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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除了上路时会准时出现,平日里基本见不到人影。她一走,连越书就会望着车顶发呆。药童都能摸出规律来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一个名为白水村的小村子里。他们来村中买些食物淡水,见村中许多户人家门关紧闭,走在外头的则是神色警惕,似乎在防备着什么。连越书定晴去看他们气色,发觉所有人都有个通病。面色苍白,眼下泛青。普通的村落再如何清贫,那也是热热闹闹的有人气儿,这里的就不同了,走在路上的人不少,却带着一股子僻静的感觉。黎莘坐在车顶上,拧眉抽了抽鼻子。血腥味。淡淡的若有似无,被土腥味一冲就压根嗅不出来了,不是她这般五感敏锐,又时常见血的,是决计嗅不出来的。她从车顶跃了下来,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影。村里的人怕生的很,药童去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都不开,眼看着天色渐晚,他懊恼的一叹气,预备告诉连越书恐怕是要宿在外头了。而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时,身后的木门却吱呀一声响。药童下意识的回过头,定晴一看,险些没吓的晕厥。原来那破旧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惨白的不见血色的面庞,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头上稀疏的长着几缕枯黄发丝。他扒着门缝,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犹豫片刻,轻轻唤了药童一声:“欸……欸……你们要换吃的么?”他嗓音嘶哑,像极了两块粗砾的砂石正摩擦着,听的药童心里阵阵发慌。他咽咽口水,对他颌首。这人又往四周看了看,将门开大些,对着他们连连招手:“快进来,进来,别被鬼抓去了。”傻白甜神医小公子X腹黑高冷女侠【三十八】(500珠珠加更?第六更)“鬼,鬼?!”药童悚然一惊,将头转成了拨浪鼓,边颤着唇一边发抖道:“哪儿呢?哪儿有鬼??”这人就对药童道:“你们先进来……躲一躲……明天,明天再走。”他说话极为吃力,但好歹能将意思说清楚了,药童见他的模样疹人的紧,一时有些不敢信。连越书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不见药童回来,就掀了车帘走下去。他在车上听的清楚,当下就直接回道:“我们便借宿一晚,烦劳您了。”那人忙说不会,开门催促他们。药童和车夫还是有些害怕,罗盈袖蹙了眉,虽心中不愿,到底还是跟着走了下去。总归她有武艺防身,若这人真要行坏,也能对付一一。马车进不了他家院门,车夫就将马栓在路边,另备了些干草给它放了,不至于让它饿肚子。村民唤做陈二,今年竟只有十六岁。初闻他年龄时,连越书眉心一跳,药童则是大吃了一惊。他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再加上光秃秃的脑袋飘着几根黄毛,他还当是个枯瘦的老叟呢。陈二家并不大,只能分出一个房间,四个人商量着凑合挤一挤,捱过去也就是了。连越书盯着那房间发了一会儿呆,药童心知他是想到黎莘了,就凑到他耳边道:“红衣姑娘未必会来。”连越书垂了眸,抿唇不语。陈二家里的食物就只有红薯和苞谷,药童见他可怜,结钱时多给了一些,让他千恩万谢的。晚上他抓了家里仅有的一把陈米,熬了一锅稀薄的,清汤寡水的红薯粥,勉强算是晚餐了。罗盈袖喝了两口就道吃不下了,那头的陈二忙将她的碗扒拉过去,稀里哗啦的喝完了。喝完以后,连碗底都舔的干干净净。罗盈袖见状,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就说一声身子不适,转身将自己关回了房间。连越书却是留了下来,一边观察他面色,一边问他些关于村子的问题。从陈二口中得知,白水村原先也不是这副模样的,自打两年前村里来了户外来的人家,一切都开始变了。那人家一共有三人,两男一女,还有个小娃娃,看起来是一家三口。这男子生的俊俏非常,女子也格外漂亮,陈二不会形容,就拿连越书几人做对比,说他们像仙人一样好看,可那户人家像是话本里说的妖怪,能勾人魂魄。他们这些村民,平常除了耕种,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听村中的刘秀才讲这些志怪奇事,陈二那时年纪小,常常去听,自然而然的记住了。听到这里,连越书沉吟片刻道:“那后来那户人家呢?”陈二闻言面色一滞,将头埋了下去不肯再说了。连越书也不勉强,玩笑着说要给他看看手相,他把那双嶙峋的手伸出来时,连越书就似不经意的搭上了他的脉。这一搭脉,他就发觉不对了。这不该是个孩子的脉象。血气滞郁,湿热下注,还有格外严重的精元不足。望着面容沧桑,却神色单纯的陈二连越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十六岁的孩子,怎么会因纵欲掏空了身子,沦落至这样的下场?傻白甜神医小公子X腹黑高冷女侠【三十九】(500珠珠加更?第一补更)用过饭,连越书一个人在外头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脑中想了许多事。罗盈袖到底是个姑娘家,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药童还是觉着不大合适,就寻陈二要了几块破布,勉强将房间分开了。他们三个男人,在干草上凑合一晚就是了。总归自家公子也不娇贵。陈二家里的柴禾不多,舍不得拿来烧水,几人就凑合着用井水洗了把脸,又漱了口。罗盈袖随身带着梳洗用的器具,她回房间时只见着了连越书一人,咬了咬唇,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坐了下来,解开发髻,拿木梳一点点的梳头发。她发质细软,算不得浓密,却极细腻,这般臻首低垂,眉眼沉静的模样格外美好。可惜连越书压根没瞧她。他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头顶,那茅草顶粗糙非常,也不知他是看见了什么物件,这样入神。罗盈袖又做了无用功,当下就把发丝一挽,气哼哼的往破布帘的另一头去了。药童推门进来时,连越书恰好起了身,他一句“公子”还含在舌尖,连越书的背影已消失在了视野里。陈二早就去睡了,临睡前还神神叨叨的嘱咐他们务必将门锁好,他自己关门后,还往木门上落了好几把锁,古怪非常。连越书藉着月色出来,在这小院里走了两圈,时不时的蹲下身子,抽动鼻翼,仿佛在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