道,“可惜我在来时把钱袋子丢了,刚才那是最后的盘缠了,还得留着饭钱,只能到了再说。”车夫闻言也不说话了,他总不可能帮着他们垫钱。说来要不是这里到常乐镇不需要过夜,他是不可能答应走这条线路的,也是因为车马行出价高才有人愿意驾车走这条路。梁泉在外面和车夫聊了半天才进来,刚坐下就被顾清源和夏山一左一右给围上了,“师兄,我知道大概什么东西在山路哭,但是猪是什么?”顾小道士抢先说道。从未听说过有猪吃人的传闻。梁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他们俩说道,“既知道山路那个是什么,便先说说看。”“是不是蛊雕?”顾清源道。蛊雕是一种异兽,像似普通的雕鹰可头上长角,啼哭声犹如婴儿泪,食人。这种异兽天性狡猾,常藏匿在树林子中,用哭啼声诱惑人来,趁机吃人,神智近人,颇有谋略。夏山这段时间恶补的知识也派上用场,一下子就从记忆中把这东西给扯出来,“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顾小道士白了他一眼,“你能修炼,这不也是传说中的事情?”梁泉颔首,但又说道,“虽然如此,但是也不能排斥有其他的可能,至于那猪……”他露出微妙的神情来,“等到了那里再说。”梁泉不肯给出解释,顾小道士和夏山也不知道原因,只能嘀咕了两下,就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当马车内都安静下来时,仍然在活动的物体就非常地惹人注意。夏山和顾小道士就看到了小纸人在非常执着爬膝盖。马车内总共有三人六个膝盖,小纸人已经成功地翻过梁泉和顾小道士,现在正向夏山前进。夏山看着呆萌可爱的小纸人,眼神柔和下来,“师父,小纸人是怎么做的?”小纸人除了没有表情外,一举一动无不带着似人的灵动,偶尔能看到小纸人向梁泉撒娇的模样,哪怕他们不知道小纸人在说些什么,但是那活泼可爱的模样太让人心痒痒了。顾小道士对小纸人也很好奇,见夏山提起来了,也忍不住看着梁泉,面上的羡慕可想而知。梁泉彼时正在看着卷轴,闻言看着他们两个小辈,神色如常,语气温和,“那是禁术。”他抚摸着成功攀爬了六座膝盖山然后兴高采烈回来的小纸人,“我当时做出来了两个,但都沉睡着,它是最早苏醒的。”“那另一只呢?”顾小道士问道。“赠予有缘人了。”梁泉淡笑着说道,那个有缘“人”会好生照料它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夏山有点失落。梁泉点了点爬到他胳膊上就不愿意动弹的小纸人,看着夏山言道,“须知一饮一啄,自有命数。什么法门能让一张普通白纸变得如此鲜活,自当是不该有的。”顾小道士皱着脸说道,“我感觉师兄不像是那鲁莽的人。”梁泉难得大笑起来,可一举一动又清朗如月,“这话便错了,谁没有个冲动的时候,不经磨炼又怎会打磨光彩,这是常有之事。”顾小道士和夏山面面相觑,然后夏山说道,“那师兄后悔过吗?”梁泉轻笑着摇头,“谁不曾悔过,但已然逝去,做过的事,自是不会后悔。”梁泉的话听起来两相矛盾,若是不后悔,又为何说开头那句话,要是后悔了,又怎会有后面这一句感慨?梁泉眼眸微动,抬手止住了夏山还欲提问的话语,微微一笑,“既然你们两个这么闲,想来这段时日也认真修习了,我来考校一二……”顾小道士掩面叹息,想把夏山这个二愣子给踢下去。适可而止知不知道怎么写?!怎么又拉他下水了!……常乐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车夫在镇子口把他们几个人放下来后,就迅速撤离了这里。顾小道士刚想张口叫住他,就发现马车已经用极快地速度离开了这里,只给他留下了一溜儿烟。顾小道士目瞪口呆,“就算是逃跑,速度也没有这么快的吧?”梁泉漫不经心地看着镇口的情况,“临近山道附近有村庄,他该是赶着去那里过夜。”哪怕是夜晚,靠近常乐镇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夏山皱眉说道,“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害怕这里。”梁泉带着两人走入镇子,常乐镇就跟车夫说的那样,整个镇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人烟,走了半道才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街道上大半的店铺都关门了,还开门的铺子老板都显得有气无力,也没什么人来招揽生意。满目萧条,连孩童常有的嬉闹声都没有,偶尔一两个行人也行色匆匆,看到梁泉他们几个外乡人也只是眼皮子耷拉了一下,有些更是连看都懒得看,漠不关心。夏山摸了摸胳膊,感觉有点渗人,“这里的人都麻木不仁的感觉。”顾小道士倒是见识过一两次,这里的感觉还没有他第一次跟着梁泉去蓝田山来得唬人,“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而再再而□□复地压迫着他们,导致他们麻木了。”梁泉颔首,赞许地说道,“小师弟说得不错。”顾小道士得意地冲着夏山笑了一下,就听到梁泉的下一句话,“果真有长辈的样子。”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