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危机（老婆哭了）

    美丽的东西要么危险，要么易碎。

    花海就从背后抱住他，圈揽着环住，保持这个姿势。

    这是一个万分亲昵而眷恋的拥抱。他们贴得很近，几乎毫无缝隙，彼此之间，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在鲜活地跳动。

    花海将头埋在他侧颈，呼吸烫在他的皮肤上，guntang得让人心惊。

    她沉默下来。在无人发现的地方，他的指间轻颤。

    有那么一刻，白产生一种花海爱着他的错觉。

    可也仅仅是错觉。

    花海问:“为什么一定要苛求爱呢？”

    “我爱不爱你，就这么重要吗？”

    “花海。”他的声音低哑，眼睛向下低垂，遮掩下一片深沉而幽邃的影。

    “我这样的人，大概不应该要求太多。或许我的意愿也不是那么重要。但如果是，让我自己选的话——”

    “重要。”他说。

    焰火倒映在他瞳孔中，白也只是安静的看它跃动，他在透过火，去看一些她不曾经历的未知。

    “我希望，我是因为爱而被拥抱，因为爱而被亲吻，因为爱而被进入。而不是因为迷恋这具恶心畸形的身体。我想要得到身为人应有的尊重，而不是玩弄。”

    花海漂亮的琉璃眼睛暗淡下来，她眼睫垂敛，缓缓地松开了手。让人贪恋的温暖以一种心悸的程度抽离。

    “抱歉，能给你这些的，不是我。”即便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为什么不能是你？”花海的手腕被突然握住，抽离的形势一滞。

    “如果，我只想要你给我呢？”

    他今天说的话格外多。

    花海看向他，却只看到垂落的碎发，无法洞察他的神情。

    她可以很轻易地挣脱开他的手，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花海耐心地说，“我对我现在的关系非常满意并且，我不觉得需要一段新感情来介入我的生活。”

    她揉了揉白有些凌乱地发：“再说，我并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是爱。”

    花海的手腕一痛，有人一口咬上去，她挑了挑眉，看他的侧颜，但仍旧没有挣开:“你大概是因为，离开地狱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而我又是以一个强势的形象出现，所以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慕强心理。你可以依赖，崇拜，甚至想要靠近。

    她顿了顿，“但不要将这些扭曲成爱。”

    “你不相信。”

    花海愣:“什么？”

    “你不相信对不对，不相信我是爱你的。”他闭上眼，汹涌的情绪积压在胸腔，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扯了扯嘴角，机械地勾着冷笑:“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因为你所说的——”

    “慕强心理？”说这个词的时候，他字节咬得格外重。

    “我就不能因为你温柔细心，聪慧勇敢才喜欢你的吗？”

    “emmmmmmm”花海沉默，“你确定你说的是我？你真的不是认错人了吗？”

    聪慧勇敢她还能厚着脸皮认下来，那个“温柔细心”，她什么时候有过啊，难道是在夸奖她床上很温柔吗？

    ……

    温柔个屁啊，白身上她啃的牙印估计都还没退下去呢！

    花海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地问，“你好好想想，你不会真认错人了吧？”

    白差点被她气笑，他转过身，半跪在地上，这样的姿势让他比花海高出一个头来，然后他掐住了花海的下巴。

    就像之前花海对他那样。

    “你亲也亲了，睡也睡了，现在和我说我认错人了？”

    他毫无感情地看着她，“我就那么蠢，到现在还会认错？”

    很高贵，很冷酷，浑身透露着无情且掌控一切的大佬气息。

    花海:……

    “你先冷静一下好吗……别哭啊…”花海愣住，看着白面无表情的脸上去坠落星芒般流下的眼泪，眼角殷红，撞进瞳眸中水润如波。

    她有些慌乱地抬手去擦眼泪。

    “少来，用不着您。”他截住她的手，自己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本就白嫩的皮肤被他擦得红了一片，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花海下意识看了远处的众人一眼，嗯，没人注意这边。

    “我在跟你讲……”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顿。

    花海皱起眉头，目光如炬，看向那无边的黑暗。

    ＊＊＊

    夜风呼啸着洞穿过城市的废墟，在这已被丧尸和变异植株占据的早已失去文明的废土中肆意侵袭。吹拂得焰火跃荡。

    远处有未知的东西怪叫，营地中那些窃窃私语顿时停息下来。

    个临时营地点燃的篝火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暗野里，突兀的烫出一个洞来，仿佛明晃晃得昭告那些黑暗中的生物:我在这里。

    青荷拿着一个小本子，挨个和这些“新人”核对异能信息，方便统筹战术。当然这些战术只针对“新人们”定制，譬如花海那种战场“老油条”，战术是什么？上去就是干。

    想起她就头疼。再想想车里一直没下来的圣羽，现在还能把他们两个隔开，等碰头的时候——

    giao，头更疼了。

    她核对完信息，点着烟，敲响车门。圣羽正拿着通讯器调来调去，不时传来“沙沙”的忙音，信号断断续续。

    “第二区联系不到了。”他翘着二郎腿，抬头，看到青荷手里的烟时明显皱了皱眉，“少抽烟，容易早死。”

    青荷翻了个白眼。圣羽这样说话还没被捶死，全基地都有责任。她顺手把烟熄灭:“你少和花海吵架，我多活十年。”

    省得哄完姐妹哄男人。

    然后青荷熟练地在圣羽身上完成炸毛—安抚等一系列流程。

    “哼，你少来哄我……”他顺着青荷的视线看过去，周雪等出任务的“新人”，凑在一堆。

    他将通讯器丢到一边，双手枕在脑后，向椅背靠去，慢悠悠道:

    “这次来的都挺不错的。”

    青荷知道的多一点，神情不似他那般乐观，她叹了口气:“希望都能活着回去就好啦。”

    “啧，那位不是在呢吗？”圣羽向着花海的方向使眼色，坚持将阴阳怪气进行到底，“人家那么厉害，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青荷:“你不和她吵会死？”

    她隐晦地往那边看过去，远远的看到白突然转过身，说着什么。她努嘴:“那个人，你离他远点。”

    “t组织出来的，你看我什么时候理过他”圣羽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怎么，有情报？”

    “嗯，他是有异能的，而且还不弱。”风无休止地荡过，将她的声音冲溃得破散，“应该是【空间】类的。”

    ＊＊＊

    “小雪，那个小白脸干什么呢？”刘欢欢把玩着指间的火焰，簇簇火苗从五个手指依次升起，又逐个熄灭。

    周雪抿了抿唇，“别乱说，花海小姐会不开心的。”

    “我又没说花海小姐，我这不是怕他勾引花海小姐嘛。”刘欢欢撇了撇嘴，向那边看过去。

    “别人都是累死累活的帮忙，他倒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让花海小姐伺候他，多大的脸。”

    “就是就是”阮星源帮腔，“一个什么异能都没有的废物赖在花海小姐身边……还不如沈哥呢。”

    沈应是个挺帅的男生，闻言腼腆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我，我，花海小姐大概看不上我。”

    陆威在一旁用砂纸打磨兵器，只是听着，没有发表意见。他虽然算是“新人”，但也出过几次任务了，警惕性也比较高，一边笑着听他们说话，一边注意四周。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那个，就是”沈应举起手，“我想问一下，t组织到底做了什么啊，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它？”

    问题一出，众人侧目。

    沈应缩了下，有些害怕:“……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是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啊，这都不知道？”一听就是刘欢欢。

    “啊，我以前是科研人员，一直在做实验，不怎么了解外面的事。”他抬手，周围的铁器突然向他聚拢，沈应仿佛一块吸铁石般吸引所有铁制物品。陆威犒劳攥着他的武器，才没让那柄大刀脱手而出。然后那些铁器开始在他手上变换成各种形状。

    他笑容羞涩，让人很有好感，“我觉醒异能后，才出的实验室。”

    “这样啊……”

    周雪隐晦地看了青荷一眼，便看到她点头，心下了然。

    “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

    “当时末世刚开始的时候，t组织只是一区的一个实验室，但却首次提出莹核的概念，确认了异能者和丧尸所产生的变异都与莹核有关，这一研究让t组织一跃成为末世初期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再后来，t组织开始招揽异能者，一段时间后早就出了【t－109】药剂。这种药剂，能够开发人类的潜能，那些没有异能的人，也可以通过【t－190】来获得异能，所以一经问世便引起轩然大波，t组织的声势一度超过官方。”

    周雪看向沈应，“你们搞科研的，应该都研究过这个吧。”

    沈应点头:“确实，当时整个研究所可忙了，甚至停了两项研究丧尸的项目。”

    周雪垂下眼，神情中有一抹沉痛祭奠:“可是后来——”她深吸一口气，“大约一个月后，t组织宣布了一个消息。”

    “异能者能通过吞噬同类型的莹核来进化。”

    “那个时候是末世初期，异能者们等级大概只有lv2左右，而那些通过药剂获得的异能者，往往只有lv1，不，甚至连lv1都不到。”

    “外面的丧尸，同等级的丧尸比异能者强大的多，往往需要两到三个同等级异能者才能绞杀。这种情况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众人皆沉默，就连一向活泼的刘欢欢都别开眼。

    只有沈应傻乎乎的问:“发生什么？”

    周雪闭上眼，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同类相残。”

    “既然外面那么危险，获得丧尸的莹核那么困难，那么为什么不去捕食人类的呢？”

    她用了“捕食”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惨状。

    “通过【t－109】获得的异能等级往往不高，甚至等级的提升都非常迟缓，于是高阶异能者们理所当然地把目光投向他们。”

    “弱小的，可以通过人为制造的补品。要多少有多少，不是么？”

    这段过往太沉重了，由周雪温柔地声线徐徐讲出，仍旧让人心中压抑。

    “那段时间，无数基地，临时安全点出现异能者相互残杀的状况，甚至很多缩小的临时安全点因为战力大幅度缩减，被丧尸攻陷。”

    “在此过程中，人们发现，通过【t－109】成为的异能者能够更充分地摄入莹核的能量，这一发现使得弱势的低阶109异能者一跃获得了和高阶自然异能者对抗的资本。”

    “在最混乱的时候，t组织推出了【t－110】。这种药剂，可以无视等级，提高异能者的一个等级。并且只在t组织内部无偿提供。”

    沈应愣住了。

    那那些高阶异能者一定会如过江之鲫般加入t组织。

    “t组织在这场混乱里接收了大量高阶异能者，无论是通过各种方式成为高阶异能者的。而后成为了末世最大的势力，无人可以撼动。甚至逼迫官方让权，向各大基地的最高权柄伸手。”

    “再后来，各大基地几乎全部被t组织势力入侵，一区，十区甚至直接脱离官方的控制，更改门户，彻底成为t组织的一言堂。”

    “接管了权利后，t组织开始清剿那些【反叛】的高阶异能者。什么叫反叛？”

    周雪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只要是没有加入t组织，没有向其投诚的，都要绞杀。”

    “t组织的野心已经赤裸裸地摊开在世人面前，但所有人都已经无法阻止了。”

    沈应已经傻眼:“那，那人类不是完蛋了吗？”可现在很明显，t组织已经没落到和地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待遇了。

    敢出现，就直接摁死。

    “当然不会。”周雪的眼睛亮起来，刘欢欢的神情也开始和缓，“在这危难之间，异能者和普通人生死存亡之际，【净世组】横空出世！”

    周雪显然是【净世组】的粉丝，连描述都带着死忠粉的夸耀，“由其他未被t组织完全掌控的基地里最强大的异能者联合起来，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全都是顶级战力。”

    “他们身负各种强大的异能，配合默契，在当时甚至可以对战lv.5级别的丧尸和异兽！”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花海大人就是其中之一，强大的攻击类空间型异能。”

    “再插一句，一区t组织拼死抵抗放出的那只变异lv.5丧尸就是花海大人斩杀的，我给你细说——”

    “咳，”刘欢欢赶紧拦住这个脑残粉，要让她说下去两天两夜都说不完，“先说别的，这个以后再说。”

    阮星源抿着嘴偷笑。

    周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接下啦也没什么了，t组织垂死挣扎，改造异能者和丧尸……那个该死的【灰化】也是他们发现的，算是对人类为数不多的贡献吧。”

    【灰化】是指异能者过度使用异能而造成的一种半人半丧尸形态，运气好存有意识，运气不好直接成为半成品丧尸。并且这种灰化无法阻止，还会对身边正常的异能者侵扰灰化。

    “反正到了现在，各大基地有的在战斗中覆灭了，有的被丧尸攻破了。t组织也被逐步铲除，到现在只有余孽尚在流窜，卷土重来。不过，我相信【净世组】一定会打败他们的！”

    什么热血漫无脑粉丝啊，沈欢欢赶紧拉住她，做了个结尾，“你只要知道t组织已经被打败就行了，我们要注意那些余孽不要再死灰复燃，比如这次第七区的事。我也再说一句，t组织人体实验不得好死。”

    沈应:鼓掌.jpg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感觉此刻应有掌声。

    “那个，就是【净世组】现在为什么不继续出动呢，他们现在一定更加强大了吧，如果他们出手，这些丧尸什么的一定不成问题。”

    周雪沉默，大家莫不作甚，连磨刀陆威都神色暗淡。

    他摸着爱刀，缓缓开口:“自从组长死后，【净世组】就解散了。花海和首领来了第九区，在老区长去世后接管第九区。其他人也分散各处了，第七区……”

    他不说话了。第七区也有一位组员，但是在第七区沦陷的背景下，显然凶多吉少。

    陆威突然将大刀拔出，锋利的刀刃映出熠熠火光，他将刀握在手中，摆出架势。

    “都准备，有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