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十啊!我好柔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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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呆滞了。 因为谢不敏的话语,众人的视线颤颤巍巍地聚焦在顾瑶的身上,却见她脸色骤然黑沉。 “竟然如此”和“果然如此”在顾瑶的脑海里交织更迭,差一条就能变成三股麻花辫,宕机之中,她想起自己之前分明问过宋时清谢不敏的身份,结果被他扯开话题了! 她知道谢不敏是不对劲,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对劲,为什么都不跟她说? 都把她当傻子! 寂静再次笼罩。 唯有谢不敏脖颈处的青蛇嘶嘶作响,舌信品尝出了凝滞的气氛,猛地朝顾瑶亮出獠牙。 西域女子将脸撇开,露出几分不忍和怜悯,仿佛顾瑶触犯了某种潜在的、致死的规则一般。 谢不敏却用手捏住了蛇吻,力道看起来不算轻,因为顾瑶第一次在蛇的动态上看出什么叫“噎住”。 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地转动,眼睫甚至没有一丝颤抖,貌若青竹,不染生机与尘埃。 那波澜不起的视线定在了一旁的赵护法处,谢不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言辞带着些许歉疚:“作为客人,我应当向宴主介绍一下才对。只是,好像打搅了赵护法,实在是抱歉。” 那位西域女子终于放弃了用男宠们遮掩自己的企图,神色尴尬地走了出来,面如死灰,干巴巴道:“没什么打扰的,哈哈哈,教主高兴就好,哈哈哈。” 她说着,目光在顾瑶和花渔之间徘徊,又稍微多看了一眼花渔,似乎朝他使了个眼色。 谢不敏微微地笑起来,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 但谁都能明白他并未真的将这位赵护法的想法纳入考量,因为下一秒,谢不敏便很自然地吩咐道:“殿下淋了雨,若不早些擦拭,恐怕对身体不佳。可否劳烦江娘子或者赵护法,拿一条绸巾来呢?” 他甚至都没有传唤侍女,而是让他口中的“宴主”做这等跑腿之事。 忙着安抚侍女的花魁江月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赵护法说:“教主大人说的是,好好好,我去我去!” 赵护法逃也似的立刻动身,走时很明显地用手肘捅了一下花渔,结果被他轻盈地躲过。 赵护法一时不察,踉跄一步。 她瞬间回头,见谢不敏澄澈剔透的双眸再度浮起那不详的疑惑,危机感大爆发,脱口而出:“没事没事!地毯太滑,是天气太潮了,诶哟不比西北,是该拿毛巾,我去拿毛巾,哈哈哈!” 赵护法简直语无伦次,听得顾瑶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赵护法说罢,背对着谢不敏,再次疯狂朝花渔使眼色。 终于,那无人在意的花渔踢踢踏踏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室内顿时只剩下了一群屏息敛声的侍女和花魁,还有衣着清凉的男宠们。 谢不敏面朝顾瑶,少年皎如玉树,肤色肌理透着瓷器般的苍白,在望向她时晕染上了一层薄红,依稀可见透明肌肤下的青色血丝。 点漆双眸眼廓下仍然带了点青黑,浅色的唇瓣微微抿着,显出若有似无的在意和紧张。 他不提“淋雨”,顾瑶根本没觉得身上有多湿。 她只淋雨淋了一小会儿,习武之人更不可能因为沾水就生病,不然洗一次澡岂不是要丢掉半条命? 顾瑶心里好笑,后面变成了又好笑又生气。 她跪坐到谢不敏身边,膝盖压住了他的衣摆,直勾勾地盯着他。 谢不敏的眼睫颤了一下,面颊上的红晕更甚。 顾瑶将脸凑上去,阴阳怪气道:“魔、日月神教教主?没想到呀,真是深藏不露,谢教主辛苦你为朝廷打工了!” 谢不敏:“……啊……!” 他的眼眸里倒映着顾瑶突然放大到近在咫尺的面容,瞳孔如同蒲公英的花冠般散开了。 脸颊酡红如醉,整个人摇摇欲坠。 顾瑶听见那条蛇对着自己嘶鸣,距离太近可不好躲开呢。 为了自己的安全,她放过了谢不敏,没保持那么咄咄逼人的距离。 谢不敏依然迅速地举起袖子,用宽袖遮住了面容:“对、对不起……太近了……我……” 顾瑶:“……”她心里疯狂咳嗽,提醒自己不能被对方轻易糊弄过去了——可是他看起来好喜欢我啊啊! 对对对,稳住! 顾瑶的语气不再那么阴阳怪气,但是歪曲成颐指气使了:“你和他们——呃,我们?算了,你和朝廷做了什么交易,宋时清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谢不敏一点也没有感知到顾瑶的情绪变化,低头半睨着她,眉目青涩秀美,红透的耳尖露出,视线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又别回,像藏在丛林里观察旅人又被逮住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 “殿下……我……” 嗯,估计是听不进去太复杂的问题了。 顾瑶说:“好吧,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考科举——” …… “哈?你说教主比前两年还不正常?”赵田田停下脚步,手里的毛巾一看就是刚从别的帘子那扯的,“你爹的,还不是你出的鬼主意,好好一个旅游团改报什么科考直通补习班,你把这位白纸一样的教主弄成什么样了?!” 花渔扯过帘子给自己擦手:“回扣你也吃了,别光赖我呀,铁柱jiejie。” 赵田田萎靡不振:“那算数题目比他爹的江苏数学高考还难,谁想到他真能考上啊,不是说好是魔教神棍的吗?还有,不许叫我铁柱!!” 花渔自动地忽略了自己听不懂的话,笑眯眯道:“他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对谁都好,这位可是目下无尘的真‘神仙’。” 赵田田啧了一声:“生活索然无味,病娇cos人类。” 突然,她警惕道:“牵傀线被碰了。” 花渔兴致勃勃:“哦?有人来啦。竟然还有大人物造访,那我可要……呃啊!!” 他话音未落,球形的重物直直地朝他脑袋上砸去,正要躲,那东西跟完全摸清了他的套路一般,正好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赵田田:“我草人头!” 她赶紧保护好手里的绸缎,这可是教主点名要的,出事了就是她完蛋! 浓重的血腥味滚撒在花渔的脸上,他捂住额头,额角青筋暴起,眼睫掀起冰冷的注视,在看清来人时—— 气焰全消。 花渔乖乖地蹲下,乖乖地捡起人头。 他极其乖巧地低着脑袋,小碎步走过去,好言商量:“师父,下次可不可以不砸脸呢?” 张景潇扫他一眼:“你可不可以老实点。” 花渔:“……噜啦啦。” 张景潇的眉心拧起:“行还是不行?” 花渔选择:“还是。” 张景潇再度冷笑:“神经。” 花渔的眯眯眼愈发愉悦,一副又让他爽到了的样子。 千面狐就是千面狐,脸皮起码千层厚;张首席脾气真好,换成赵田田真的忍不住抽死花渔。 张景潇没有再理会花渔——他的心神全在楼宇之中。 他径直走入内堂。 张景潇的长靴踏在绒织的地毯上,鞋底泥泞不堪,在昂贵西域毯面上留下斑驳污垢。 在他靴尖所指处,日月神教教主的精致繁复的长袍衣袂如云雾,零碎纹路似星尘流淌,谢不敏斜坐着,从眼角淡淡瞥向地毯。 “好脏。”谢不敏轻声说,“怎能如此?你应该换一双鞋再进来,好不知礼数。” 张景潇从鼻间嗤出一声笑,一脚踩在了谢不敏的衣袂处。 谢不敏眸光微动,缓缓抬眼。 张景潇半俯下身,手肘抵着大腿,居高临下地直视道:“拿你衣服给我擦脚,如何?” 谢不敏:“……” 他轻轻歪头。 一时之间,外面的雨势似乎更大了,呼啸的风雨冲入楼宇,掀开珠链,发出玉石相击之声,厚帘布重重复落,声响沉闷。 两人视线交锋,周遭之气,因其内劲激荡,化为无形之压。 每一寸光阴似凝固,目光处剑拔弩张,静待那一刻雷霆万钧之变。 楼内丝帛轻轻飘动,顾瑶两眼圆睁,嗅到了浓重的硝烟气息。 她像炸毛的猫一般弓起申子,不着痕迹地远离了远离二人,开溜动作快如射箭。 顾瑶下意识地去看别人: 大佬对峙,赵田田拿着毛巾企图往外缩,花渔拎着人头目不转睛,江月和侍女们缩在柱子后面,像母鸡护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鸡,而那群男宠已经被牵傀线控制住了,一动也不动。 顾瑶努力挤眉弄眼:怎么办?! 花渔勾着唇笑了一下,一脸凉拌。 赵田田则用空着的手比划着抹脖子:会打起来的!真的会打起来的!快想办法啊啊啊会死人的!! 江月那边好多侍女已经吓得流泪,不少人闭上双目,像是认命。 顾瑶:“……”得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她注意到了花渔手里那有点熟悉但看不清面孔的人头,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儿估计才是张景潇本来的目的。 顾瑶一把扯过人头上的白发,猛地将其丢了过去,人头滚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一咬牙,喊道:“你们不要打架了!” 两人一顿。 顾瑶见有效果,再接再厉,指着地上的人头,她注意到花魁江月望向了她。 不知为何,那双温柔的眼睛死死地锁在了她的脸上,神情如梦似幻:“……” “你们再这样下场犹如此头”的狠话在肚子里蓄了一半,顾瑶就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装起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看张景潇和谢不敏打架的! 她做出震惊、身形摇晃之态,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景潇和谢不敏:“我没想到你们会是这样的人,这是谁杀的,你们居然会杀人?!!” “我的天啊!”顾瑶捂住嘴,哽咽道,“你们江湖人都是杀人凶手吗?我居然、我居然跟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有接触!” 顾瑶眼含热泪,无助地倒地,精准地半靠在江月身上,一手撑着地面:“啊!我要晕倒了!” “我要晕倒在花魁怀里,只有她不是江湖人,其它人,谁碰我,我就讨厌谁!” 说着,她调整了一下,舒服地晕倒在花魁江月的怀里,成为了老母鸡怀里的小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