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军（7）

    乌子昂到了也没信我说的话，我想把这事儿讲给原炀听，措了几遍辞最后还是没发出去，我怕他揍我。

    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这一个月过得格外慢，我都迫不及待了。

    16号，原炀的飞机下午到，我过了午饭点儿，就急不可耐地开车去机场接机，我还是太着急了，到早了俩小时，但坐在车里等的时候，一点儿没闲着，捯饬头发、整理衣服，喷完香水，又突然想起来原炀那狗东西不喜欢，就下去围着车转悠散味儿。

    把周围的安保都给吸引过来了，解释了半天才让他们相信我是这车的车主，不是来踩点儿的。

    这一通折腾下来，他的飞机也落地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我俩熟得穿一条裤子，我在外边等他出来的时候，心里却莫名有些忐忑不安，这种心情用我如此丰富的语言积累都难以形容。

    原炀磨磨蹭蹭，在人群后面拖着行李箱慢慢悠悠地晃出来，浑身都写着不情愿。

    不过胜在个头显眼，我老远就看见了，他头发长长了，估计是我上回走了之后就没剪，这下不像毛桃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居然有些可惜，我还挺喜欢他那颗毛桃的，摸着特爽。

    “原炀！”我冲他扬手，他抬起头也看见了我，我冲过去给他一个熊抱。

    当兵的就是不一样，我这么撞上来，他都纹丝不动，我勾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半吊起来冲他咧嘴一乐，“欢迎回来！”

    他把我的胳膊扯掉，不爽地皱了皱眉头，“欢迎个屁！老子压根不想回来！”

    又捏了捏鼻子，嫌弃地白我一眼，“你身上什么味儿啊？难闻死了！”

    啧～这香水留香时间太长了，差评！

    “行了行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宽慰他，“乌子昂给你准备了接风宴，走，我先送你回去，你换身儿衣服，跟哥喝酒去！”

    他还穿着训练服，不想回来的心情写满了全身，不过——这身儿是真帅啊！

    我伸手去帮他拉行李，他侧了侧胳膊避过去，说：“我不去，让他别折腾了，你送我回去吧！”

    那哪儿行啊？

    为了这事儿我可是烦了乌子昂一个月，别的不说，挑场子摇人儿就费了不少功夫。

    我知道他回来并非自愿，心里有气，撞撞他胳膊哄道：“给个面子嘛原大少，你要实在不愿意，就去走个过场露个脸，晚上还有别的安排呢！嗯？”

    我冲他挑眉暗示，他脚步顿了一下，没说什么，没有否决，只是继续默默跟着我走。

    我以为他是答应，可没想到上车后，我关上车门，刚准备启动引擎，他突然一本正经地叫我一声，“彭放。”

    “啊？怎、怎么了？”我被他认真口气叫愣了。

    他说：“我们俩，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什么……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又好像，有点明白。

    他没解释，大概是觉得我能听明白，他说：“开车吧。”

    “不是，原炀你什么意思啊？”我松了安全带坐起来，“什么叫跟以前一样？以前什么样儿啊？”

    他别开脸不看我，看着车窗，“就那意思。”

    他明明还是没解释，但我这下彻底明白了。

    “哈……”我好像被人劈头盖脸泼了一盆冷水，激动了一整天的心，瞬间就凉了，有点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我问他，“为什么？”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不说话，呵……他妈的还敢看我！

    “行啊原炀，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跟老子玩过河拆桥是吧？好！可以！我无话可说！”我点点头，开了车锁，“下车！”

    “彭放……”

    “滚下去！”

    他下车，拖着行李走了。

    我坐在车里想，把我们俩这一年半来的事儿从头到尾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我都没想通，我没想通我他妈到底怎么想的，我他妈为什么要去上赶着做这个送外卖的。

    缺rou吃的是他，又不是我，我到底在干什么？

    说起来，这么长时间，我好像除了他，都没碰过别人。

    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我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不通，死活想不通。

    我，就是个傻逼！

    乌子昂给我打电话，问我接到人没有，催我赶紧过去的时候，我抬头一看车外，天都黑了，我在这儿愣想了几个小时，都没想明白。

    我跟他说，人没接到，我一会儿到。

    “啊？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三点的飞机吗？再说了，人没接到你来干嘛？这还怎么接风洗尘啊？”

    “不接了。”我说：“接个屁，没有他一样玩儿！”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一脚油门儿上路。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回来没回来？你俩吵架了？为什么啊？”

    到了场，乌子昂在一旁连珠炮似的冒问题，为什么？我他妈也想知道为什么。

    可我不知道。

    所以我只能不回答他，一个劲儿往自个儿嘴里灌酒，我不记得自己这一晚上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后来神志不清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我面前打架，不，不是打架，是一个打一个挨，动手的那个是乌子昂。

    我看见他把谁打趴在地上，啐了那人一口，骂了一句：“滚！他妈不长眼的东西！”

    然后过来揪着我的衣领子晃我，“彭放！没事儿吧？”

    我视线有些不清晰，天旋地转的，听见他说：“谁让你他妈穿这么sao的？跟他妈的卖的似的！吓死老子了！喂！你醒没醒啊？听不听得见我说话？”

    听得见，我点头，又摇摇头跟他说：“我不卖……”

    我看见了他的白眼，又说：“我免费的呵哈哈……”

    不光免费，还送货上门，上赶着的那种。

    啧～还不如卖的！

    彭放视角第一人称炀放同人文《野战军》·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