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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虽有许多叹息无奈,脸上却丝毫不露,只下令把李氏所告的真正凶手捉来。那赌场放债的只道天大的案子有风劲节担了,如同没事一般,根本没想过要逃,自是一捉一个准,到了堂上,见李氏一告,大老爷一吓,一个小小草民,早吓得心胆俱裂,把什么都招了。卢东篱也不草率,又追问了若干细节,招认得与原告所说,并无差错,他仍不轻判,派人把当日在赌坊出入目击此事的一干人等,以及与被杀者熟悉的亲人朋友一概拘来,连番细问之下,便再无一丝疑问,事实俱在,竟是连把风劲节提出来审问都可以免了。他让犯人画押之后,下令收监,又略略训斥了李氏几句,便将相干人等一一放去,这才下令,把风劲节提到堂前来。风劲节昨日大醉,至第二天将近黄昏才醒,一醒过来,王大宝就在他耳边唠叨一大堆,怪他早不醉晚不醉,赶这个时候醉,明明有机会找新任太爷喊冤的。宿醉刚醒的人,头都疼得厉害,脾气都不太好,风劲节也不例外,懒洋洋地听着,双手抱着头哀哀叫痛,不以为然地答:“怕什么,我这么有钱,他迟早得自己来找我。我看他昨天巡狱,搞不好就是找我的,既是这样,昨天没谈成,他自会制造机会的,没准今天他就要找我去呢。”话音还没落呢,外头有差役来提风劲节过堂。风劲节慢吞吞站起来,东倒西歪地往外走,王大宝急着过来扶他:“我的爷啊,你也不拾掇拾掇就出去啊?真让大老爷看你醉醺醺的样子,你不怕死,我们可怕啊。”“放心放心,我会应付的。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就是,总之不会连累你们。”风劲节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得安慰了几句,待得出了大牢,就随提人的差役们去了。王大宝在后头大喊:“风公子,见了大老爷,你就恭敬一点吧,别再和你上次在刘县令堂上那样任性了。”风劲节远远得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王大宝站在大牢门前发呆,身旁有狱卒低声问:“王头,我说这风公子会听咱们的话吗?”“会听。”王大宝叹口气,“才怪。”他恨恨地望着远处:“说什么人在现实中必须折腰,说什么一人之力不可能对抗最大的规则,全是糊弄我们呢。你看他从头到尾,在谁面前折过腰?这位风公子,分明是最最骄狂任性的人物。”身边那狱卒也深深叹息:“我算是想明白了,什么为了保全所有人委屈他自已啊,他根本没把坐牢当委屈,没准还觉得新鲜好玩呢。什么不愿以一人之力抗天下规则,惹怒朝廷,所以不杀刘知县,我看,他是压根没把刘大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咱们的前任县太爷,只怕就和小丑差不多,他自是不肯为这种人去开杀戒的。唉,真不知道这一回上了公堂,他又能干出什么事来呢。”王大宝也跟着长声叹气摇头。然而,这一次上了公堂,风劲节根本没干了什么事来,因为他没机会。他被带上公堂,远远站在下方一角,正好又头疼得要命,他本人也因为前几天的谈话而一直情绪不佳,甚至连抬头向上瞧瞧的兴致也没有。反正不过是个官,反正为的也不过是钱,罢罢罢,便给了他,了了这场闹剧便是。他只在下头,没精打采地皱着眉头,苦忍着宿醉的头疼。而上头的卢东篱见他垂头而站,也只道这是坐久了死牢情绪低落的常事,亦不以为意。就连风劲节没有像别的人那样下跪,他也不在乎,只淡淡说:“经查,风劲节打死人命一案实有冤情,如今真凶已然落网,风劲节纯属无辜,依律堂前开释,退堂。”他交待完了一句话,便起身离座。这一堆的案子从早上一直审到现在,饭也没吃过一口,实在是又饿又累,他还赶着回后堂好好休息去呢。风劲节正低着头站在下首等着这阵头疼过去,没仔细听上头说什么,隐约听到什么什么开释,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这才算明白过来,一时无比震惊。就算这人是万中无一的大清官,至少也该先审一审再递交到府衙去候批吧。虽说自己的死罪还没有定,依律知县的确有释放的权力,但有关他的案卷早就送去府衙了,照官场的旧例,纵然要翻案,一般都是把相关案卷送往府衙呈批。这样直截了当,立刻就放人,干净利索得让百姓高兴了,却会给府衙的官员留下独断专行的印象,引发上司的不满,还会有很多一时说不清的后患。人命官司,杀头大案,就这样简简单单轻松释放。风劲节是什么人,卢东篱又是什么人?他与他从来不识,他为何竟肯这般担当?风劲节愕然抬眸,却只看到一角官袍,迅疾的消失在大堂的转角处。而另一个站在官椅后面,同样目瞪口呆的少年,正飞快跳起来,往后追去。风劲节初见卢东篱,在威严肃穆的公堂上。卢东篱只把风劲节当做一个普通有冤屈的犯人,辛苦多时,根本没有精神仔细去看他,而风劲节想要仔细去看卢东篱时,去只看到一方小小衣角。小楼传说第四部风中劲节拜谢章节字数:3530更新时间:08-07-1415:06“大表哥,大表哥……”卢东觉大叫着追上卢东篱,“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直接就把人放了。”“此乃冤案,他本无辜,为什么不能放?”卢东篱又累又饿又渴,基本上没什么心情给大孩子传道授业解惑。“可是,这么大的案子,相关的公文前任县令已经呈报给府衙了。即是如此,我们就算查出有冤情,照规矩不是应该同样呈递上去,看看上面的意见吗?”卢东篱心里惦计着,不知道厨房有无把晚饭准备好,嘴里还不得不解释:“这只是官场旧例,并无律法明文规定。没有正式定罪的案子,我是完全有权独自处理的。其实如果那风劲节是个普通百姓,这冤案,我就往上递交也无妨,可他实在是太有钱了,这么有钱的人,又涉及到一桩杀人的冤案,递到上头去,一个个经手的官,不敲足了油水,又怎么肯轻易放手,这其中的故意的拖延勒索为难,都是少不了的。真把案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