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之四-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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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采玉后来是自己出发的,主要是因为答应了尹岳会尽量赶过去,所以一刻也不容他稍作停留,其次是因为罗氏有心阻碍,竟让李崢麒一时之间出不了宫。 「大王说会尽量赶过去的,还请大人多保重。」张公公来替李崢麒传话,对方看着温采玉,没有下对上的卑微感,有的是一种彼此信任的交流。 张公公在穷困瞭倒的时候遇到了温采玉,因为对方做了他的伯乐,他才能以千里马之姿辅佐李崢麒,甚至是在明处保护他,毕竟大概谁也没有想过,一个在大王旁边的公公,竟也有着高超的武艺。 张公公是温采玉在李崢麒身边佈下的亲信,能信得过,也绝对禁得起考验。 「这段时间就麻烦公公了。」温采玉扛起行囊,他的东西不多,只有保暖用的衣物和盘缠,脚程再快些,恐怕会比自己预估的时间更早到夏维世的府邸。 张公公頷首,他低声道:「预祝大人一切顺心。」 听到张公公的话,温采玉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要是真能一切顺心,这人生也就太容易了。」 张公公听到温采玉这么说,似乎也是挺认同的,但是他是因为经歷过风霜,受过风雨,才格外能体悟出其中苦涩,可温采玉年纪轻轻,却对此有着一番见解,听着不像是随口说说的,反而像是用他仅活过的岁月来体现的语重心长。 这样的人,到底背负了什么呢? 目送着温采玉的背影,看着他逐渐走出宫门,张公公想着,这样的他,等一切事情都过去后,是不是就会放下一切枷锁远游,再不回来呢? 那他所谓的旅行中,是否会有李崢麒相伴? 发现自己正在思索很奇怪的事情,张公公不禁哑然一笑。哪个君王能够丢下王位逍遥的?李崢麒要是真的从罗氏手中夺下实权,那他要面对的就是百姓的优与乐,到那个时候,他就是真正的身不由己,只属于天下,却不属于某个人。 鱼与熊掌,终究是不可兼得的。张公公转过身,面对着宫内,只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囚笼,禁錮着君王的自由。 再荣华富贵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已失去了追求心爱之人的资格。 「公公,大王正寻着呢。」一个宫人站在张公公身后,低声道:「大王正气头上,怕是会迁怒于您。」 知道李崢麒就是这样的性子,平常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但是一跟温采玉有关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疯狂执着。 要是他知道未来他所夺得的天下,未必会有温采玉相伴,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反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张公公挥退宫人,他往李崢麒的寝宫走去,只为了平息对方因为无法跟着温采玉出宫而发的怒火。 温采玉这边,花不了多少天数就到了夏维世的宅邸,他连歇息都还没,尹岳就匆匆过来。「来得真是及时。」说着就把温采玉拉着走。 「怎么了?」温采玉不明所以,看个媳妇有需要这么着急吗?可是看尹岳神色紧张,又似乎不仅仅是这样的事情而已。 「大人受伤了。」尹岳知道时间紧迫,他一边引领着温采玉,一边解释状况。「凶器上有毒,是欹暮雪下的手。」其实尹岳自己也很乱,前些时间夏维世很明显因为和欹暮雪两情相悦而非常高兴,但又突然出这种事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们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当下尹岳应该要杀掉欹暮雪的,但有鑑于夏维世对他的爱护,他们只能先把对方关起来,处以极刑,但怎样都不能危害到他的性命,谁知道夏维世清醒过来会有什么反应呢? 温采玉感受得出来尹岳的紧张,他想了想,说道:「明知道他是敌人之子,还让他近夏维世的身?」不等尹岳反应,他又继续道:「是你们太过松懈,还是欹暮雪手段太高明?」 「现在也不管这些了。」尹岳此刻也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他认为事后再说也可以。 「好吧。」温采玉知道尹岳也是个护主心切的人,他耸了耸肩,顺从地过去替夏维世诊治。医治的时间不长,仅仅花费一刻鐘左右,比尹岳想像中的还要快。「这毒也不算难解,小意思。」结束了诊治,他抹去额上的薄汗,然后轻巧的退到一旁去。 尹岳一个箭步,他站到夏维世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短刀上的毒其实不罕见,但也算棘手,毕竟短刀刺入的地方是心脏,这等于也加快了夏维世死亡的速度,毒性蔓延之快,根本不是寻常大夫能够抢救的,要不是……看向正在歇息的温采玉,尹岳不禁叹口气。 这下子又欠了人情。 尹岳知道,若夏维世知情谁救了他,必定也会有如此感慨,因为两人能够走到今天,也都是因为欠了那男子人情。 人情人情,不过是比约束两字还来的淡薄还来的随兴,可夏维世和尹岳可不敢轻视,要不是这人情两字,他俩也不会爬到今天这样的位置。 温采玉今天过来大概不会真的只是想来看看欹暮雪,似乎还带有其他的目的,尹岳猜不出他的目的,但也明白经此一事,夏维世大概没多少拒绝的立场。 「等等人就会醒了,别在那边穷紧张。」以为尹岳是在后怕,温采玉笑了笑,尹岳有多重视夏维世,他用膝盖想都能知道。 尹岳一阵恍惚,他承认自己在发现短刀上有毒时,的确也產生害怕的情绪,可比起那种情感,他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 夏维世到底是怎么看待欹暮雪的呢? 他一时失了主意,知道直接杀掉欹暮雪绝非理智,但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欹暮雪关入地牢,似乎也不对劲。其实尹岳猜的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夏维世都不会想见暮雪被压入地牢里受苦,早在夏维世告诉尹岳那近乎愚蠢的计画时,他就该知道,夏维世已经陷入了爱情的沼泽。 不然的话,谁会想要平白无故的刺自己一刀呢?又不是神经病。 观察着尹岳的小动作,温采玉敏感地发现其中似乎另有隐情,他勾起嘴角,开口道:「要不是我,你家主子可真要魂归西天了。」端正地坐在不远处,他细细的品茗,彷彿眼前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日常。「尹岳,你是怎么护主的?搞得他身中剧毒。」温采玉不动身色的观察尹岳的反应。 剧毒?那刚刚谁说只是小意思的?尹岳露出一张苦瓜脸,他当然知道这人多喜欢捉弄自己。「属下知罪。」 「知罪?知罪可没诚意,不如你告诉我,为何你家主子会突然受伤中毒?」采玉笑了笑,他才踏进夏家大门,就马上被尹岳拉去急救夏维世,其实整个人还是糊里糊涂的,完全不明白夏维世如何在自己家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事实上,即便言语间只说了是欹暮雪下的手,却难以知道这两人到底进展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正当尹岳还在犹豫要不要全盘托出时,温采玉却又噗哧一笑。「行了行了,就你们那些伎俩,区区爱恨情仇,我还会看不明白?」 知道这温采玉又在耍自己,尹岳冷下一张脸,他直唤他的名字。「温采玉,捉弄人也该有个限度。」 「怎么?禁不起玩闹?」温采玉也不计较尹岳直接喊自己名字,毕竟比起什么主子下人的,他对夏维世跟尹岳的关係就像兄弟,偶尔打打闹闹互开玩笑,那都是无所谓的。「咱们尹岳以前可单纯了,怎么现在长歪了呢?」 「谁长歪了!?」尹岳气的脸都红起来了,他早该习惯温采玉的玩笑,可也就温采玉那种调调,才能莫名地勾起他的怒火。 「采玉,别闹尹岳了。」 夏维世的声音虚弱的传了过来,两人一齐往床上看,这才发现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感觉怎么样?」见夏维世挣扎着要起身,尹岳赶紧扶着他。 「头晕。」夏维世抚着头,整个人是晕眩的,胸口也疼,有一种恍惚感縈绕着。 「毒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血流得有些多,会头晕是正常的。」温采玉凑了过去,他把了把夏维世的脉,然后笑道:「恭喜夏大人啦,不愧是年轻人,被刺了一刀又中了毒,还能那么快脱离险境,堪称奇蹟。」虽然这也多亏那毒并不棘手,否则依那刀刺中的位置,要是加上罕有的毒,就算是大罗神仙来救人,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夏维世真不喜欢温采玉那种嘴脸,可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讨厌温采玉。这男人虽然总在他和尹岳面前表现轻浮,可他们都是知道的,面对李崢麒,面对罗氏,温采玉就像是在下一场赌上性命的棋局,他不能有任何闪失,也不能有一丝的犹豫。 正因为温采玉那不一样的一面,所以夏维世与尹岳才甘心被他所利用,成为他的棋子,为他所用。 「他呢?」夏维世看着尹岳,他问的自然是欹暮雪。 「他──」 「听说被押入地牢里严刑拷打,逼问短刀上的毒哪来的,可惜那人口风紧的很,身子被打得血rou模糊了,也不愿意说出是谁,要是我是那幕后主使者,早就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那种节骨眼为求自保,主使者的名字早就抖出来了,死活不说,那不是真爱是什么?」温采玉抢了尹岳的话,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话,语末还刻意哽咽几声,营造出这种爱情真是赚人热泪啊的氛围。 尹岳这下可真佩服温采玉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他纵是想要反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而夏维世可精明的很,那大串话里,他只听到一个重点。「谁把他押入地牢?」夏维世知道严刑拷打未必真的,但是押入地牢的真实性十之八九。「你们怎么会把他押入地牢?」 「属下是为了确保──」 「行了,人都押进去了,还在那边追究责任有何用?」温采玉见夏维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猜想着再这样下去尹岳难免会受罚,可是忠心错了吗?温采玉可不希望尹岳因为一个外人而要认错,他根本没错。「咱们尊敬的、伟大的夏大人,看在我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份上,不如……让我会会那位欹暮雪吧?」 「你要见他?」夏维世颇为诧异的,他以为温采玉对谁都不会有兴趣。 「见!怎么不见?」温采玉有意无意的瞄向尹岳。「而且我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来鑑定一下。」毕竟是能够让夏维世上心的人,多几个人关心,那倒也没什么,不过温采玉会担当这样的角色,并不是因为看在尹岳的面子上,更不是他菩萨心肠,想替夏维世挑选个好媳妇,一切都是因为温采玉无聊。 没错,就是无聊,温采玉表面上沉稳老练,但那都是表面,也是环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事实上,他还是有一颗顽皮好奇的心,若真有天下太平的一天,也许温采玉会褪去所有包袱,然后成为一个随兴的旅行者,四处探险、到处观望,他不受拘束,他迟早是要高飞的,可他飞的方向不是权力与地位,仅仅只是平淡的生活。 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也许他会找一个人,不是很喜欢,却又不会太讨厌,两个人就只是看得顺眼些,然后一起过日子,虽然没有轰烈的激情,却是细水长流。 温采玉渴望的,恰恰是李崢麒无法给予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李崢麒一直走不进温采玉心里的原因。即便温采玉现在因为李崢麒的追求感到感动,但他们后来势必会有形同陌路的时候。 温采玉一直不敢问李崢麒,他知不知道,当他真的得到天下后,他的感情意志,就不再属于个人,即便他再喜欢他,中间也一定会有许多阻碍。 「多管间事。」看到温采玉偷瞄了尹岳,夏维世猜得出究竟是谁惹了一个大麻烦过来。 夏维世也不是不喜欢温采玉,不过这人拥有太多面相,他就是哭笑之间,也算尽人心,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夏维世顾忌,这样的人要当朋友可以,可是过于深交…… 「你想怎样说我都行,总之,让我见他。」温采玉摊手,他不是盲人,自然知道夏维世脸色难看,但那也许是因为中毒才气色不好也说不定。「放心,我不会为难他。」 「当真?」夏维世挑起眉来,他知道温采玉没理由害欹暮雪,倒也不害怕两人见面会擦產生什么摩擦。 「当然!」温采玉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 「尹岳准备个房间给采玉,然后把暮雪带过去。」夏维世重新躺回床上,他似乎在沉思。 「大人不打算跟着过去?」尹岳以为夏维世会在这时候对欹暮雪过度保护或者偏袒。 「不了,我信采玉。」 「那可真感谢夏大人的厚爱了。」温采玉起身,他催促尹岳赶紧安排房间,然后带欹暮雪去见他。 出了夏维世的寝室,温采玉跟着尹岳在长廊上,一反刚刚多话轻率的态度,温采玉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若尹岳肯回过身瞧温采玉,一定能够看到对方偷笑的画面──他温采玉是答应不为难欹暮雪,但可没说不会挑拨离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