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成为只属于广陵王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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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决定加入绣衣楼的那天是个雨天,他拖着隐隐作痛的腿,拄着拐,看着这幢古朴的建筑。他心里想了很多事,但是最先蹦入脑海的念头还是这天实在太冷太潮了,他过来时应该多穿些的。 贾诩的生活其实不好,他的腿伤一开始并不严重,只是没处理好,后来乱世纷争,他辗转于不同人麾下,总没时间养伤。他每任主公都有的唯一共性便是疑心他的忠诚,自不会费大力气请人替他疗伤,只一味的用他做事,那伤没空处置,便一再恶化。 贾诩最近生活也很窘迫。无他,各地势力都听过他恶名,怕他在某一时刻背刺他们一刀,故而对他敬而远之。他手头用的钱还是快一年前在某个军中得的珠宝变卖而来的。 贾诩想,绣衣楼约莫是他最后的退路了。广陵王用人不疑,这位亲王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其实不太明白这位是怎么想要招揽一位曾经差点成功袭杀自己的、臭名昭著的属下的。他左思右想,决定不再揣测这位未来主公的心思,他此番前来 ,已是决意让绣衣楼成为他归属过的最后一方势力,无论将来生死,无论时局变更。 贾诩选择绣衣楼的原因很简单:他做不成奉孝的英雄,那他就为奉孝亲手创造一位英雄。奉孝啊……贾诩失笑,从辟雍学宫离开到现在已经十余载,对郭奉孝的感情仍然深深刻在心中,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被时间改笔,折磨的他几近疯魔。 郭奉孝总是笑着,和他一点不同,从前在学宫时他总笑话自己是小古板,贾诩也只会在心里默默回敬他一句负情郎。负的当然不是他贾诩的情,是那些被他三言两语哄的心花怒放的姑娘们的。十几年过去,贾诩变得沉默,变得阴冷,郭嘉却仍是女孩的心头好,还是喜欢宿在花楼柳巷里。想到这里,贾诩忍不住唾弃:也不怕染上病来。 贾诩念头一转,郭奉孝会不会染上病与他何干,他将和他两断了。郭奉孝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半天抖不出一枚铜钱,连出歌楼都要别人赎他。从前贾诩尚有些资产时也进歌楼捞过他,后来自身难保,便没再做过。叫他烂在歌楼里吧,最好一辈子不出现在他面前碍眼。 贾诩站在绣衣楼前想了许多,想到细雨逐渐变成了雪花才回过神来。再不进去怕是撑不住了,贾诩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他的伤腿已经有点颤了。 贾诩拄拐走进楼内,向来使道明来意,对方叫他稍等片刻。没过多久,使者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亲自迎接他的广陵王。 广陵王将他请进书房,同他说楼内的分工。贾诩来前只是隐约听过绣衣楼的密探似乎各有分职,其中蛾部上阵杀敌。他本想好要进入蛾部,他渴望战斗,最好让他死在战场上,固然成不了郭嘉的英雄,却也兴许能成为史书上的英雄,但广陵王推荐他加入鸢部。他问广陵王他是否能加入蛾部,亲王说蛾部是死士,是真正要为他卖命的。贾诩不在乎自己以什么方式,为谁而死,做个死士挺好的。 广陵王为他拿出了一纸契约,上面写的是一些诸如俸禄几钱,他死后他的亲眷会得到照顾之类的话,不过贾诩对钱没太大感觉了,反正没有人天天同他伸手要钱去北巷,薪资能供他不死就行,至于他的亲眷,几乎死没了,有没有这些都差不多。他先盖上了指印,又拿起笔,蘸上许久未曾使过的松烟墨,一笔一顿的写上自己的名讳:贾文和。放下笔的那一刻,贾诩觉得自己从长久的、沉重的噩梦中解脱,从今往后他只是广陵王的死士,他不再为那个笑眯眯的家伙而活,他会成为属于广陵王的飞蛾。贾诩耳畔嗡鸣,他才想起来自己自昨日午后再未进食,恍惚间他似乎听见广陵王同他说不会亏待下属,要先找某个阁中的神医替他医好腿再卖命,他好像要摔倒,被广陵王用慌忙从鸢使手中抢过的轮椅接住,听这位雍容华贵的亲王嘴里念叨“花这么多钱买来的人可别刚签完契就碰瓷本王的抚恤金啊那是很多五铢钱啊”,他才想起契约上给他的待遇似乎的确不错。 贾诩觉得内心被填满了,但不再是被情爱。他久违的感受到被看重,被珍视着好好对待的感觉。他想,那人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会是一位贤明的君王。 这是贾诩最后一次主动想到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