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丝海棠[承]
广陵王×刘辩(GB含车) 全文2.9k 行文逻辑没有,叙事顺序混乱,一些不太正常的精神状态有 【两个疯子在乱世里逆水行舟,他们努力地靠近彼此,最后一个搁了浅,一个触了礁。】 阳光透过敞开的帘幕落到浅棕色的发上,刘辩伸手挑起一缕,看发丝细密的鳞片折射出温暖柔软的光。 而他苍白阴翳的眉眼隐没在逆光的阴影里,看上去悲悯又孤寂。 他试图凑上来吻一吻绕在指尖的头发,最后却只吻上了落在发间的那束阳光,随即像被灼伤一般将身子缩回来,又开始恹恹地盯着熟睡的爱人看。 刘辩的五官并不锋利,长而平直的眉压着一双猫似的上挑的眼,哪怕最讨厌他的人也无法否定他的美丽,精致又脆弱,璨金的眸子间或闪过几分愤世嫉俗的疯,里面燃着要将一切烧得破落的火。 就好像,他生来就该与世人格格不入。 不只是世人,他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看世上形形色色的人,都像是刚回到皇宫时因不满他贪玩而被母后摔死的狗。 毛发、皮肤、筋脉、血rou、内脏…… 以及那副悠悠荡荡支撑着整个身躯的惨白骨架。 他很难相信所谓生命竟然就是这样简单的构造,所以他不觉得世人活着,也不觉得自己活着,碎骨头烂rou堆砌成的傀儡罢了,除了…… “刘辩,我回来陪你啊。” 她是特别的,有着不同于整个俗世的活泼生机,她骄傲恣意,又有着足以与自己的野心相匹配的智慧,她沉着冷静,是乱世中难得明真理、知荣辱的君子。像这样的人注定是要成就大事业的,比如……当个皇帝之类的。 刘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薄薄的嘴唇勾起唇角,眼睛也惬意地眯着,像一片轻质而繁美的春光。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重新闭上眼睛。 没有睡意地躺在床上,时间仿佛被拉得漫长,意识是漂浮的,像是回到母体中被羊水包裹着,一根脐带连接着生物繁衍的本能,让生命最初就是被牵扯、被束缚的。 他并不喜欢阳光,连带着也不喜欢白天。 幼时曾在冷宫住过一段不短的年月,那段经历让他习惯于将自己藏在阴暗的地方—— 藏着毒蛇的枯井、结满蛛网的库房、甚至没有窗户的暗室都被势利的宫人当做惩戒他的地方,他们通过欺侮他向皇帝和太后表忠心。 那时他便发觉光明不偏爱他,他合该是生在夜里的孩子。 再后来她回来了,她成为了他的绣衣校尉,白日里她为他出生入死,黑夜下她为他奉献真诚。 于是他更加厌恶白天,太阳出来了,她就要走了。 “广陵王,长久地注视我吧,从过去到未来,不要离开。” 他乐于将溃烂的伤口摆在她眼前,或真或假的示弱,将真心埋在假意里,骗得她为他喜,为他哀,为他落泪,为他流血,然后再换得她一个带着灼热阳光的拥抱。 她的拥抱guntang,像座囚牢,不容置喙地圈禁着他,将他牢牢困锁在绝望的人间。 他想说“广陵王,别拉我了,让我坠下去吧。”开口却成了“广陵王,你爱爱我,疼疼我吧。” 她的爱是这荒唐人世的解药。 在她的爱里,他能将自己活成一朵死而复生的花。 第一次将自己交付到她手里是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雨夜,她将他从桌子下面挖出来,抚摸着他的身体,指尖的温度从皮肤传到心里,让他的心热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被点燃了,像荒原的枯草遇到火把,也像崇德殿燃了一夜的殆尽的烛,余下一点点残蜡无能为力地捧着即将消失的灯芯。 是残照,是劫灰,是一滴将落未落的泪。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挣扎,但她目光坚定,抱着他的手臂也是。 在她的目光下,他所有的叛逆任性,所有的坚强伪装通通化成了包裹点心的糯米纸,一碰就碎,一舔就化,偏偏里面包藏着香软的果实。 他将自己榨成了汁,每一滴都送给他的广陵王,如果她愿意再多看看他,他还可以把榨完甜美汁水后剩余的残渣也交给她,挫了骨也好,扬了灰也罢,他都是甘愿的。 少年时隐秘而晦涩的情愫混合着原始的几乎无法按耐的本能冲动,让他瞬间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把她藏起来,把她关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他可以将一切都抛弃,什么权利,什么地位,通通不要了,他们会去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可是不行,覆巢之下无完卵,乱世之中他们又该去哪找一个安身之所呢? 黑暗与苦痛翻涌着鼓动他的心脏,他伸长胳膊向她,被她拉扯着拥入怀里。 “别怕,我在你身边。” 她安抚他的张惶,轻缓的语速,像是在念一首美妙的情诗。灵魂轻得像一片云,在广袤天地间游荡、漂泊,终于化成了柔软的雨。 “广陵王,我疼……” 鬼使神差的,他将眼角的泪蹭到她的侧脸上,他想让她知道他的感受,然后再用之前那样温柔的声音哄他。 “抱着我就不疼了。” 她抬头,吻上他总喋喋不休的唇,分开时薄唇湿润,欲断不断的银丝牵连着被他伸出舌尖舔到嘴里。 冷硬的玉质物什被钉如潮热的xue里,她毫无征兆地俯身含住他浅茶色的乳晕,像是在挑拨,又像一个亲吻。 浓烈、炽热、色情而辗转。 唾液濡湿,他悄悄垂眼去看,只见那处被含吻得发红,而始作俑者眉眼冷淡,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这样的事里。 他不服气,翻身就要学她的样子将她压在身下,臀尖却被不收力气地扇了一巴掌,刚被拓开的yinrou搅成一团,压着假阳死抵在鼓胀的腺体上,又痛又痒,使他脱力趴回了踏上,再不敢乱动了。 “你不疼我了。” 她不吃这一套,浅浅抽出假阳又狠狠地贯回谷道里,过深的强制索取使他身体止不住地痉挛颤抖,敏感的腺体被无情挤压,她却在这时握住了他双腿间的东西撸动,修剪得很短的指甲剐蹭着敏感的铃口。 “我这不是……正在疼你吗?” 他说不出话,头脑里只有一片明亮的白,顷刻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她的怀抱才是真实。 覆着薄薄肌rou的手臂环着他的背,仿佛世界坍塌之后,虚空中唯一安全的避难所。 他迟钝而笨拙地伸出手回抱住她,指尖还带着高潮余韵后难以自控的抖。 过了不知多久,神智终于再次填满身体。她睡在他身侧,在外行事凌厉的广陵王此刻卸下了所有铠甲,仿佛一直刺猬将最柔软的腹部坦露在自己面前。 他感到兴奋。 这些年来他很少对什么事情产生如此激越的情绪,上一次有类似的感觉,是在烧掉云台宫时。 那天火光耀眼,美得不可思议。 冲天的烈焰在深蓝天际中撒下无数火星,像浩渺如海的星空,又像转瞬即逝的烟火。 他曾在那片火里构想过和她的未来,比如回到隐鸢阁,他们一起回去采香兰、打槐花,或者他们会去什么深山老林里盖一座有花圃的屋子…… 关于那场火的回忆戛然而止,灼热的气浪燎着他赤红的袍袖,盛毒酒的金杯砰然落地,他站在火光深处,像殉道者般崇高,也像痴人赴死。 “广陵王,你叫叫我的名字,你叫我,我就不怕了。” 隐忍的声音苦涩而沙哑,某种东西刺破喉咙从眼耳口鼻溢出,几乎将站在火海之外的她淹没。 “叫我的名,说你爱我。”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清她的泪,目光近乎痴缠,虔诚如僧侣仰望佛陀,乞求用一生苦行,换得某人生生世世的喜乐安康。 “刘辩……你算计我。” 他忽然释怀地笑,看着火光染红了他的爱人,将她身上挂的王室玺绶反射得熠熠发光。 是啊,算计你,我送你乱世争权的理由,我来做将你捧上至高位的那阵东风。 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很多嘈杂的声音。他的生命承载了许多死亡,父皇母后、宫女太监、布衣黔首……还有因他而被摔死的狗。他们大多是死得不甘愿的,死前挣扎叫嚷,不体面极了。 他骄傲地想着,他可比那些人强多了,至少在刘辩生命的最终,听到的是他的爱人在唤他的名。 至于之后,那就是由另一个人来延续这个戛然烂尾的故事了。 *关于糯米纸那一句,有说是汉代发明的,也有说是明朝发明的,此处采用的是发明自汉代的说法,参考为中国国家地理网2017年第12期《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