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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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衡二十年秋,皇帝病危。 宸妃拿出已伪造好的圣旨,准备扶持九皇子登基,当即就被元殊统领的禁军软禁在宫中。可惜还是有探子逃出城去,镇南王随即以勤王的名义从武阳关携二十万大军北上,兵帐顺护城河驻扎, 将京城团团围住。 此后便是延绵三个月的战事。 城门外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彼此交叠的尸体,不见草色,连兵刃的反光也被血污掩盖了。寒冬腊月,已经结冰的河水下依然飘着条条的血色。 元殊执掌的军队多在漠北抵御外敌,城中只有三万禁军能供他差遣,可只因他是军神,没人认为他会输。一杆银枪,不知挑了多少敌人落马;一身银甲,不知淋了多少敌人之血。 镇南王的大军本是南方军,从未经过如此严寒的冬天,元殊调集的边关军也陆续赶来解围,呈反包围之势将叛军团团围住。终于在隆冬时节,镇南王的颓势已不可逆转。 可偏偏在这时,城中出了jian细,于子丑交替时分将城门大开!原本只剩一万人准备突围逃跑的镇南王,决定拼死一搏冲进宫去,挟天子以令诸侯! @@@ 初生太阳的光辉被厚重的云层遮盖,灰蒙蒙的天空逼仄得压向地面,吹过面颊的风都似刀割。 ——是大雪的前兆。 她推开窗便看到一股巨大的黑色风旋盘绕在京城的正中心处,那是大量亡魂聚集的结果。无鸾心中一跳,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遂躺回床上闭眼假寐,灵魂出窍飞往皇宫。 通往皇宫的主干道上,一路是马蹄印和车碾的痕迹,到了宫墙下,竟是血流漂橹。皇宫四处燃起了冲天的火焰,浓烟滚滚呛得人止不住流泪。 她来不及细想,悬浮在皇宫中央,祭出那面聚魂幡。无数魂魄凝聚出的黑色风旋被那连通地府的聚魂幡吸入,哭嚎声、哀求声、咒骂声随之被吞噬殆尽。 然而亡魂仍在源源不断的出现,这场夺嫡之战还没有结束。喊杀声已至太和殿,宫门的汉白玉石长阶上,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太和殿内,几名太监蹲在门后的墙角瑟瑟发抖,却被殿外射来的箭刺了个对穿。鎏金皇座上的九皇子早已顾不上仪态,缩在宸妃怀中宛如惊弓之鸟。 “母妃,外祖父不是说皇宫已经被他占据,殿外是何人争斗?” 宸妃神色哀戚,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虽然她明白结局已定,但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期望推门而入的是自己熟悉的家人。 殿外的嘈杂渐渐停歇,凄厉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飞入殿中—— 门开了。 夹杂着血腥的潮湿空气涌了进来。凤字营军旗飘扬在空中,铁甲上血迹斑斑的士兵列队整齐得站在元殊身后。他银甲浴血,俊美的面颊上被划开了一道细口,正微微渗着血珠。元殊面无表情得看着那母子二人,抬起右手动了动手指。一排弓弩手立即举弓齐射,皇座上霎时鲜血崩溅。两人尸体被弩箭紧紧钉在一起,凝滞的目光中是满是惊恐和绝望。 目睹这二人死状,元殊连眉头都未皱,只偏头冷冷道,“请七王爷登基。” 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把死尸清理出去,将整个大殿勉强恢复原状。随后有四人抬着软轿从队尾走上前,身后还有一众战战兢兢的大臣。夏子启面色苍白如纸,目光空冷,经过元殊时停顿下来,用极轻的声音道: “没想到宫里还藏了一队死士,元将军真是滴水不漏。” 城门是他派人打开的。 他知道镇南王会做困兽之斗,拼死一搏,此时禁军兵力所剩无几,是斩杀元殊的最好时机。援军收到消息赶入城中最快也要两个时辰,他只需在这两个时辰中把自己藏好,待万事平定之后持真遗诏登基。 镇南王和元殊,无论哪一个活着,都是他称帝后的心腹大患。若真要选一个留下,他宁愿是镇南王,而不是眼前立在自己身边之人。 “皇上,吉时已到了。”身旁的司礼太监低声催促。 他没再看元殊,继续向上走去,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在满目猩红的太和殿里,分外扎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基大典有条不紊的进行,有人开始宣讲冗长的诏书。夏子启似乎有些乏了,目光从身前跪拜的大臣身上略过,点在站立着的元殊身上片刻,最后看向殿外灰蒙蒙的天空不知所思。 北风呼啸而过,天地间一片冷寂,大雪如期而至。落雪吞没了所有其它的颜色,鲜血如同红梅一般混于其中,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沙沙一片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雪花依旧肆无忌惮地下着,飞舞、坠落,以完全冰冷的姿态旁观着人世间的一切。天地于他而言忽然变得空蒙,明明那宣读诏书的人近在咫尺,声音却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 他突然开始想念她了。 他的皇后,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