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霾,重重垂落后变成了压着风裹着山洪岩浆的倾盆大雨,把人心里都凉成一地深洼,烫成一块焦炭。兴许是看错了。可若是错了,他的失态就显得更为离谱。他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这种荒唐的可恨的桎梏,最后才发现只是把它们都埋进了脑海深处的最脆弱的底层,天真的放到柔软和平静之后,像藏留了无数成吨的□□,引线像左支右绌的狐狸尾巴,不经意的时候探头而出,一经点爆,整个人立马支离破碎分崩离析。被圈养在笼子里,沉默的羔羊。呼。衔尾蛇。又看到你了。这次是在谁的脚上,承载了什么故事。是否是和他一样不幸的旧人,又幸运的得以出逃,还是只是巧合,亦或是是新一轮地狱大门的开始。他横亘在夹缝之中,有什么能力所能及,有什么能左右逢源?赵水天脑袋一片混乱,趴在床上,整个人比大病一场显得还要痛苦。不过好在,没人看见。乔生把赵水天送回宿舍,体贴的关上门,在门口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指尖掐着一根细烟。来往好奇的目光不时飘落到他身上,他毫无所觉。良久后他拿出手机,上面存了一个号码,是他在赵水天手机里找的。他本以为自己能凭本事查到,可是真他妈奇怪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一无所获。有人刻意把自己的真实痕迹抹的干干净净,又在身上贴了一层毫无违和感的假面画皮,看起来宛如新生。……“秦大哥,我这样行吗?”赵子柒站在一面岩石壁上,脚下踩着两块凸出来的石头,她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在发抖,就快要扒不住了。“累了就下来休息。”秦屿温润的声音传出来,“我在下面会保证你的安全。”“是啊我知道秦大哥在我放心……”赵子柒看了眼下面的高度,“可是我腿软啊,这绳子靠谱吗!”秦屿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淡淡的愉悦,“靠谱的,放心,我不可能让你出事。”赵子柒果真放了心,虽然心脏那玩意还在胸腔里不停的跳动,可这种把命都交出去的感觉实在刺激,她兢兢业业工作那么多年,第一次挑战这种和以前根本不在一个世界的极限运动,现在爽的简直快要飞起来。下来之后秦屿果然扶住了她,她摘下护目镜和手套,“下次不戴这个啦,卡在鼻子那好难受,看不到下面的视角。”“好,先休息一下。”秦屿帮她解下防护服,隔着衣服尽量不触碰到她,眼睛盯着地面看,活像个被女儿国国王缠斗不停的唐三藏。“秦屿哥?”“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秦屿眨眨眼,想说什么又觉得这话没法接,简直像个套路。“哈哈!”赵子柒原本看起来清冷沉静的面孔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小女儿一般的姿态,冲秦屿眨了眨眼,“秦大哥好容易害羞呀!”秦屿无奈笑笑,并未答话,在赵子柒坐下休息时给她拿了一瓶运动饮料,贴心的帮她拧开。“谢啦。”“不客气。”秦屿说:“攀岩的形式有很多,这种顶绳的难度比较小,适合初学者,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带你尝试其他类型,包括户外之类的,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我这还有别的活动,更温和一些的也有。”“哇。”赵子柒笑了起来,“秦大哥太客气了。”她手里握着饮料,和秦屿面对面坐着。对面的人虽然堪称温柔体贴,但她总觉得秦屿这个人给人一种淡淡的怪异感。似乎身上有什么看不穿的秘密,使他和普通的人隔了一层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秦屿哥和我弟弟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她一直没问,一来是信任她弟不会找个来历不明的人害她,二是刚接触就问这种看似戒备的问题不符合佛系女孩赵子柒的人设,她温吞的选择等到现在,两个人已经比较熟悉了,她这才把心头压不下去的好奇给揪了出来。秦屿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下意识摸上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通过……”开口的声音干涩紧绷,仿佛连他本人都愣了一瞬,“他朋友间接认识的。”“哦。”赵子柒不疑有他的点头,“能认识你真是我们的幸运啊!”秦屿笑了笑,他卧蚕明显,不笑时自带三分笑意,如今笑起来更是如同化雨春风,连这室内亮堂的灯光都明媚了三分,赵子柒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手机响了一下,秦屿低下头,眼神顿了一瞬,下意识缩起手指,又忽的松开,“子柒姑娘。”“怎么了秦大哥?”“我有点事要先离开一下,你……”“啊没事儿。”赵子柒赶紧道:“我正好也好回去做一份公司的项目报告。”“好。”秦屿点点头,“等你忙完了随时联系我。”“好!”秦屿关掉手机,上面的一行字体一闪而过,赵子柒没看见,不然一定会发现上面有她弟弟赵水天的名字。一个人有两个我,一个在黑暗中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注」赵水天坐在床上,低头看自己的脚,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仿佛给人一种错觉,下一刻他会作出任何一种动作,说出任何一句话。但在这之前,他悄无声息,像黑夜里床上的玩偶,连呼吸都消融在沉寂的时空中,变成彻头彻尾的黑。他觉得自己心蛮大的,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没想着研究一下童年创伤到底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和后遗症。他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走出阴影把不该留存的回忆忘掉,亦或者再提起时能云淡风轻。但事与愿违的是不仅没有,反而让这东西成了禁锢自己的枷锁,在每一个美好的快要灭顶溺弼的瞬间就会有怪物冲进来,青面獠牙恶毒狰狞,把他梦寐以求的平静化为泡影。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过于黑暗的东西依旧历历在目如影随形。世界是圆的,周而复始,所有穷凶极恶的东西,根植在腐烂的温床里,靠着坚固的土壤熠熠生辉,发酵出一层又一层不透明的丝线,把罪恶捆绑在一起,飘散到每个大街小巷,在光天化日之下灼烧内里。打他!快点打他!打死他!你不动手,你也会死的!面具后面有什么?他们都是魔鬼!你也是吗?你也是魔鬼吗赵水天?你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可是我允许你有名字,你就叫它怎么样?衔尾蛇。好好干,那么多孩子都向你看齐呢。他拿起手机:“陆华,帮我个忙。”“哦好的,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