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19.又是一巴掌)
夏(19.又是一巴掌)
19. “meimei!爸爸!果果!奶奶!爷爷!” 抱着怀里嘀嘀咕咕的小rou团再次靠近二楼客厅的时候,妈咪低低的声音已经混合着温暖的空气传进连月的耳朵,“阳阳你把裤脚卷起来,妈咪这里有红花油,给你擦一擦——” “不用的妈咪,”男人含笑的声音传来,温和又宁静,“医生今早给我换了药的。” 女人抿了抿嘴,脚步微微的顿了顿。 “不行的,要。”妈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难得的语气坚定,“我这个是好药——专治跌打损伤。是个老军医给我的。阳阳你把裤脚卷起来——” “真的不用妈咪。” 她到底还是抱着睡醒的调皮蛋走进客厅,一眼看见了小厅里的三个男人。首先看见的是喻恒——男人牛高马大,穿着军靴,支着长腿靠在沙发上,黑着脸,面无表情。看见她进来,他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视线在她微红的脸和怀里玩手指的小rou团身上掠过,又砸吧砸吧嘴,他挪开了眼。 刚刚那个唇舌交缠又和她一起躲在门后的人,现在已经坐在沙发上。棕色的绒衫依旧——看见了她,他也含笑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妈咪此刻正蹲在他的腿边,手里拿着棉签和一瓶黑红黑红的药水,头上的几缕红发搭配着高腰的白衣黑线外套,是那么的显眼。 她没有说话。 季念似乎一直坐在这里,神色平静。他也微微侧头看向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连月抱着孩子,贴着他手臂边坐了。 视线在她微红的脸上掠过,男人轻轻抬手揽住了她的背,又摸了摸。 “爸爸!” 小家伙也认出了父亲,笑着向他扑过去。男人伸手接过了他。小家伙却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又踢着腿要下去——男人俯身把他放在了地板上。 “奶奶,叔叔——”小家伙扶着茶几,又看了看对面的喻恒,大张嘴傻笑了起来。 “嗯。”对面的黑脸叔叔嗯了一声。 “诶,然然乖,你喊伯父了没有?” 年轻的奶奶也随口答应了一声,这次却没有回头抱乖孙。她蹲在儿子身边,把手里的药瓶搁远了些,又去撩儿子的裤脚,“阳阳你把裤脚卷起来,妈咪给你擦一擦——” “伯父——”是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 “妈咪真的不用。” 看了站在小几旁边对着茶壶喊伯父的小家伙一眼,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又伸手挡住了女人的胳膊,声音温和,“我这个就是小伤,医院已经处理了。” “那你就让我看看伤口,”妈咪抬起头,一脸恳切,“阳阳你受伤了,妈咪心里也疼。你从小就过继给你伯父——” “唉——” 客厅里似乎有人叹气。连月看了一眼对面的喻恒。喻恒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了她一眼——连月对他笑了笑,他挪开了眼。 “妈,” 喻阳的声音又在客厅响起,温和里似乎又有些无奈,“我就算过继给伯父,也始终是您的儿子。我这个真的是小伤——” “阳阳——”女人哽咽。 男人顿了顿,似乎也很无法,俯下身伸手就去卷裤脚。母亲的手却已经更快,她挡开了他的手,蹲在他旁边,自己一点点慢慢的卷起了他的裤脚。 “嘶——呀!” 一条狰狞的伤口慢慢露了出来,暴露在了灯光下。伤口就在小腿上蜿蜒。算已经是结了痂,伤口周围还有些红,上面似乎还有几个针眼——是真的缝了针。 妈咪吸了一口气,捂住了嘴,红了眼眶。 连月也微微吸了一口气,皱了眉头。 刚刚一直看他走路都没事的,原来伤口那么重—— 男人却一直垂着眸,灯光落在他脸上,神色平静。 “你这个伯父!” 儿女都是妈咪身下掉下来的rou,妈咪哪里看得了这个?女人吸了几口气,哽咽了几声,又要哭了起来,“轻松的工作不知道安排给你,就知道天天给你安排些苦的累的危险的!那年在云省——”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妈?”裤脚放了下来,盖住了那狰狞的伤口,男人声音温和,“人民有难,我都不去,谁还会去?我们工作,不是为了自己享福,是为国家和人民——” “阳阳反正你就信他那一套的!”母亲捂着眼睛哽咽。 “妈咪——”男人含笑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背,又伸手去扶她。 “妈咪痛痛!呼呼!” 小家伙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刚刚小家伙就已经趴在男人腿上看热闹,男人一直没有理会他——此刻小家伙看见了伤口,抬头看了看眉目温和的男人,又回头看着自己神色紧张的母亲,一脸认真,“妈咪呼呼!” “然然你在家调皮了没有?” 却是有一巴掌轻轻的落在了他rou嘟嘟的屁股上。男人扶起母亲,又顺手轻轻打了打他的屁股。又捏了捏他rou乎乎的屁股墩儿,男人垂眸看着小家伙傻乎乎的脸,声音含笑,“你现在可是哥哥了,哥哥要保护meimei——不能欺负meimei,知不知道?” “妈咪!” 小家伙哪里听得懂这些?看了看男人,又回头看了看向他伸出手的妈咪,转过身举着手扑到了妈咪的怀里。 连月把他抱了起来,又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也在含笑看着她。 她挪开了眼。 “妈咪呼呼!痛!” 小家伙抱着妈咪还指着男人的腿,一脸坚持。 “奶奶给伯父呼呼。”小家伙就在怀里,连月低声哄着孩子,声音温柔,“妈咪给然然呼。” 有人坐在沙发上,垂眸含笑不语。 “来给我抱下。” 旁边的季念却又笑了起来。伸手接过了儿子,男人看着儿子傻笑的脸,却又是轻轻的一巴掌,落在了他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