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破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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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张家界。 琴奕缩在山洞之中，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迹。 他此时衣着破烂，眼神憔悴，连日的逃亡已经让他内力告罄，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时，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起，琴奕面具下的脸色微变。 ——山洞洞口不知何时逆光站着一个人。 “九清……” 那人下盘极稳，走路间步伐缓缓，冷静自持，在琴奕的呢喃声中走近。 “阿弥陀佛，琴盟主，贫僧无意与你为敌，还请交出玉芙蓉来，贫僧也愿放你一条生路。” 这僧人一手拿着锡杖，单掌冲琴奕施礼，他三十来岁的模样，生得宝相庄严的好相貌，此时面带微笑，语气也不疾不徐，带着几分缱绻的暖意。 若非琴奕与他相斗数月，只怕也会相信这魔僧道貌岸然的伪装。 “大师要此物又有什么用呢？何必这般苦苦相逼。” 琴奕眼里已经透出了几分不管不顾的死志，他死死抓着怀里的锦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想必若是九清要强攻而来，也必然会遭受迅猛的反扑。 九清踌躇在原地，没敢小瞧琴奕，琴家的烈焰掌独步武林，琴奕虽然修炼得还不到火候，却也得了其父几分真传。 两人正僵持着，山洞外却传来女子淡淡的嗤笑：“我还道你这和尚多有本事，这就被吓住了？” 洞内两人目光微凛，视线交汇间，一道寒芒挟风而来，直刺九清后心。 九清右撤了几步，用锡杖挡开了剑锋，也看清了来者的脸。 是一个年轻的女剑客。 “云姑娘，是你！？” 琴奕语气带了几分惊喜：“只要云姑娘肯帮我退敌，琴氏一族定然不会亏待了姑娘！” “帮你可以。”云流雪剑指九清，淡声道：“我要玉芙蓉。” 琴奕目光转为警惕，就见云流雪轻轻勾唇：“骗你的，我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夺盟主所好？” 不待琴奕松口气，青黛剑就迎上了九清的锡杖。 山洞狭小，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响个不停，九清大开大合的招式根本施展不开，只能边战边退，见琴奕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便念了句佛号，暂且离去了。 “云姑娘，多亏有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途径此地，见那和尚行迹鬼祟，便跟了上来，没想到会见到琴盟主你。” 云流雪只是见九清容貌俊朗，气质庄严，不似寻常僧侣，大感有趣，又看九清在街上目光巡视，脚步匆匆，似在寻人。 巧的是，九清也一路南行，竟似乎和云流雪的目的地相同，便一前一后踏入了张家界。 却没想到在此看见了琴奕。 琴奕没敢尽信云流雪，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云流雪上下打量了几眼琴奕，目光落在他的腰身上不动了，那宽大的外袍狼狈地敞开着，露出了内里黑色的衣料。 “琴盟主，你的腰好细。” 琴奕长睫轻颤，客客气气地回答：“琴某是男人，云姑娘这样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 云流雪目光露出了几分兴味：“你受了伤？” 琴奕睫毛颤动得更快：“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伤在哪里？让我来帮你瞧瞧？”言语间，云流雪已经迈步逼近，琴奕背靠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只怕不妥……女……男女授受不亲……” 云流雪没有强求，盯着琴奕脸上的面具：“我救了琴盟主，也不求什么回报，只要琴盟主将面具摘下，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就好。” 琴弈手心湿润，感受到了云流雪的压迫，下意识护住了怀中的玉芙蓉。 “……可以。” 这武林盟主居然如此能屈能伸，云流雪露出一抹笑意。 琴奕沉默片刻，修长的大手缓缓抬起，摘下了覆盖在脸上的面具。 露出一张清冷出尘的美人面。 云流雪呆了片刻，没料到那丑陋的面具下居然是这样俊俏的一张脸，轻轻吸了口气，轻声道：“红云压素雪，白玉一点漆。” 琴奕肤色胜雪，鼻尖上的一点小痣漆黑如墨，正应了云流雪随口吟的诗句，不由得面色微红：“哪里称得上素雪白玉之说，云姑娘谬赞了。” 云流雪便知，这位武林盟主还吃这一套，喜欢听人夸他好看。 但这样美的一张脸，就只是这样看看，岂不是太过浪费了？ 电光火石间，云流雪按着琴奕的手腕，将人翻身压在了墙壁之上。 “云、云姑娘！” 琴奕此时根本无力反抗，声音中带着惊惶：“你这是做什么！” 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身后贴了上来，让琴奕浑身一颤，连忙闭上了眼：“不要这样……” 云流雪见琴奕反应这么大，眼底流过几分怀疑。 “不要这样？这样又是哪样？”微凉的手揽住了劲瘦的腰身，然后猛地解开了他的衣带。 “这样？” 指尖触碰到紧实的肌rou，挑逗地游走。 “还是这样？” 琴奕用力挣扎了几下，又想用内力震开云流雪，心急之下，一缕血丝从嘴角滑落。 云流雪微怔，扭过琴奕的脸，轻轻吻了吻他苍白的唇，那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姑娘……” 琴奕无措地承受了云流雪的吻，声音慌乱，难免显露几分弱势来。 “你不能……不能这样……” 云流雪垂眼凝视着琴弈虚弱的模样，淡声开口：“那日比武台上，盟主雄姿英发，睥睨武林群豪，如今难得让我压在了身下，我怎么舍得放过你。” 那冷清的凤眼蒙上了一层水波，终于卸下了游刃有余的气度，暗暗瞪视了云流雪一眼：“你这是……趁人之危。” 云流雪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感受到微凉的手逐渐向下探去，琴弈无奈地闭上眼：“你放过我吧……”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避之不及，云流雪越是想一探究竟。 但随着那手指的探入，该有的东西却并没有碰到，云流雪面色微微变化，一把扯开了琴弈的衣物。 ——那肌理分明的身体上竟然裹着一层层的布条，将那胸部遮掩束缚得严严实实。 “竟然……是个女人……” 身下的人儿红透了耳根，羞恼地呵斥：“看够了吗？” 云流雪手忙脚乱地从琴弈身上爬起，突然心虚万分：“你……我……我……” 她悄悄挪眼，偷看着琴弈将衣衫拢起，神情依旧是那样一本正经，是独属于武林盟主的凛然正气。 云流雪这才惊觉，女人怎么了？女人和女人……就不行么？怎么被她一吓，就灰溜溜地退却了？ 对着琴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漂亮脸蛋，云流雪心中的想法是一回事，但她始终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一鼓作气地将人压在身下欺负了。 我不是怕了她…… 云流雪暗道，只是她太漂亮了……现在的气氛刚刚好，我不该再去冒犯她。 殊不知，她自己的脸也染上了一层薄红，似羞似怯，让倚靠在墙壁上的琴弈眸色微深，凝视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