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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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母亲看起来好软,我想摸摸……”小人鱼想要触碰她,又害怕那个沉了脸的男人,想要触摸的手僵在半空,又收了回去,“母亲,他好可怕。” 萨杜迦无视他,问缪:“那条鱼呢?” “水池里泡着呢。”缪回头警告小人鱼,“不许喊母亲。” 小人鱼瞬间眼角一低,委屈得像是要落泪。 “……他们都好凶。” 阿贝尔眨巴眨巴蓝色的猫眼,小心地伸出爪子拍拍他,小人鱼愣了一下,然后虚虚地握住她的五瓣猫爪,腼腆地笑了起来。 “母亲,好温暖。” “谁是你母亲。”缪站起身,一巴掌拍掉小人鱼的手,“这是我的。” 他那副人高马大的模样,小人鱼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家伙,震惊地说不出话。 “……”萨杜迦捏着她的爪子收回来,低声对她说,“我带你去见见他?” 阿贝尔抬头仰望,点了点头,轻飘飘的胡子跟着一颤一颤。 据缪所说,提欧佩利正在水池中,原因是这里的镜子都碎成零散的无数片了,他只能藉由水作为媒介过来。 大概他刚才也通过小人鱼的那面镜子看到这边的场景了吧。 萨杜迦愈往水池那边走,空气就愈发冰凉,像极了永无止境的无光深海。 “米娅维塔……”寂寥的水池内,清冷的声音中暗藏着隐隐的悸动。 阿贝尔竖起耳朵,会这么喊她的只有那个人了。 ……提欧。 “哗啦”一阵水声过后,白发的人鱼阴森冷漠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萨杜迦,可惜对方双目紧闭,对他的情绪视若无睹。 “早上好,提欧佩利。”萨杜迦对他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不过他对萨杜迦却并不友好,紧绷着脸对他毫不客气:“你对我的米娅维塔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现在是一只猫?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rou体快要消亡了? 看着那只白色的猫,提欧有些出神地想,但她即便是猫,也是最可爱的那只。 “你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吗?”萨杜迦的声音温温柔柔,却又毫不客气,“我以为缪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不用你假惺惺,我问的是这副姿态……” 萨杜迦:“是么?忘了说,阿贝尔的灵魂惧怕光明,这是外出用的躯壳。”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水中的人鱼展示自己怀里挂着铃铛的猫猫。 阿贝尔朝他伸出爪子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确实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提欧佩利紧紧盯着她,对抱着她的男人非常不爽,摆动鱼尾,水池里水花四溅,“所以她的rou体呢?我的心脏在她那里,不可能出这么大的事。” “已经不是普通的问题了。”萨杜迦想,就连他的心脏也保不住被神格摧残的身体,这到底是谁的神格? “米娅维塔,他们看起来没有照顾好你,不如到我这里来。”提欧佩利趴在水池边,幽蓝的鳞片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异彩,“如果是我,就不会让你陷入这种境地。” 萨杜迦立刻打断:“是缪做的,与我们都无关。” “是因为你们没有保护好她,才让那家伙有机可乘的吧?” “你能做什么?你只会将她囚于深海,隔绝一切也是保护?” “深海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可以给她想要的所有,你们给了她自由,结果呢,结果就是变成这样?” 阿贝尔慌张地要阻止两个人吵架,可她没办法说话,急得直打转。 “我不愿和你争吵。”萨杜迦摸了摸焦急的阿贝尔,平缓自己的情绪,“事情已经发生,争论毫无意义。” “是啊,毫无意义。”提欧佩利挑眉,“所以你们想出办法了吗?” 萨杜迦:…… 萨杜迦的沉默让他明白了阿贝尔的处境,冷笑道:“真是群没用的家伙。” “看起来你好像有办法?”萨杜迦问。 提欧佩利当然也没有,他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责怪他们的不作为,让自己的米娅维塔陷入这样的局面。 “那就是没有了。”萨杜迦在他再次开口前说道,“变成现在这样我们都很自责,发泄够了的话,就一起想办法。” 提欧佩利不欲和他理论,转而问起罪魁祸首:“缪那家伙呢?” “在捡什么东西,你知道的,神殿塌了。”萨杜迦又说,“你的孩子在他那边。” “这么说,米娅维塔见到那孩子了?”提欧佩利笑了一下,海蓝的眼眸灿若星辰,“他还不能离开大海,只能委屈他了。” 阿贝尔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见到了。嗯,和他很像。 “我们一直在找你……但几乎找遍了北方森林都没有你的踪影,如果不是我们之间存在联结,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阿贝尔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他的感情是既爱又恨,爱他热烈赤忱的爱,恨他自作主张夺去了她的记忆,不过这些在她逐渐拿回记忆的时候,恨意也开始慢慢淡忘。 人鱼见她态度软化,继续说了下去。 “那孩子还没有名字,我在等你为他取名。” 一旦为他取了名,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再也断不掉了。 萨杜迦这时发出一声冷哼:“你在装可怜吗,提欧佩利。” 明明是反问,语气却是陈述句,像是在为阿贝尔解说他话里的意思。 “……米娅维塔,如果你在记恨那件事的话,我已经知道错了。” 萨杜迦却不给他道歉的时机,抱着阿贝尔转身就走:“时间不多了,这些话你留着以后再说吧。” 提欧佩利等待着她的回答。 但阿贝尔没有说话。 “好吧,”提欧佩利再次游回池水中,“我永远等你,米娅维塔。” * 阿贝尔在他怀中低落地垂下透蓝的眼珠,最后他留给自己的眼神……实在过于令人心疼。 “不用自责,他向来最会博得可怜,你不用为他感到抱歉。”萨杜迦顺了把她的毛。 说得好像非常了解他一样。 白色的猫猫叹了口气,脖子上的铃铛响起阵阵的铃声。 ——她的菲姆斯呢?好像一直没见到他。 “是,正要去找他,应该守在你那里。” 阿贝尔抬头望他,见她看着自己,萨杜迦也低下了头,无声地询问。 ——麻烦你了。 “……不许对我客气。”萨杜迦重重地揉了把她的耳朵,声音却温和低沉,“我也是会生气的。” 因为一个魅魔而对他产生感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当然不能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在这里,谁都不可以是特殊的。 他的手一直在自己脑袋上蹂躏,仿佛不点头就不放手一样,阿贝尔被迫同意了,喵喵叫着表示自己绝不会再客气。 萨杜迦这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乖孩子。” 也许是曾经的职业带来的习惯,他总是喜欢称呼亲近的她为乖孩子,不仅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更是为了让她熟悉被他划为自己所属的感觉。 哪怕只是口头上占点便宜,那也是只属于他的爱称、只属于他的阿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