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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通过各种细微的动静判断她在做什么,想象她在水声里褪去衣物赤裸,发丝被水打湿后垂落,紧贴在肩背的位置,昨晚我咬的时候应该没有咬很重,否则留下印记的位置碰到水会疼。 一点儿疼也没事的,某个自私的念头对我说,微妙的疼痛可以让她记起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jiejie……” 无法停止的幻想使得我情不自禁地要喊她。 “怎么啦?” “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哼。” 她洗完澡关了热水从浴室里走出来,离开了水雾和回声,顿时听着清晰了。 “你为什么想来宁城?” 言下之意是在问她:你做这个决定是否真的是为了要见我吗? “碰巧,”她笑,没有正面回答,隐藏的含义却足够明显了,“你相信吗?” “相信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顺着她的话,没有直接挑破,“相信什么都是巧合啦,包括你好几次说要见我,包括你要我留下来,还有我和你接吻,这些都是巧合。” 喻舟晚笑个不停,等笑够了,才用若无其事地语气开口: “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就这样把所有的痛苦轻轻揭过。 “不可能去临州,格拉的冬天又太冷,一时也回不去,当然更主要的是不想,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暂时不想回那里,”喻舟晚随意地碎碎念,没发觉自己无意间在反复地强调某个关键词,“我甚至想过,如果不考虑经济压力的话,哪怕四处游荡旅居都好。”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那么分开之后你去了哪里呢? 想问她,又怕触及伤心的部分。 要抱在怀里哄好,而不是隔着听筒用一两句话简单地陈述。 “因为想来宁城,所以我就来了。” 分离焦虑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太多,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每分每秒都特别难熬,密密麻麻的酸楚,让人浑身血流不畅站不起身,只好紧紧地蜷缩起来。 果然人是自私的动物,只有触感真正的降临到自己身上才配谈感同身受。 被我推搡着呵斥要她离开,那时的她肯定要比现在的我要痛苦太多。 在分离前,那个漏风的拥抱和冰冷的承诺起到的效果聊胜于无。 一个从里到外都破碎的人,喻舟晚的心事远不止在身体上所表现出的那些浅浅的印记。 感觉到她无条件地偏心,所以我这样自私的人能先越过愧疚享受被爱,然后才有胆量去触碰从未愈合的陈年旧伤,和她说对不起。 “那现在呢,jiejie?”我问喻舟晚,“你想去哪里?还会想要回格拉斯哥吗?” “偶尔有想,”她如实回答,“但我会仔细考虑。” 不会留在宁城,因为它不是个会让人快乐的城市。 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 足够精致漂亮,足够繁华,像一扇色彩纷呈的玫瑰花窗,可它实在太过庞大,在观测到色彩拼构的图样前,唯一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向我倒塌。 “明天你是不是得早起工作?” “嗯,明天是周六,十点前到就行,后天可以休息。” 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软绵绵的。 是个适合放浪的晚上,可惜我和她之间隔着几百公里,光靠想象能填补的欲望不亚于隔靴搔痒。 “你今天是不是很累?” 一般会否认说还好或不累,我习惯了这样的回答。 “有点累,说了太多话了,”这次她没有敷衍着圆过去,而是乖巧地承认了自己的疲惫,“不过白天喝了咖啡,还不困。” “那可以不说话,jiejie,”我躺倒在床被上随意翻身,她留下的气味像棉花那样一团一团地涌出,“嘘……你可以听我的声音,如果你想听我自慰的话。” 被子压在身下团成团,把脸埋进去,用力地抱住,然后用双腿夹紧。 “jiejie想听吗?”我试探着问,“如果你还有其他事,今晚就算了。” “当然要听,”喻舟晚说话的语速放得很慢,要我听清楚每个字,“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会认真听吗?别突然又拒绝我。”尤其是因为其他的人或其他比我更重要的事,然后突然说“不要”,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推到旁边。 “我……” 手机嗡的一声振动,维持了快两个小时的通话突然结束。 没来得及失落,对面的人回拨迅速,敲下一行解释:“连蓝牙耳机时碰到了。” “可意?你生气了?”没听到我的回应,喻舟晚有些焦急和委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碰到。”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留她独自为我的沉默抓狂。 “没有生气啊,又不是没有被你在电话里拒绝过。” “可意……”喻舟晚认真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在怪我?” 讨厌不由分说的回避心理,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细想那些我无法释怀的经历,剥去积留的情绪,比起被喻舟晚拒绝,我更多的是怕与她断联,一个人拼命地去猜细枝末节的可能,眼睁睁等着属于她的印记消散,最后被若无其事地轻轻翻篇。 “你会怪我吧,但我真的很害怕,我隔着电话一个人完成你的指令的时候……特别讨厌自己这种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勇气去自白,“和其他那些特别开心的人格格不入,我还要躲起来做自慰和调教的事,我会觉得自己好下贱,一直喜欢这种事情,特别可耻。” “原来jiejie……一直都不喜欢隔着电话被命令吗?” “没有,”她连否认都不能维持强硬的语调,“我只讨厌自己。” 之后会更加小心对待她,我捏紧被角,似乎是要隔空攥紧她的手。 “可意?” “jiejie,我在听着。” “我想要你抱我,”她逐字逐句地理清自己的情绪,仿佛是蹒跚着迈出跌跌撞撞的第一步,“因为太长时间抱不到你,我才会害怕。” “我记着呢,jiejie,”我悄声安慰她,“等你回来就第一时间补上。” 喻舟晚接连嗯了数声答应,“我觉得昨晚的自己好幸福,”她念念不忘地回味,“在你怀里,听你让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我会觉得好幸福。” “包括现在也是,能听到你的声音,我暂时可以不那么讨厌自己。” “那不要挂断……好不好?”被子抵在私处,双腿挤压得越紧,带来的快感越汹涌,被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疯狂的索取,“好想你,jiejie。” “jiejie……嗯……好想要啊……” 越是想象她的模样越是空虚。 因为压得太狠,下身有钝钝的痛感,可是依旧不能满足。 隔着听筒能传递多少色诱的意味?我来不及细想,只是不断地加重,捻着阴蒂的手指被水沁湿,可是离极致的欢愉始终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距离。 “太想跟jiejiezuoai了,呜……怎么办……” 喻舟晚的呼吸越来越快,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猜她是正在脱衣服,还是在床榻上反复地揉捏被单,片段式零碎的胡思乱想被不断催促的快感打断,不允许我停下手指的动作。 怎么会舍得讨厌自己呢?明明身体的的每处细节都那么令人着迷。 “早知道昨晚就该夹着jiejie的腿多磨几次,好软好香,我没舍得,只是咬了一下。”感觉已经被那种念头彻底夺舍,一有什么色欲的想象立即一股脑告诉她,“怎么办,还有这么多天不能和jiejie做,昨晚没有来得及喂饱jiejie,现在我也很想要。” “我也好想你,可意,”她咽了咽口水,“喜欢你,不要停下来。” “有多喜欢?是喜欢到听meimei的声音就会流很多水湿掉吗?”我直截了当地抛出色诱的信号,“要不要摸摸看?” “嗯……是有一点点。” “只是一点儿?那我多自慰给jiejie听,是不是jiejie会更喜欢我?” “我会忍不住,怎么办?” 说话的声音故意遮掩,但藏不住为欲望变调的音节。 “那就自慰给我听,好不好?” 卷起被子,她的喘息近在耳边,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相拥而眠的时刻。 我想起和导师聊天时,她和蔼地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米理。 “其实‘留学’这件事本质上是希望你们这些孩子走出去,看看更喜欢的国家或者城市,接触不同的环境和人,”她推了推眼镜,转头看向我,依旧是不变的温和,“你很喜欢米兰?听解萤说你很早就有留学的规划了。” “嗯,还好,主要是之前交换的时候生活过一段时间,挺喜欢那里的。” “真的没有其他打算了吗?你们这些孩子,填志愿最忌讳的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哦。”她敲打我不要过分太自满,“其他更好的学校或者国家,有没有打算?” “可意,”喻舟晚说话的尾音被拉长,是游鱼逃逸时甩动的尾巴,“在我衣柜的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有……” “有一个遥控器,对么?” “嗯……你都知道啊,”她对每种新鲜的尝试总是一边脸红一边又坚持要尝试,“我还没有试过这种玩具,你轻一点。” “明明是留了字条告诉我的。”我差点要原封不动地复述纸条的内容,被喻舟晚阻止,可以想象她发烫的脸。 “还以为你不会看。” “我也没试过呢,”我忽略对面的羞涩,假装停顿研究,一本正经地问她:“体内还是体外的?” “体外的。” 感觉快要被我问到说不出话了。 “我等jiejie回来教我用哦,”一面调戏她,一面要温柔地安抚:“我们从最小的开始,可以吗?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可以随时说‘不要’。” “有啊,很多国家我都想去,但要考虑很多现实因素嘛,像是留学的费用或者是语言难度,”我礼貌地朝她笑,“老师有没有推荐的学校?” “得看你想去哪个地方,欧洲?北美?或者新加坡?”她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虽然是副院长,但她完全没什么架子,是一心一意真的在为学生考虑。 “我想去英国。” “英国学校挺多的,我印象里咱们这个专业排名靠前的有好几个……”她真的掏出手机认真地替我检索,“哎呀你要考北美就好了,咱没准还能当校友,不过一切都看你的意愿。 “你也是个有主见有准备的孩子,都可以冲一冲!不过……你这几个学校选择的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广了,这下两门外语能来得及吗?”她拍拍我的脑袋,“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会给自己的未来打算啊。” 我点头:“去交换之前就已经考过B2了,不难,英语是一直都带着学的,所以我不是特别担心语言考试。” “不过小可意啊,你为啥选距离这么远的学校?这多麻烦,我不建议你准备跨语种的志愿,多辛苦啊,最后也只能定一个,时间还这么紧。” “不为什么啊,”我朝她摆出灿烂的笑容,“只是因为我想去,所以我就要去。”