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翻译x小老板】休止符|下药 强制 中出 雌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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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前提醒: 莫翻译≠莫弈;“你”= 小老板; 本篇为结局 【共同进退】后续; !!内含下药、强制爱、孕发言、中出、雌堕?等可能令读者感到不适的内容,请根据个人情况选择是否继续阅读!! !!本文一切内容均为虚构,请勿对本文中的任何行为进行模仿!! (一) 华灯初上,月出柳梢,交相辉映。街角“李记酒店”霓虹,流入墟州冰凉的夜。 你在酒店里的书房踱步,手里捏着几张稍显泛黄的稿纸。沉默着,只听见挂壁的时钟指针一下一下机械地运转,直到快要抵达约定的刻度。 “小老板,他们的人快到了。”有人敲了敲书房的木门,随后推开了它。 你的目光还落在纸上歪歪扭扭、略显稚嫩的笔迹上,一时间,房间里没人出声。 “......您是还在担心这次的合作吗?虽然......我们内部,确实一直有质疑投资商高层与广结社纠缠不清的声音,但这毕竟是传闻。况且,根据调查,他们的业务都还在合法合规的范围内,或许对方只是希望赞助我们的计划,用金钱来博得一个好名声......” 见你不说话,这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年轻人走上前,想要宽慰你几句。 他是酒店的伙计,更是蜉蝣会安排在你身边的助手。接手李记酒店以来,你便留在了墟州,继续为蜉蝣会工作,逐渐成为组织信任的区域负责人,但大家依旧还是习惯叫你为小老板。 你见识了这里太多的压迫与不公,抱着想要让墟州百姓过得更好的信念,你致力于推进慈善事业的落实——他口中的“计划”便是其中一环。更准确地说,它是关于贫困儿童教育资助的慈善计划。 近年来墟州经济不景气,蜉蝣会是民间组织,财力本就不算雄厚,以往你争取到的资金只能勉强维持慈善事业的运作,这段日子更是捉襟见肘——再得不到可靠的资金,就必须缩小、乃至终止资助了。 可与此同时,曾经猖獗一时的广结社却开始兴办实业,拉动了墟州的经济与就业。他们同样大肆投资慈善事业,再加上墟州报纸杂志的包装宣传,许多市民对其改观,甚至有人表示支持广结社超脱于一般的“商业组织”,插足其他产业。 洗白是黑势力走向秩序化发展的第一步,广结社逐渐改变了在民众眼中的形象。因此,蜉蝣会作为原先乱世里墟州人自发成立的小组织,受到的支持与吸引到的资金更是越来越少,如今,为了继续救助的慈善事业,竟不得不考虑与疑似敌对的广结社势力进行合作。 “传闻?”你叹了口气,“......只听报社粉饰的百姓这么想想也就算了。你我至少都应该知道,广结社如今打造的好名声之后,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污垢。与和他们的人做交易,好似与虎谋皮,不得不小心谨慎。从无故接到疑似他们抛出的橄榄枝开始,我就坚持负责监督这次投资合作,可依旧找不出任何破绽,甚至连背后的“高层”是谁,都查不清楚——这样的情况,反而更应该警惕。” 想到那些曲折的调查经历,你不露痕迹地皱皱眉。 “小老板,这......那我们的这次谈判.......是需要想办法合理地回绝他们吗?”年轻人不由得面露难色。 你垂下眼,看着手里的信纸。 “......jiejie,我已经收到墟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今年的收成不太好,我的父亲想让我留在家里帮忙,我也很舍不得大家......等我一有空,就会回学校的!” “我的父母不识字,他们说谢谢您,但不知道要写什么,所以让我随信寄过去一些自家的特产......” ...... 这些是从前得到过资助的孩子写给你的信。看起来,他们有的已经毕业,写来感谢的回信;可更多的孩子却还在挣扎,稚嫩的字里行间里依旧透露着迷茫与困苦。 不得不承认,你瞧不起广结社利用沾着人血的脏钱谋求虚名的行为,但这一笔雪中送炭的资金确实能给孩子们带来新的希望——如果真的能查到其作恶的证据,自然可以义正言辞地揭露他们虚伪的嘴脸,但正是因为无法抓到把柄,才迟迟不能决定是否要回绝赞助。 “不,还是再看看吧。至少谈判地点选在‘李记酒店’,就算出现了意外,也能有周旋的余地。”你摇摇头,安抚性地笑了笑,“我们走吧。” 将信按着压痕折好,你把它垫在桌面的镇纸下,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次的谈判重要,同时也有一定的风险。酒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与此事无关的服务生也都被找借口休了假。你身边的同僚并不多,对方的来信也承诺只会带上几个随从。话虽如此,大家都紧绷着神经,以免对面出尔反尔。 你再一次确认了谈判的准备都筹备完毕,只等素未谋面的“投资商”进入李记酒店,抵达会客厅。 (二) 门厅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来了。你压下心头的不安,不露声色地转过身,向着喧哗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当你看清了缓缓走进来的客人,却一时间却忘了礼数,僵在了原地。 来人并非想象中那些一身横rou、目中无人的暴发户,看起来也远不如曾经打过交道的帮派人士那般笑里藏刀、心怀叵测。他身材清瘦,穿着一身墨色长衫,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门厅,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与周围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手下相比,称得上是温文儒雅了。因此,与其猜测他是一名沽名钓誉的投机者,更像是一位淡泊名利的文人墨客。 ——这确实是也是你两年前对他的第一印象:一位心地善良的大学教授、同时在贸易公司兼职翻译。 怎么是他......?! 镜片后与从前别无二致的金色,和记忆里一样闪烁。周围熟悉的装潢扭曲起来,恍惚间,你好像回到当初和他对峙的时刻。那时候的他,身为广结社的棋子,却在最后关头答应了你的合作计划,助你解决了李记酒店的危机。从那时的结果上看,他的谈判大概是成功了的。可是,都还来不及等你说声告别,他走入人群之中,便像失踪一般彻底和你断了联系、渺无音讯。 你曾经试图偷偷探查过他的行踪,但广结社的人盯得紧,你不能暴露自己,也不想连累到他,最终还是没收获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时间一久,便也当他是主动隐姓埋名,在乱世里另寻个安稳去处了。 你猜测两人的缘分到头,从此各奔东西,可却没想到会在此刻重逢。 时过境迁,你已不再是当时那个初到墟州、处处受制的小老板,但你却发现自己和当时一样,依旧看不透眼前人,甚至不确定你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又重新回到李记酒店? 这两年来,你过得还好吗、还留在墟州生活吗? 分别时你的愿望、从前想要的“自由”,你找到了吗? 你想问的太多,久别重逢的惊喜、讶异与惶恐堵住你的喉咙,在这些问题之前,还有一个最紧迫、最冰冷的石头压在心头—— 你出现在这里,是否依旧代表你仍在为广结社效力、妄图插手这次交易呢? “怎么了?”和记忆中一样温和的声音。见你愣神,他有些无奈地唤了几声你的名字。“小老板这是......又忘记我了?”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当然没有,只是,好久不见了......莫翻译。” 他也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你重新坐回谈判桌前。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莫翻译和你的往事,但见你的状态不对,站在身后的蜉蝣会成员都有些紧张,有些人甚至已经悄悄将手摸进暗袋,做好了随时接敌的准备。可莫翻译却显得若无其事,对于你的安排言听计从,像是毫无防备一般地回应着蜉蝣会明里暗里的质疑与诘难。 一个个完美的答案并没有让你放心,你更加不安,试图抓住可能被忽略的一丝一毫的纰漏。 谈话的间隙,你扫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的神色。漫长的交涉后,他们虽然依旧紧绷着神经,但举止却比原先放松了不少。你皱了皱眉,意识到:除了和莫翻译有过交锋的自己,在场的所有人好像都已经被说服,相信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留洋进修两年、心地善良、同时零花钱恰好还算多的富商私生子。而作为家族的补偿,他接手了一个曾经有污点但无伤大雅的公司,又听说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正在为慈善事业筹集资金之后,便主动联系了你们。 真的......是这样吗? 对于这番说辞,你虽然持怀疑态度,但考虑到莫翻译和你的童年都在救助院度过,也确实知道他在墟州消失了两年,你只能暂时按下不表,面不改色地和他交涉。双方都没有提到广结社与蜉蝣会,可你知道,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字里行间的用意。莫翻译无意说破,你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谈判的流程和你预想的一样,按部就班地平稳进行。对方似乎只是出于对于故友的情谊而伸出援手。他们提出的条件诱人又公正,此时再表示拒绝,不仅有违谈判的初衷,更显得你像是公报私仇。 你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那么......”莫翻译挥挥手,让下人将封装好的合同放在你面前。可明明是由己方把握的节奏,你却有一种一点一点落入对方陷阱的压迫感。 是错觉吗?还是面对某种危险的本能? 你接过厚厚的纸张,越发谨慎地翻阅着合同,逐字逐句地再次确认上面的条款,迟迟没有动笔。 “小老板是在担心它还有问题吗?”莫翻译适时地流露出一点疑惑,敲了敲白纸黑字的文件,暧昧地勾起你的指尖,带它划过一个一个铅字。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你警惕的神情:“需要我的帮忙?” 你的的手指一缩,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可他脸上和煦日光般温和的笑意,很好地抹去了话语里任何带有危险性的暗示,让你找不到发难的落脚点。 你哽住了,谈判桌上陷入了一阵悠长的沉默。 “......不,没有任何问题。那么, 合作愉快。”这场无声的斗争最终还是由你主动打破。你在众人审视的目光里签下名,盖了章,向对方伸出了手。 莫翻译摘下了手套,纯黑的丝绸与他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合作愉快。”他伸出手,陌生的冰凉触感让你略微一惊。 到底是他的体温更低,还是今天的月色更加刺骨? 这个问题突兀地闯进你的大脑,短暂的空白后,你忍不住为这无厘头的想法而感到发笑,掩饰性地摸了摸指腹下一小块干冷的皮肤,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三) 合作进行的如此顺利,无论是真心也好、伪装也罢,至少表面上双方都各自得到了谋求的利益,表现得心满意足,随后的晚宴里也是一派祥和。 作为这场晚宴的核心人物之一,你本应是全场的焦点,此刻却静静地站在宴会厅的一角,看向远处被几个人围住的莫翻译。他的手下沉默寡言,像木偶般散落在周围,也不来打搅你。而蜉蝣会的其他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准备再多和这位“好心公子”打探点消息。 反正他两年前就知道自己和蜉蝣会......如今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任同僚们去试探这位贵客。 大概你心底也有那么一小部分希望这都是真的:消失的这些日子,莫翻译找到了失散的家人,离开了广结社。他放下从前的执念,和你殊途同归,有了共同爱民救民的目标——或许换一个和平的时代,你和他还有成为朋友的可能性。 你又抿了一小口葡萄酒。你不是嗜酒之人,却也不知不觉地多喝了几杯,不过并非这晚宴的酒味道有多好,你只是想借它稍微麻痹一下矛盾复杂的内心。 当你再一次为自己斟上一杯时,似乎是因为喝得有些过头了,你的手倏地一软,深红的液体摇摇晃晃地一抖,溅出杯口,弄脏了你的礼服。 看着血迹般深红的污渍,你呆了几秒,恍惚地看了一眼挂钟,再眯着眼迅速扫了一眼众人——时间尚早,也没人注意你,足够你偷偷回房换一件备用的裙子,再回来送客。 你没有必须要下人服侍更衣的陋习,反正现在也无人叨扰自己,在酒会上冒冒失失把衣服弄脏这件事,听起来有些丢人,更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于是你独自一人,悄悄绕到偏门,轻车熟路地往卧室赶去,因此完全忽视了宴会厅里只剩下几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可怜人,以及那些尽职尽责的木偶侍从间的诡异氛围。 你从衣柜里找到了新的礼裙,却没有第一时间更换。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些恼人的酒味,你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般靠在床头的木制雕花边,轻轻闭上了眼睛。 比起金碧辉煌、尔虞我诈的晚会,你还是更喜欢在这间略有些年头的卧室独处。谈判顺利带来的的喜悦慢慢地发酵、膨胀,压过了紧绷着的神经。你稍微任性地放纵了自己一次,想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再让自己多放空几分钟。 咔嗒。 卧室门口传来声响,是钥匙插进锁扣,再慢慢扭动而产生的摩擦声。 有人在开卧室的门? 酒精让你的五感变得有些迟钝,你心里一沉:难道是晚宴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吗?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房门被来人轻轻合上。床边有一道古朴的屏风,隔开了小客厅与卧室。纸幕挡住了你的视线,让你看不清究竟是谁。 那个人安静地走了进来,一步一步,却没有开口说话。 “是谁?”一片寂静中,你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尖利,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看你在宴会上喝了这么多,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别怕。”脚步声稍顿了一秒,他开了口,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极其体贴的关心,但熟悉的声线让你很难去相信这番说辞。 “不许动。”你冷冷地开口,背在身后的手迅速地摸向枕头下藏着的小刀。 “莫翻译,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克制住一瞬间的惊慌,厉声威胁着他。“......你应该离开这里。” “好,我不动。”片刻沉默后,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想要安抚你的情绪般,他缓缓说道,“放松一点,我只是想来和你叙叙旧......上一次造访李记酒店,已经是......两年多前了吧。” “......我以为刚才在谈判桌上,你所说的往事已经足够详尽。”你不能放松,但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你的手握住刀柄,也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劳烦莫翻译你......特地私下找我吗?”你刻意加重了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吗......”略带讽刺的话并没有激怒对方,相反,莫翻译的语气里多了一点笑意,“你默许那些聒噪的伙计来打探消息,却又不肯亲自找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在埋怨我的失踪呢。想说的话,想问的问题......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好吗?” 他的话听上去真诚又温和,甚至确实说中了你心底那一点不清不楚的怪怨——曾经见他答应合作的那一小段时刻,你好像真的也在心底悄悄把他划到了自己的人里,而这样的信任还没破土,就突然失去了音讯。你还没来得及调整心情,就被拉进墟州镇的明争暗斗中。 再次见面,他又会是什么立场呢? 你不吭声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莫翻译很有耐心,他也静静地等待着你,一言不发。 “......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这两年,你......”半晌,你终于顶不住诡异的氛围,试图找个话题。 这是你当初冒着风险寻找,但又不得不放弃的未解之谜。没能和他告别就“相忘于江湖”,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嗯......这样的经历,你觉得它好吗?”莫翻译没有正面回答你,相反,他也问了你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你一愣,迟疑地说:“......大概吧,能找到自己的家人,还能够做一些想做的事、帮一些想帮的人......听上去还不错。” “你喜欢的话,那它就是真的。”屏风后的人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就像在下一个简单明了的断论。 “什么意思?你......”不明不白的回应,让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难道在编故事戏弄我们吗?” “当然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捉弄你。至于故事......” 屏风后的人笑了。 “......从前我和你讲过很多很多的童话,但那都不过是属于孩子们的天真幻想。” 提到往事,莫翻译的声线沉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顿了一两秒:“不过,现在......无论是完美的童话,还是华丽的剧本,只要是你喜欢的故事,我都可以实现。毕竟,即使是虚构的想象,只要相信的人够多,它们都会变成事实——至于故事原本的模样,也就不重要了......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吗?” 他无比自然地说着这些奇怪的话,语气轻快而愉悦,但你的心情却随着这样的话越来越发紧。 “开什么玩笑......说这些荒唐的东西,够了......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你到底想干什么?”酒精还在作怪,你强忍着不适,有些难听地下了逐客令。 “......荒唐?”莫翻译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语,他听上去有些不解,“我可没有在开玩笑,这些......你不相信吗? 你皱了皱眉,不知道话题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但直觉告诉你,如果让他继续说下去,会发生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我——”你想打断他的话,却听见他依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像陷入了复杂回忆,明明离得很近,但他的声音悠远又空洞:“......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明白,恶行的枷锁能被伪装成道貌岸然的保护,而它究竟是荆棘还是盔甲,则任凭上位者来定义。以前,我或许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扮演着听话的工具......但现在,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讲故事一般温柔的叙述,却谈论着疏离而残忍的事情,他继续说着。 “因为我握住了舞台的控制器......那么,一个身份、一段往事、一曲颂歌,都可以为我所造——就像在这个夜晚,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好心的富商先生;就像从今往后,你的同僚都会觉得是你的存在完美地促成了合作;就像......经过我的努力,墟州的人们终于开始逐渐意识到,广结社并不像过去一般令人厌恶......” 莫翻译停住了,话语余韵意味深长,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荡。 (四) 他,他在......说什么? 酒精好像在大脑里烧了起来,烟尘熏得你昏昏沉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笼罩住你。 “你的......努力?”声音发着抖,你几乎要失了声,“......你还留在广结社?我以为你当年就借机离开了墟州——” 难道他从来没有理解蜉蝣会与自己的信念,只是在那时动了一瞬的恻隐之心,到头来,还是不顾你的劝阻,追逐于广结社所能给予的金钱和权力吗?你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怎么可能离开。”莫翻译轻叹一声,他无奈地说:“墟州......命运让我在这个起点与你重逢,我当然不可能再次放手......我不会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偏偏要留在广结社呢?你明明可以选择我,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加入蜉蝣会.......广结社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你感觉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你的声音好像把莫翻译吓了一跳,他沉默片刻,随即有些欣愉地笑出了声了。随即,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润。 “......不要难过。在我的心里,哪怕立场对立,你也永远排在首位,绝非那些东西可以比拟的。只是......当时因为李记酒店的事,广结社的人对我起了疑心,那些人会对你......总之,我不想让你受到牵连,并不是不在乎你。” “......”你哽咽住了。自己经历过类似的困境,而他身在广结社内部的监视下,只会比自己承受得更多。你没有理由苛责他。一时间,你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盯着眼前的屏风,想象另一头的人也许就在和自己对视。片刻后,你轻声说道:“.......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就不怕广结社的那些人再次起疑吗?还是说,你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到现在还必须受制于人,为他们洗干净广结社的名声?” 广结社虚伪的做派,愚弄百姓,无法无天,让你难以接受。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恨,冷哼一声,言语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与讥讽。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几秒。 “我想,这个说法不太妥当。”莫翻译思考了一会,然后,他这样说道:“毕竟,曾经想要束缚我、利用我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如今,大概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我了。我只是觉得,属于我的广结社,自然也不应该继承他们留下的坏名声。” 你愣住了。 “......你看,现在的广结社、现在的墟州,都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不是吗?‘为了强大......我可以做出任何事’,这样的信念,我一直不曾动摇。因为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我才能保护我珍视的一切......包括你。“ 明明看不见对方,但你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力量穿透脆弱的屏风,他的视线紧紧地锁住了你。 ”......不要害怕,我的选择一直都是你,无关我们的阵营。在哪里做这些事,对我来说,恐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广结社大概能让我更快地完成目标。再早一点、再快一点,如果当年的我能再多一点力量,就不必让你陷入危险——就像现在,蜉蝣会的资金链其实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对吗?而我能给你的,远不止资助,还会可以有很多很多......“ 莫翻译说的很认真,但你好像已经没有注意力听下去了。 所以......广结社转入暗处的黑色产业,是莫翻译指示的吗? 所以......投资商背后的“高层”,自己才一直查不出来? 所以......他并非冲着自己来谈判,而是作为广结社的掌权者,意图染指蜉蝣会? 巨大的信息流将你的思维彻底打乱,恍惚间,你听见自己愤怒又惊惧的声音。 “广结社的头目是你?你怎么会......”你的理智还没办法消化眼前面对的一切真相,但你的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动了起来。 你握紧匕首,缓慢将它抽出刀鞘。 不敢作为一个有过几面交情的友人面对这一切,如果他的身份如此,这种时候,手里的利刃才是你唯一信任的东西。 然而...... (五) 啪嗒。 你盯着彻底脱力的双手,身体已经没有办法使劲,在混乱的情绪下甚至开始痉挛,以至于都无法支撑自己站起来。 匕首滑出了一小段距离。你半跪在地毯上,挣扎地向它摸去,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听起来,小老板似乎需要一些帮助。” 那个人擅自移动起来,声音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绕过屏风,终于露出了那张从始至终都带着笑意的面庞。 仰视着的他,身上镀上了暖色调的灯光,与狼狈的自己相比,他像是一位落入人间、拯救众生的天使。 温柔的天使轻轻地拨走了锋利的刀刃,将它插进刀鞘,放在了无法触碰的地方,然后向落难的凡人伸出了手。 “地上脏,我抱你上床吧。你需要休息一下。”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的身体,难以抗拒他的触碰。你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他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靠住柔软的枕头。 “能坚持到现在,比我预想的还要略胜一筹。”莫翻译的脸上没有被揭穿身份的惶恐,他探了探你的体温,体贴地说着:“除了身体无力,有些燥热,没有什么其他不适吧?啊......都把衣服弄脏了,不及时换掉,可能会染上风寒的。” 他一边抱怨,一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你平常最爱穿的那一套常服,搭在一旁的椅背上。 “这酒......是你......”就算是再迟钝,你也意识到今天在酒店发生的一切,从异常顺利的谈判,再到自己异常的身体状况,恐怕都是莫翻译早已筹划好的一切,而你对此毫无防备。 莫翻译侧过身,他微微颔首,认可了你的猜测,于是他好心地补充道:“我们喝的这些酒.......都或多或少放了一点药物。所以此时此刻,其他人应该也在门厅里昏睡不醒吧。而且......我也受到了影响。”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轻轻握住你的手腕,温凉的触感有些陌生。 “没有那么冷了,是不是?”握紧的手并没有松开,金色的眼眸望着你复杂的神情。 过于亲密的举动让你感到恐惧。不想回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绷着脸,冷冰冰的,但愤怒、痛苦、悲哀、迷茫,种种情绪交织而成的色彩,在你的眼眸里流动。你意识不到它们,但莫翻译静静地看了很久,久到你被这样灼热的目光注视到有些难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收回了视线:“......我好像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你。” “你......”身上还脏兮兮的,看上去非常狼狈,连你自己都不忍直视。因此你把这句话看做一种难以忍受的羞辱与嘲讽,你还是忍不住出了声:“喜欢什么?喜欢这种把手下败将踩在脚底,掌握一切的感觉吗?” 莫翻译没想到你会突然说出这些,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惑,随后勾起了嘴角. “......当然不是,虽然听你这么一说......确实非常令人愉悦。”他暧昧地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解释,“只是想起来我收集到的那些照片和文字记录......你认真工作的模样、奔波劳累后疲倦的神色、因为共情而感到痛苦的表情.......比起那些冰冷的侧写,还是现在的你更加生动,更加鲜活、更加......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你监视我?”这个问句里没有多少疑问的成分,你心已经沉到谷底。“......为什么?就因为和我最为熟悉,想要从我开始干涉蜉蝣会吗?” 莫翻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心底里最后一点珍视的信任像是瓷器,在你面前一点一点裂开,然后碎成一地的破瓦片。你嘴里发苦,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我想,大概只是个人私心吧。”莫翻译摇摇头,语气真挚,并不像说谎:“和蜉蝣会无关,我只是希望看着你,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你过往的人生经历、你渴望的梦想、你的至交好友、你的衣食住行与喜怒哀乐,越是了解它们,我越是难以控制自己......” 他突然停下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明明眼底是炽热到极致的情感,却比任何一个隆冬都让你感受到刺骨的冰凉:“......那些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生长的欲望,再次与你重逢,它们好像......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