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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九九时,下意识抽出剑,冷冷打量她。「冷大夫,我这儿有个病人,劳烦治疗。」周凌恒冲着夫妻俩使了个眼色。冷薇很快反应过来,引着周凌恒进到偏堂。进入偏堂,他将柳九九放在贵妃榻上,大喘了一口气。见柳九九趴在榻上呻吟,冷薇问周凌恒,「这姑娘受了什么伤?」「她……」周凌恒指了指她的臀部,「藤刺入臀。」冷薇在榻前坐下,替柳九九把脉,她蹙着眉头问,「姑娘,你是不是很疼?」「疼……」她咬着牙,「连着头也跟着疼。」冷薇松开她的手,侧过头对周凌恒说:「你们两个男人出去。」原本还对柳九九满心戒备的邓琰,因为冷薇的喝令,抱着剑恹恹跟着周凌恒走出了偏堂,两个男人一起在门外候着。邓琰看着周凌恒,冰着一张脸道:「陛下,容臣说一句,红颜祸水……」周凌恒瞪了他一眼,「好,既然红颜祸水,朕明天下令将冷大夫抓起来,送进大牢,隔日处斩。」邓琰板着脸,「陛下,臣跟您身分不同。」「柳九九也不是寻常百姓,你知道她是谁吗?」周凌恒眸光一沉,严肃道:「柳将军孤女。」原本喊着要杀柳九九的邓琰突然眉目一挑,话锋一转道:「臣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黑衣邓琰惜字如金,同白日的他大相径庭。周凌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调侃道:「你这个病,冷大夫到底是没给你治好。」邓琰顿了顿将话题拉回来,「臣没想到,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柳家小姐居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白白胖胖。」周凌恒靠着身后的柱子,抱着胳膊叹了声气,「九年前你跟朕都尚年幼,并不知柳家当时是何等惨况,她能活下来,实乃幸运。」「我爹说,是有人雇用西域杀手,趁着除夕夜戒备松散潜入将军府,杀了将军府上下三十几口人。」邓琰道。周凌恒走进后花园中,在石凳上坐下,喘了口气说:「当年秦皇后跟秦丞相在朝中一手遮天,除夕夜秦皇后借着祈福之名,悄悄调走西元街兵卫。柳将军素来体恤属下,当夜他并不知西元街兵卫被调走,遣了府中侍卫回家同亲人团圆,没想到柳将军却因此大意中了招。柳家血案发生后,父皇派人暗查,得知柳家灭门主谋是秦皇后,可当时碍于秦家势力庞大,父皇一忍再忍……」「所以秦皇后去世后,您才开始剥夺丞相之权?若他知道柳小姐还活着,不知是怎样一副神情。」邓琰凝着一双眉头,语气有些嘲讽。秦皇后是秦丞相的meimei,早年先皇在位时,对外宣称秦皇后因一场大病去世,实则是被先皇下药赐死。当年秦丞相势力过大,朝中暗潮涌动,先皇又无证据证明柳家被灭门是秦丞相所为,是以这件事一直压着没处置。周凌恒登基后,暗中培养邓家势力,不动声色地替换朝中血液。这个表面上看似贪吃不着边际的年轻皇帝,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手段非常,当秦丞相反应过来小皇帝所玩的把戏时为时已晚,现在丞相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为此他先后安排女儿进宫,见周凌恒不临幸自己闺女,便隔三差五送美女入宫,如今后宫四妃皆是秦丞相的人。让秦丞相没想到的是,周凌恒对着美女还是无动于衷。他这个丞相现在是表面风光,实则已是困兽之斗。周凌恒目光如炬,说道:「那个老狐狸已经没牙没爪,不足为惧,朕随时可以掐断他的脖子。老狐狸算计了一辈子,犠牲了秦皇后,害了柳将军一家,父皇生前一直想为柳将军报仇,但碍于朝中势力,始终不能下手,现在,就由朕来帮父皇完成这心愿。」邓琰抱剑拱手道:「陛下打算怎么做?」「他现在已完全在朕掌控之中,除掉他只是早晚的事。他以为朕不知道后宫四妃都是他的人吗?朕偏不临幸四妃,且让她们个个成了大胖子,瞧那秦德妃,不知道丞相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一坨五花rou会不会气得吐血?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怕是赢了柳家,可朕偏偏想要让他知道,最后的赢家还是柳家,他想要什么,朕都不给,气死这个老东西!」「陛下,您是打算……」邓琰目光灼灼,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朕打算迎柳九九入宫,册封为后。」周凌恒腰杆挺得笔直,脸部轮廓被清冷的月光镀上一层光芒,显得俊美非常。他顿了顿,原本严峻的语气又变得跳脱,「这个老东西早年耀武扬威,欺负我父皇,还差点害得朕当不了皇帝,朕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岂不是便宜了他?」「陛下真是孝子。」邓琰颔首夸赞他,只是他随即面露疑惑,「只是,柳家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证据怕是早就没了,如何能治他的罪?」周凌恒跷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就算这罪治不了,不过朕随意寻个事让这个老贼吐血,今儿个吐一口血,明儿个吐两口血,等他快没血时再随便找个罪名扣到他脑袋上不就得了?朕爱美食出了名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是个吃货,册封善厨艺的柳九九为后不是也很理所当然?待平反柳家冤屈,朕在世人眼中一定是个最英俊倜傥、爱民如子的好皇帝。」邓琰咳了一声,「陛下,脸呢?」这从古至今怕是没几个皇帝同他一样不要脸皮,他做事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脸?朕的脸怎么了?」周凌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顿了片刻这才意会过来,伸出手一巴掌拍在邓琰脑袋上。翌日一早,柳九九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下意识揉了揉自己臀部。本来以为经过冷大夫的医治,屁股不会再疼了,没想到用手一碰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没让她嚎出来。她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慢吞吞下了榻,跋拉着鞋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周凌恒端着一盆水杵在外面。她揉着臀部,嘟着嘴懒懒叫了声,「排骨大哥早。」「铲铲姑娘早。」周凌恒侧身跨进房间内,将面盆放在木架上,替她拧了条帕子,递给她二来,过来擦擦脸。」柳九九慢慢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她瞥了眼周凌恒披散的乌发,总觉得一个男人披头散发的不象话,干脆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盘发髻的木筷,对他招手,「来,排骨大哥,我帮你束发。」周凌恒有些受宠若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挺直腰杆坐得端端正正。柳九九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把木梳,替他顺了顺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