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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帆端起酒杯。竺曦风深深望了他一眼,起身离去。卓帆抿着杯中的酒,任思绪在风中飘荡,眼中带着些许迷离,昏黄的月重叠模糊。袁大坐在阴影里,看着月夜下的卓帆,之前积攒下来的勇气早就被消耗光了,这一步也跨不出去。慢慢地,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被人拍醒。“袁老大!你怎么能睡在这里啊!影响我大闪耀帝国的形象啊!”秋叶站在他面前。袁大猛然清醒,再看露台,已没有了人影。秋叶搀扶住袁大的胳膊:“老大,你睡这里会感冒的,我扶你回房间吧,雅克,过来帮忙。”袁大胡乱地在身上抓了一把,发现身上盖了一条薄毯。是谁?是谁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给自己盖毯子的?“你帮我盖的?”袁大问秋叶。“没有啊,我看到你蹲这儿就把你叫醒了。”还能是谁呢……袁大想到了一个令他欣喜若狂的答案。那就只有他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一定是他不忍心看着我受冻!这么说来,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我的!我还是有希望的!秋叶看见袁大的表情一会悲伤一会迷茫一会又兴奋:“袁老大,你是不是喝多了?就算你心情好,也不用喝那么多吧?”“心情好?我为什么要心情好?”“难道不是跟卓教授和解了吗?”“没有……我还没能跟他说上话……”秋叶抽了下嘴角:“我明明看见卓教授去了露台,然后你也跟出去了,一整晚你都没跟他说上话?”袁大干笑:“没有……”秋叶有点崩溃:“袁老大,你也太……太……太……”“太什么?”“太没出息了。”秋叶把声音压在喉咙里嘟囔。袁大根本没在意秋叶的话,还沉浸在薄毯的世界里。“袁老大,你这么拖着会坏事的!”秋叶苦口婆心,“以前不方便见也就算了,现在给了你们见面的机会,你还不主动找他,他会认为你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和解的意向,然后心里对你的怨气就越来越重!”是吗?是这样吗?袁大有点慌:“我一直想找机会与他说话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还需要顾虑?等人站在你面前了,想说什么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从他角度来看就是我们在这里住一天了,你都还没有去找过他,难道是等他来找你吗?多让人心寒!”袁大越想越觉有道理,果然是抓住了皇帝心肝肺的人,万一卓帆错以为自己在端架子,麻烦就大了。“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事。”袁大没有回自己屋,而是来到了卓帆的房间,手里还拎着薄毯。但现在已是凌晨两点,敲开他房门打扰人睡觉肯定不现实,于是袁大就干脆守在门口,决定站一晚上,等第二天早上他一开门就能看见自己,以表达自己想与他深谈的决心。袁大依靠在门板上,手中翻来覆去捏着薄毯。轻薄温暖的毛毯手感柔滑,袁大粗大的手爱惜地抚摸着,好想他摸的不是一条毯子而是一个人。最怕的不是不原谅,而是不在乎,如果卓帆心里早就没有了自己的位置,那该如何自处?但他还能想到给自己盖毯子,就说明,还是在乎的吧?哪怕只有一点点。袁大想着想着,粗犷的脸上露出窃喜的笑容,他自娱自乐地把毯子蒙在脸上,满心期待着第二天一早的会面。正开心着,突然背后一空,房门打开,袁大毫无防备,一头栽了进去,扑在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上面。卓帆有个毛病,喝到半醉不醉的程度会浑身燥热,睡不着觉。宴会结束回到屋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看窗外夜色正好,想干脆出去走走,散散酒气。没想到一打开门,一个庞然大物摔了进来,一下子被扑倒在地。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蒙着面!卓帆惊叫一声,一拳挥了上去。拳头下的触感又硬又厚实,不像是揍在rou体上,反而像是撞在钢板上,不知道蒙面人什么感觉,反正卓帆是疼得直抽。蒙面人手忙脚乱地挣扎,手在卓帆柔软的腹部一撑。手上的力量加上身体的重量,卓帆觉得胃都快被他压出来了,当即一声哀嚎。蒙面人一惊,猛得向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地撞在门边的橱柜上,那巨大的声音听着都觉痛。卓帆连忙向后爬了几步,警惕地远离蒙面人。蒙面人揉着脑袋,大手往脸上一抓,终于把薄毯给抓下来了。不是袁大,还能是谁?卓帆大骂:“袁天!你是不是有病!”袁大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摸着后脑,这一下是真撞疼了。“你大半夜不睡觉,趴我门上干什么!”卓帆火冒三丈。构思得好好的见面流程被破坏,袁大的脑子被堵住了,许久憋出一句:“好久不见。”卓帆快要气炸了:“滚出去!”都进屋了,袁大是死都不会出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薄毯递过去:“我是来还给你毯子的。”卓帆瞥了一眼:“什么东西,给我干什么?”“不是你盖我身上的吗?”卓帆冷着脸:“少自以为是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盖?”袁大尴尬地又往前送了送:“不是你?”“你可以拿去验指纹,看看我有没有碰过。”袁大揉着毛毯,一本正经道:“这种柔软的织物上面是留不下指纹的。”卓帆又露出了袁大熟悉的,看白痴的眼神,下了逐客令:“离开我房间!”袁大抱着毛毯,反而往屋里挪了挪。“你什么意思?赖我屋里了?”袁大干脆又往里一蹭,一脸无赖相:“除非你把我丢出去。”卓帆感觉到了严重的沟通障碍,气得直喘:“可我要出去!我有事!”“那你去吧,我自己呆在这里,你不用管我。”袁大觉得自己太贴心了。对于卓帆来说,这辈子能让他发脾气的事不多,哪怕遇到再麻烦的人,他也能心平气和的沟通,唯独眼前这个人例外。几十年能被他气个半死,几十年后,照样被他气得半死,恐怕一生的火气都是他挑起的。哪还有什么心思月夜散步,卓帆也不理他,干脆躺倒在床,连身体带头用被子蒙住。袁大观察许久,确定他没有再起来的意思,一点一点向卓帆挪去,挪一步看一眼,挪一步看一眼,最后挪到了床边,下巴搁在床沿上。也许是感觉到了背后的气息,卓帆往另外一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