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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一个整洁如新,一个乱七八糟。这个倒有点符合他想象中涂徐徐的世界了。画布蔚蓝如洗,抱着双腿蜷缩在海水之中的男人发梢飘逸,虽然只是模糊还未细化的色块,却大致能看懂画里要表达的内容。樊散深切怀疑,大概是涂曹寿跟Jack发生的这堆事情又激发了涂徐徐的灵感,导致她画出了这么个东西。“樊散——樊老爷——”女孩在外面喊,“来吃饭啦!”他微微一怔,指尖无意识擦掉玻璃杯上冒出的细密水雾——口袋里放置的药,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沙沙轻响。……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时,樊散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但对面挟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叭叭叭跟他讲话的人的确是唠叨涂没错。“多吃青菜少喝碳酸饮料,对牙齿不好,还有我哥是不是这个世界出来以后就可以开始尝试强制退出了啊?大佬们有把握吗,成功率多少?”“你哥的身体素质很好,目前把握很大,八成左右吧。”挑走碗里的青椒,樊散说:“不过如果能顺利经历完第五个世界再出来,成功率就是百分之百了。”“那当然,我哥可是体育特长考进的学校。”一听有八成的把握,涂徐徐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他投标枪可牛逼了,在cao场上玩的时候指哪儿打哪儿。”樊散:……为cao场边上围观的同学默哀三秒。“唔。”夹菜的筷子稍微一顿,原本被他盯上的红烧rou眼看着就进了涂徐徐碗里,但不知为何,他居然一反常态地生不起气来。“之前看到你只在个人主页里发图,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撇开内心怪异的情绪,樊散试着岔开话题:“你跟你哥一文一武,挺搭的。”“什么一文一武啊——你进了琴房?”涂徐徐呆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哇,你看到那些乐器了吧,那都是我哥的,我的东西都在角落里呀,那些石膏什么的。”“你哥的乐器?”樊散难以理解地抬起头,神情疑惑:“你哥不是体育生吗……”“谁说体育生不能玩音乐了。”扒了扒饭,女孩不以为然地说:“虽然我哥最开始也挺不喜欢,毕竟是太上皇他们逼着他去学的,说克哥又会柔道又会书法,要我哥也学点东西,我哥舍不得钱才去,不然根本不会理他们。”“舍不得钱?”樊散无法想象坐拥市中心独幢小楼,且父母都算精英阶层的涂曹寿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又忽然沉默下来,觉得自己这句惊讶有些冒犯。“你也知道太上皇经常为了拍他的破纪录片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实际上我上次看见他们还是今年春节前后——视频的那种。”涂徐徐似乎完全没有感到冒犯,很平常地跟他聊起来:“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啦,我哥虽然比我早出生几年,也没有比我多见爸妈几次。”“以前家里的钱都是他在管,太上皇工作忙起来又没法预计时间,有时候明明说好出差两个月就回来,然后按两个月打款过来,结果半年以后电话才能接通,无非是进什么热带雨林啦,死亡峡谷啦,反正总有理由耽误……”她顿了顿,把头低下去用筷子戳菜:“这么大个房子,水电天然气费总得缴吧,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项目,后来我哥索性就挪用了他学琴的钱,还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去学校附近赌桌球才撑过那半年。”那半年给她的印象极其深刻。当初涂曹寿尚且十四岁,她还在小学上课,忽然有一天回家,就看到哥哥在跟介克阳的父母打电话,似乎是想借钱,但大概是因为之前的钱还没还上,话临到嘴边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扯了半天把电话挂掉,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太上皇给他们的银行卡发呆。第二天介克阳去小学里找她,还悄悄塞给她一卷钱,要她把钱给哥哥,就说是他父母让他送的,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心翼翼护着钱回家以后,她全部上缴,哥哥把钱拿走,然后就去了隔壁的介家。过了会儿,介克阳跟着哥哥进来,手里提着蔬菜水果,哥哥去厨房里做饭,那卷钱最终的去向,她并不清楚。她所知道的是,从那以后,哥哥就没有再按时回家过,每次接她回家的人都变成了介克阳,还带她一起抓过几次哥哥跟人打架or赌球现场。每次克哥哥都气得要死,如果不是由于冰山气场过于强大让人忽略细节……他看上去挺像个摊上赌瘾丈夫的苦情妇女,还是有孩子的那种。也就是从那时候,她开始自己琢磨着弄饭吃。至于父母,仿佛是不存在的两团空气,什么交代也没有。“反正。”她朝桌对面的人露出笑嘻嘻的表情:“我哥不管做什么都超级牛逼,后来太上皇把学音乐的钱单独打款给老师,那笔现金流不从我哥手里过了以后,他再忙也都会去学琴,还在家里天天练习——我哥拿的大小奖能装一面墙,全去填地下室了。”樊散听完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喉结咽了咽,感到些许涩然。“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我哥啦。”她愉快地夹了块rou放进嘴里:“如果克哥哥是个女孩子多好啊,我就能让他做我嫂子了。”……正靠着男人打瞌睡的涂曹寿蓦地清醒,差点滑倒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牢牢搂进怀里,因此并不会由于突然打滑而摔在大石头上面。夜间晚风卷挟着凌厉的寒意穿过丛林,他背后靠着的人温暖而贴心。揉了揉眼睛,他用有些沙哑的嗓子问:“几点了?”“六点。”介克阳显然是被他惊醒的,见他情况稳定,就把下颔抵在他暖乎乎的脖颈间,有些含糊地说:“再睡会儿。”“你之前讲到哪儿了?”涂曹寿伸出左手拍拍男人的脸。“嗯…魏风琴用校报的事来交换,我让她帮忙盯着你。”“我cao,好啊你,这个假恋爱谈得妙啊!我还说就那破校报,在你们高中部怎么卖得这么好。”有些炸毛的男人咬牙切齿:“而且不管我去哪个桌球室都能被你逮住——没想到是她给你通风报信,我还以为你们就是一起回家。”介克阳低笑起来,胸腔里发出的震动咚咚地贴在他的脊背上。“傻麦桑。”修长五指揉了揉他松软的发,这个人在他耳根轻声说:“除了你,我没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