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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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杨建叫了半天,安欣才意识到有人在叫他。 “你怎么啦,伞也不好好打,我送你回家去换身衣服出来,估计郭局等下还要开会,联系上你男人了吗?这一大夜的也不知道哪里鬼混去了。” 杨建嘴上嘚啵嘚,但是很大气地下车给安欣打了伞,把他推进了车里, “湿成这样明天你得把洗车费给我报了。你和李队住公共宿舍是吧,这回去走高架说不定还堵车呢,干脆从旧厂街绕一下。” 安欣其实没怎么听清杨建在说什么,他只本能地感觉到心虚。高启强在他家,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和李响鬼混。高启强那样的人,比甲基苯丙胺还要毒,沾上了就没了。湿透的衣服粘在他身上,便如同被诡异的泥泞所吞噬,无尽的寒冷和肮脏就要把他给淹没。 杨建见安欣一直没吭声,才意识他情绪好像有点问题,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车停在路边了。他叫了好几声,安欣才回过神。 “你什么情况啊,安欣。怎么打个电话丢了魂?” “我们这是去哪儿?” 安欣看窗外,音像店的灯忽闪忽闪的,原来tm是旧厂街。淅淅沥沥的秋雨砸着,地面都积了一层水,影影绰绰地倒映着这里破败的旧骑楼,几缕灯火,也被雨水打湿。 他和高启强曾经坐在这街沿,互相点烟,说少年时代的莽荒,也说法律和人情的纠结。但终究一句话也说不清,一份情也道不明。 李响曾经问过他,高启强那天晚上就差一车头创死你了,你怎么还跟个傻子一样信他那些鬼话? 因为却也没有杀死。 高启强第一次抱他,就是为了把他从车里拽出来,尽管那时安欣已经无法动弹,但他还有几分意识,他知道高启强没想杀他的。那天他的血也沾湿了高启强的面颊,混合着他身上的鱼腥味,再也没办法去掉了。 安欣也没想只是因为他的一点点偏心,高启强便自顾自地走上了歧途,彻底变成了京海的地下梦魇。 “我现在不能回家,去你家吧,我洗个澡你借身衣服给我。”安欣虽然心态有点崩溃,但他清醒地知道不能让杨建知道高启强和他们夫妻的关系,只要咬定李响是宿醉了,一切才能有转机。 “你是不是知道李响在哪?在你家是吧?” 杨建也是老警察了,怎么能不懂事儿。他从车抽屉里拿了烟,点上了,递给安欣一支,安欣戒烟多年,却也没能坚持,还是让尼古丁进入了已经过载的大脑。 “他在家酗酒,我们回去要打架,我不想回去。” “你说你是何必呢?给孟书记当女婿你不干,非要和派出所片儿警结婚,好容易都进了市局,天天喝酒打架。” “说完了吗?奚落我有什么意思呢?” “你是不是忘了,我当时追过你的。你要是当时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这委屈。” 杨建和安欣是一届的,那时候的临江警官学校,有几个人没在乎过安欣啊,他杨建就是最敢去追但是被拒绝地最狠的。 “但你不是他,这就足够了。” 你也不是高启强。 安欣腹诽自己真正的暧昧对象,都对他没多好,丈夫酗酒家暴,姘头还把自己丈夫给睡了,他找谁说理去?就这样他还想保护那两个人。 “行,也不知道你倔什么,这婚都这样了还不离呢?” 杨建其实早看开了,安欣这人就是牛脾气一根筋,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和他不是一路人。所以有些遗憾,但杨建不会对人夫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可谁叫咱当舔狗的时候曾说过会永远对他好呢? 杨建便也调转车头,往自己家方向开。 李响从睡梦里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直起身,卧室里空空的,漆黑。他看了下手机,安欣郭局张彪杨建给他打了几百个电话,短信发了不知多少。他和高启强鬼混的时候,错过了临时抓捕计划。 计划还失败了。md怎么又被高启强给算计了。 高启强一定是看到他的手机了,所以才说要弄什么新玩法,他精虫上脑也便答应了,不仅自己离开了现场,还主动把人带上自己的婚床上,给人舔给人cao,甚至还失禁了。他掀开被子,竟然已经换上被褥床单了。 李响眼前一黑,起身出门,才看到高启强裸着身子戴着围裙,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cao作。 “你醒啦,我做了酒酿荷包蛋,正好吃。” 高启强是会做饭的,他也喜欢cao作。之前每次和他弟弟搞完都会给做顿好吃的,想李响清醒之后保不准要气上一气,索性也就当成弟弟,吃人嘴短,安抚一下小狗。 “你把我cao了,还把我卖了,高启强。” 李响走过去,想着不把这人打一顿真的没办法疏解他心里那沉着的一口气,但是看到雪白的围裙里高启强挺阔的臀部肌腱和略丰润的背上rou,他又有些想入非非。 “不穿衣服几个意思啊?” “还不是李队长厉害,在屋子里我一身都被你淋透了。” 高启强把酒酿蛋端上餐桌,李响才听到洗衣机开足马力的声音。 “你自己不吃啊?” 李响其实能理解,高启强和他和安欣不清不楚的难道是为了什么真爱吗?还不是因为他们是条子,有利可图。 溏心蛋的内馅流到李响嘴里,他咬了咬舌头,是真的特别香甜可口。但真的就这么被利用了,谁能好受呢?难道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荷包蛋就能抵消吗? “我不喜欢甜的,专门做给你吃的。” “你锅里四个蛋,我两个你不吃,还有两个给谁?” 李响说完就明白了,高启强是做给安欣的, “你不是说和他连手没牵过吗?” “我和你牵过手吗,李队?” 怎么能信他呢? 可李响就是信了,还很享受他给的爱。 “真行啊,把我们俩玩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心里很骄傲?” “蛋也是你吃的,爽也是你在爽,我骗你什么了?” 假的无非是语言,但情爱都是真的。 欢愉和嫉妒,痛苦和煎熬,哪一分是假的呢?连高启强留在李响肠道里的阳精都是真的,他们交颈而卧的时候彼此唇齿咬破皮肤留下的血也是真的……就像喝酒的时候肝脏代谢毒素,神经分泌物质,难道是假的吗? 李响这才意识到,他靠高启强摆脱了酒精成瘾,但却又用身体对新的东西成瘾。仿佛他的生命和灵魂已经变成了一个干涸的空洞,什么东西填入这个洞,他就变成什么样的人。 现在填满他的,是嫖客和妓女那可笑的风尘。 钥匙扭动门锁,李响还是看向那扇门。 他最爱的伴侣从那里走进屋,穿了一身他从没有见过的衣服,身上还残留着陌生的留兰香沐浴液的味道。 三个人也不算是面面相觑,就是气氛有些迟滞。 “回来啦,趁热吃点宵夜。” 最洒脱的还是高启强,他热了炖蛋,又给安欣递了毛巾,仿佛他才是这个家里主事的人。 安欣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接过了毛巾,想起刚才郭局说要严肃处理李响喝酒误事,脑子里一片污糟。看着李响裸着身子喝着汤,还很自在,就觉得嘴上千斤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没立场批评李响和高启强不清不楚的,是他先出轨的,可是真的不说吗?就这样扭曲的活? 李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们同时背叛唯一的真爱,也都让正义蒙尘,以至于对面而坐,裸裎相见,却只能一言不发。 两夫妻吃着彼此共同的情人做的荷包蛋,甜腻的红糖水和酒酿沉淀在碗里,就像是一碗闪烁着琥珀光的血水,沿着他们的喉管就涌进他们本已经寒凉的体腔,无意中带来了很多燥热和情潮。 酒可以醉人,也可以暖心。 就像是血流淌时候支撑着生命,干涸的时候抚慰伤疤。 它喷洒在河里,就成了上帝带来的第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