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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电话接通,傅晟还是那样温柔的口气:“你好,请问什么事?”“你今天搬到我这边来好吗?我住在王府井希尔顿,中午我去接你。”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他听见傅晟讲:“何易安,其实我昨天想说……”“我知道,你别说。你不想搬过来就不过来。”何易安顿了一下,又问:“你今天有事儿吗,要不中午咱俩一起吃个饭?”傅晟好半天没说话。“师兄……?”“行吧”,电话那头傅晟终于答应了,“不过得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地方你定。”这可神了经病了。何易安心想,两人在一起快十年了,在同一个城市不住一起,他想请对方得小心翼翼征求意见,对方让他来接一下居然还他妈用了“麻烦”这个词。何易安接上傅晟,载着他去了一家做淮扬菜的主题餐厅。这种主题餐厅环境不错,菜做的精致,价格又不算太贵。傅晟这个人其实还蛮小资的,何易安记得他挺喜欢这种地方。后来交往的时候,何易安也带他去吃过松露鱼子酱,傅晟蛮喜欢那种氛围,但似乎不大吃得惯法餐的口味。到了餐厅,何易安让傅晟点菜。傅晟点单的时候也没问他。点完菜,何易安看了一眼菜单,自己喜欢吃的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傅晟都点了。吃完饭结账,两个人开始抢单,过来给他们结账的服务员小姑娘被弄得不知所措。最后傅晟一句话把何易安给打趴下了。傅晟说:“我是师兄,我来买吧。”说的没错,何易安无法反驳。他现在总不能说“我比较有钱,我来买。”或者“我是你老攻,所以我来买”吧。于是傅晟付了帐,两人出了餐厅。左右傅晟没事儿;何易安让助理把所有预约都取消了,强行没事儿。于是两个人又闲来无事地在商场里逛了逛,顺便买了几件衣服。最后逛累了跑到商场楼顶的电影院,随便买了两张电影票,又看了场电影。何易安觉得这可真神奇,两个人三十岁了,在一起快十年,现在好像刚开始谈恋爱一样。他没什么心思看电影,眼神老往傅晟身上瞟。傅晟穿了件花哨的潮牌衬衣,咬着吸管喝可乐,真跟个学生似的;他自己来北京倒只带了正装,显得很老成。这感觉好像……他在包养还在读书的傅晟。何易安满心都是躁动。(八)看完电影,何易安说送傅晟回酒店。车却没往傅晟那儿开。傅晟察觉出来走的方向不对,却也没说什么。当何易安将自己的S600停到希尔顿楼下,并请傅晟上去坐坐时,他竟也没拒绝。何易安有些激动。他领着傅晟上楼,刷卡,走进房间。门“喀拉”一声刚关上,便听到傅晟说:“何易安,我们得好好谈谈。”但何易安这会子什么都不想谈,拉着他就往床上倒,傅晟推了他两次,他没当回事,依旧压着他解衣服扔袖扣。最后傅晟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得不轻,傅晟自己都愣了。何易安倒是清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退到一边。傅晟翻身下床,理了理衣服,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要走。何易安赶紧拉住他的小臂:“你睡这儿吧。”“你还想干什么?”傅晟吼他。傅晟很生气,何易安知道,他真的很生气。但他不敢松手,他也知道,如果现在傅晟走了,就真的都完了。“太晚了,你睡这儿吧,我睡小客厅。”傅晟还是没撒手,他感觉得到傅晟还在跟他较着劲儿。傅晟不说话,就瞪着他。“我真睡小客厅,保证不过来,实在不行你把卧室的门锁上,行吧师兄?”傅晟还是没说话,但何易安感觉到他渐渐卸了手臂上的力气,终于也松开了手。何易安说到做到,拿了枕头就去睡沙发了,澡都没洗。这一晚,何易安又梦到了傅晟。但这回不是那种梦。他梦见傅晟还在读研三,不顾导师反对非要毕业;梦见傅晟毕业后刚工作,太过青涩架不住劝酒,喝多了扒着马桶吐。他在梦里心疼坏了,自己却像个固定摄像头似的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一觉醒来,比不睡还累。何易安深吸了两口气,缓了缓,可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了一下门。傅晟也没真的锁门。何易安悄悄走进去,看见傅晟还在床上熟睡,很安静,很安稳。何易安连坐下都没敢,就站在床边看着。他很久没见过熟睡中的傅晟了。这个人和他在一起九年了,两个人从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一起走到了而立之年,从一穷二白终于到如今也算事业有成。何易安发现自己其实完全不能接受傅晟的离开。但这还是爱吗?他跟傅晟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当初那种热烈的激情了,日子过得忙忙碌碌又平平淡淡,何易安怀疑这一切都只剩下“习惯”。但是现在他看见傅晟安稳地睡在床上,倒觉得很安心。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于是悄然退了出去。(九)傅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他洗了澡穿好衣服出来,看见何易安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能是怕吵到他,电视声音开得很小,几无可闻。何易安听见声音,抬头朝他笑笑:“起来了?吃早餐么?”说着打电话给前台叫餐。傅晟在他侧面坐下来,双肘撑在腿上。他看上去是有什么话要说,开口却又有些艰难,右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左手腕。何易安注意到他手腕上那支omega,是某年傅晟生日时自己送的那支。“何易安,”傅晟终于开口,“要不咱们分手吧。”何易安脑子嗡地一下。其实他大概知道傅晟要跟他说什么,但当“分手”这两个字真正从傅晟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识问:“为什么?”“为什么啊…”傅晟听着笑了,“我在Des等了你三天,你都没有看到我。”他抬头直视何易安的眼睛,“何易安,你说的,当年那么多人,你可是一眼就看到我了。”何易安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乱成锅粥。心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有些委屈,还有些生气。什么叫在Des等他?而且我明明看到你了,只是你不知道啊!“不是,就这点小事?你就说分手?这太…”这理由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小事?”傅晟突然站起身,他面无表情,这句话讲得也毫无温度,“的确是小事,也是最后一根稻草。”但压死骆驼的,永远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傅晟步步逼近,弯下腰撑在何易安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