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犯罪系列】假如他们都住在京海公寓②(又名:没有如果)
“阿月,这里!”何蓝高兴地迎上了许久不见的男友,见他提着行李,便伸手想拿:“我帮你。” 王守月看见何蓝,素来不怎么有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久别重逢的笑容。他把包往身后藏了藏:“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这么客气。”何蓝撞了下王守月的肩膀。 王守月揽住何蓝,带着他往外走:“就一点东西,哪能要你动手。” 两人走出车站,坐上了警车。 何蓝把窗户都关上,凑过去给了王守月的脸颊一个大大的吻。王守月顺势搂住他的腰,又上下抚摸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说:“阿蓝,你好像长了点rou。” 何蓝笑盈盈的脸立马垮掉,他挥开王守月的胳膊,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我这叫健康!” 王守月看何蓝本就微翘的嘴唇因为生气而撅着,觉得自己的老婆实在有些可爱,便又补了一句:“我喜欢rourou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rou?谁rou了?!”何蓝锤了王守月的胸口一拳。 王守月边咳边咧着嘴笑:“阿蓝不愧是刑警啊,双性人也不影响你力气大。” “屁!”何蓝推开靠过来的男友,往车窗外看了两眼,就撅着嘴走下了下车。 王守月以为他真生气了,急忙说:“阿蓝,我不是这个意思……”结果没等他追出去哄人,何蓝就拎着个塑料袋回来了。 他重新坐下,系好安全带。伸手到塑料袋里掏吧掏吧,掏出了个又大又黄又水灵的梨来,往王守月面前一送:“喏,说了那么多话,吃点梨润润嗓子。” 王守月接过梨,自觉犯了错,便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阿蓝,你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是。你的同事都跟我夸你呢,夸你整天板着个批脸,开口就跟吃了枪子似的突突突地怼人。”何蓝又拿了个小点的梨,用袖口擦了擦,咬了一大口。 透明的梨汁蹦到了他的嘴唇上,让他的唇显得愈发丰满水润。 王守月低头,用指腹摩挲了两下手里的梨。然后起身从后座上捞了个包过来,递给何蓝:“送你。” “什么啊?”何蓝叼住梨,双手接过那只皮包。 “给你的礼物,你可以用它来放枪和子弹。” “这个好啊,这个有用。”何蓝模模糊糊地说着话,开心地翻着手中的包。 王守月温柔地盯着何蓝弯弯的眼睛,一大股思念之情从他的心口迸了出来。他撑着座椅中间的扶手箱靠了过去,抬手拿下何蓝嘴上的梨,又用另一只手捧住何蓝圆圆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久别重逢的两人交换了见面后第一个轻柔又温情的吻。 “很甜啊。”一吻结束,王守月坐回副驾,砸吧了下嘴,好似在回味,又意有所指地说到。 “阿月你怎么变不正经了?”何蓝本就诧异王守月的主动,听到他的话后更是被惊得瞪大了两只本就圆溜溜的眼睛。 王守月举了举手上拿着的梨:“我说的是这梨,你想的是什么啊?”他露出目的达成的笑,又啃了一口何蓝咬过的梨。 “谁知道你在说梨啊。给你的你不吃,就吃我的。”何蓝小声地说王守月,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走吧,带你去报到。” 何蓝发动车,往警局开去。王守月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何蓝开得不快,所以在路过白金瀚的时候,王守月清楚地看到了那浮夸的大招牌底下站着一个身着白西装的双性人。 那双性人和何蓝长得很像,气质却大相径庭。 如果说何蓝是潺潺的流水,温润的月光,那人就是摇曳的红玫瑰,开屛的花孔雀,巴不得告诉所有人“我是双性人,还是个漂亮的双性人”。 所以王守月才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个双性人。 他有些疑惑地问何蓝:“阿蓝,我刚刚在白金瀚门口看到一个人长得和你很像。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家换了个老板?” “哦,你说高启强吧。我俩长得的确是很像。白金瀚没换老板啦,他是徐江老婆,结婚挺久了。你出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也正常。” “哦,这样。”王守月应了一声,就没太关注这事了,两人又聊起了局里的变化。 这边王守月看见了高启强,而高启强也看见了何蓝的警车。 他问身边的唐小虎:“小虎,今天这块有什么事吗?怎么还有警察巡逻?” 唐小虎低着头听高启强说完话才回到:“害,听说市局最近退了好几个老刑警,人手不够用了,就从隔壁借调了个过来,估计是去接人的,没什么大事。” “他们招了这么多鲜rou,还不够用啊。好像里头还有个局长的儿子,是吧。”高启强看眼手表,对着大门边上的窗户正了正脖子上围着的小丝巾,又拨弄了一下头发:“小盛怎么还没来,他知道我在这等他吗?”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备注后,立刻点了接通:“阿盛,你在哪了?” “哥,我下飞机以后没看到你说的接机的人,就在原地等了一会。但我现在还是没找到他。我得自己打车过来了,你再等我一下。”高启盛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好,你注意安全啊。”高启强挂掉电话,脸上的微笑瞬间散得一干二净。他吸了一口气,抬脚往白金瀚里走去。 唐小虎急忙帮他拉开大门。 “嫂子好!” 高启强停下脚步,看了眼挡在办公室门前的顶着一头卷毛的矮小男人,说:“开门。” “嫂子,大哥在里面谈生意,不大方便……”那男人嗫嗫着,一看就在心虚。 “冯大壮,我说话没用了是吧。“ 疯驴子一听高启强对他的称呼,冷汗都流下来了,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没,嫂子,不是……” 高启强往前一步,唐小虎立刻侧身过来挡住了疯驴子。 “哎!嫂子!嫂子!”在疯驴子的喊声中,高启强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几秒,门内就传出了一声粗犷的怒吼:“冯大壮!看个门你都看不好,干什么吃的!”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尖叫,最后门开了,跑出来几个身材姣好,穿着清凉的女人和双性人。 疯驴子深感不妙,急忙冲了进去。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昂贵的羊毛地毯上铺了一片深色的玻璃渣,他吞了口唾沫,转头又看到他大哥捂着脑袋靠在沙发上,他大嫂在边上站着,手里还有半个碎掉的啤酒瓶。 夫妻俩互相吼着—— “徐江!我就让你去接一下小盛,这么点事你都能忘?” “你那弟弟都快三十了,自己没长脚不会回来吗!” “你再说一句试试!” 眼看着他大哥又要挨一瓶子,疯驴子急忙上前拉住高启强的手:“嫂子嫂子!冷静!大哥在帮您准备欢迎仪式呢,刚刚那些人就是演员!” “真的?”高启强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疯驴子急忙疯狂地给他大哥暗示,徐江也不傻,顺着台阶就下:“不就想给你个惊喜嘛!死娘们下手这么重,要弄死你男人啊。” “弄死你我就能继承你的遗产了,我还高兴呢。”高启强放下酒瓶,扯了扯西装下摆,“小虎,你让你哥带着老默去门口迎一下小盛。” “好好好。”唐小虎应着,走到角落给他哥发消息。 徐江看高启强不生气了,就拽着他的手把人扯到自己怀里搂着,又在那好看的脸上嘬了一口:“我死了你是有钱拿了,但是……”他的眼睛顺着高启强半露的胸口看到了下半身“你可就没得享福了。” 高启强也没挣开徐江,只是瞥了眼他:“等会我要是没看见欢迎会,你就得先没得享福了。” “是是是。那肯定有。”徐江满口应着,牵起高启强白皙圆润的手摩挲,“媳妇儿,你不是看中了一款大衣么?我给你买了好不好啊?” “行了,原谅你了。”高启强拍开徐江越来越近的脸,帮他把头上的玻璃碎屑给掸掉。两人腻歪了一会,高启强才起身,“我带小盛先到处逛逛,给你点时间准备。” “好嘞,媳妇儿你放心,事情肯定给你办妥。”徐江边笑边使了个眼色给疯驴子,让他赶紧送这祖宗离开。 疯驴子赔着笑,跟着高启强走出了办公室。 没过一会,麻子就跑了进来,着急忙慌地说:“大哥,曹区长来了,就在门口。” 徐江瞪他:“请领导进来啊!死人啊你!” 麻子更着急了:“他说他还有事,就跟您说两句话就走。” “什么?”徐江一听就知道要被找事儿了,急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等他来到门口后,并没看到有政府的车停着,倒是在对街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路虎。 他试探着走了过去,弯腰看向车后座。 那扇贴着防窥膜的窗户缓缓降下,一张和高启强无比相似但更具压迫感的脸露了出来——是曹志远,青华区的区长。 徐江立刻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曹区长,您怎么来了?来找阿强的吗?他有事出去了,您要不进来等他?” “不,我来找你。”曹志远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边看边说:“徐江,我得罪你了吗?” “怎么会呢?”徐江连忙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们区的财政拨款有问题?” “领导,您弄错了吧,我没说啊。” “你承包了这片地方的老旧小改造项目,但到现在都还没动工。市民投诉怎么路还没开始修,你怎么回的?你说,只要钱到位了就立马修。钱到位?政府的钱早就拨给你了,钱呢?”说到最后,曹志远终于抬头看向了徐江,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暴戾起来,“我问你,钱呢?!!” 被人这么骂,徐江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但他又不能反驳曹志远,只能扯扯嘴角,努力地做出“虚心认错”的表情,连声道:“误会,领导,都是误会。” “我告诉你,钱,我已经给你了,这事要是在月底之前还做不好。”曹志远越说越生气,直接一把揪住徐江的领子把他扯了过来,贴着他的脸低声说,“你就给我等着。” 然后他狠狠地推开了徐江,直接关上车窗吩咐司机把车开走。 麻子见徐江差点倒在地上,急忙伸手扶住自己的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徐江推开麻子,满脸的阴沉,对着曹志远离开的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个吃家里老本的双性人,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麻子小心地问:“那……?”。 “什么档次敢威胁我。我要这婊子好看!”徐江怒气冲冲地拿起手机,找出个号码拨了过去:“喂!孙志彪,有事,过来一趟。” 同一时间。 高启盛正打车前往白金瀚,他看看时间,礼貌地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快一点,我有些赶时间。” 司机是本地人,开口就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靓仔,不系鹅不想快啦,系介里的路尊的不好走嘞。我尽量快哦。” “行,谢谢师傅。”高启盛轻叹,他就是想早点见到哥哥。 两年前,高启盛大学毕业,叭叭地跑到高启强的面前说自己不想再学了,要创业赚钱,让哥哥财富自由,不用老被徐江那个疯子耍流氓。 然后就被他哥臭骂了一顿,说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他和徐江是夫妻,没什么耍流氓的说法。还让他赶紧收拾好行李滚去国外那什么常春藤上学去。 于是他一气之下就真的去了美国读了两年研,但学习的不是本科所修的工商管理,而是计算机专业。 至于为什么,这是个秘密。 反正只要他上学了,他哥就满意了,其它的,他哥也不懂也不会来过问。 高启盛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自行车和人群,不得不承认这条路的确很小人又多,是不太好开。 但也不用这么慢吧……他又看了眼手表——都十来分钟了,这车的轮子就没动过。 于是他拿起身边的外套,和司机打了声招呼:“师傅,我要来不及了,就先下车了啊。您点一下行程结束,我把钱付给您,谢谢。” 然后他就开门下了车,迈着大步赶去见自己的哥哥。 当他快走到大排长龙的车流最前方时,就听见呜哇呜哇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几辆警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从车里冲出来了堆警察,把一群貌似正在火拼的混混给按在了地上。 “警察!都不许动!” “何队!在这里!” “王队,一共十五个人。” ...... 高启盛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望去,那边可以说是十分混乱了——地上散落着大刀钢棍等冷武器,还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红色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 几个警察走过来拉起了警戒线,把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给拦到了一边,刚好把高启盛要走的路给挡住了。 高启盛有些着急,他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让他绕过去的小路。 就在这时,他在那片混乱的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哥哥! 但他哥的状态好像并不是很好,原本白色的西装变得灰扑扑脏兮兮的,头发散落了几缕下来,脸上青青红红,肿了一大片。 他也顾不上警察的阻拦,说了句:那是我哥!就冲进了警戒线拦着的范围,把他的哥哥给抱到怀里查看他的伤势。 安欣和李响赶到现场的时候,混混们已经打得两败俱伤了,他们把还能行动的混混都铐了送上警车,然后开始查看地上躺着的那些是死是活。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高启强。作为本市优秀企业家徐江的老婆,高启强那张既明艳又可爱的脸出镜率还是挺高的,两人一下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但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们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怔愣在了原地。而是这个叫高启强的双性人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那双又大又圆,小狗一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尾眼角都泛着红,磕破的嘴唇更是显得红润性感。 他作为双性人本就生得漂亮,再这么一哭,两人都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那双眼睛给吸走了。 还是高启盛冲过来的动作打断了他们的心猿意马。 两人对视了一眼,大学四年培养起来的默契足以让他们从一个眼神中就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别装什么纯情少年了。 “你还好吧?”安欣给高启强递了一张纸巾,“还能走吗?我们需要你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谢谢警官。”高启盛替高启强接过纸,悉心地给他哥哥擦掉脸上的血迹,他反问到:“不能先去医院吗?” “也行,但我们得跟着。”李响点头,指了指他们边上的一辆警车。 “行,那麻烦警官送我们去医院了。” 车上,高启盛帮高启强脱掉脏兮兮的外套,又把自己为了见他而新买的大衣披到他的肩上。 高启强攥紧弟弟的外套,像是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对前排的安欣和李响说:“对不起啊两位警官,我刚刚太害怕了,所以……” “哦,没事。你是高启强吧,你怎么会在那里?”驾驶座上的安欣抬眼看向后视镜里印出来的高启强,心里想着这双性人真挺可爱的哦,被打成这样都不显丑,嫁给徐江那个土大款属实是鲜花插牛粪上了。 “我弟弟研究生毕业,今天回国,我来接他。” “你作为这么大老板的老婆,出门都不带保镖的吗?”李响问。 “哥,你身边的人呢?”李响的话提醒了高启盛,他皱眉,想着唐小虎平常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哥,扯都扯不掉,怎么到关键时候就没人影了。 高启强吸了吸鼻子:“我把小龙和老默留白金瀚门口了,想让他们来接一下你。我和小虎出门买酒,小虎在结账,我就站在路边等他,谁知道那群疯子突然冲出来,见谁都打。” “那你还蛮惨的噢。”安欣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不太相信白金瀚的老板娘跟这场火拼没有任何关系的。 “警官,我接个电话。”说话间,唐小虎的电话打过来了,高启强抱歉地打断了安欣的问话。 “开免提。”李响在前面说了句,语气不像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高启强的手指顿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免提键,瞬间,唐小虎火急火燎的声音就冲了出来:“强哥,你在哪啊?我……” “小虎,我刚刚被人打了,现在正跟警官去医院呢,你别担心,小盛在我身边。” 听到“警官”两字,唐小虎瞬间把想说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他想了下,故意愤怒地说:“那我就放心了。强哥,我现在就去查查这在大街上随便发疯的傻逼都他妈是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高启强把手机收回口袋,好像在为唐小虎的鲁莽感到有些尴尬似的,又跟安欣和李响道歉:“不好意思,小虎就是这样的,警官们别介意哈。” “不介意,怎么会介意。这不正好说明你什么都不知道嘛?”安欣“直爽”地说着,又暗中和边上的李响交换了个眼神——这个高启强,有问题。 不然他为什么要打断唐小虎的话,还特意把身边有警察的事挑明了讲。 不过也没关系,混混打架在京海这片地方已经算是很小的事了,只要他们把现场动手的人都关进去给上头个交代就行。至于这场混战究竟是谁挑唆的,这就不在他们需要思考的范围内了。 不过,他们倒是可以借着调查的名头,多见几次这个双性人。 两人的嘴边都露出了同样“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